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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得总裁归(302)

“……那个晚上,我刚让人给他的车子动了手脚,结果就天降暴雨,他的车子抛锚在了山顶上。我起初还在心里赞了这小子一句,觉着他还真不错,有能耐将车子控制到这个地步,只是抛锚在了山顶上。”“让他在山上困一晚上,被暴雨淋一淋,这对他也是个教训了——我以为一切是这样也就可以了,可是哪里能想到那个畜牲竟然在那个晚上把溪哥你给,给……”

那个豪雨如注的夜晚,那个晚上发生过的事,全都随着天上的雷鸣电闪,轰隆隆地灌进兰溪的脑子里来。

杜钰洲的嗓子彻底哑了,在电话里还对抗着雷声,“那晚上监控都给雷电劈得不好使了,雨停了之后才恢复。幸好还录了一部分画面下来——结果,结果,结果我看见那畜生那晚上对你做的事!”

杜钰洲回忆起那一段来,心魂俱颤。那晚的山上暴雨倾盆,也没有光亮,只有偶尔滑过的电光倏然劈开夜色,然后看见他最心疼的女儿被那小子如畜生一般地对待!

尽管是支离破碎的画面,尽管是无法连贯起来的映像,可是他还是能看明白女儿遭受了什么!

更让杜钰洲无法忍受的是,隔日一早他随着大群人找到山上的时候,那小子身旁却是搂着尹若,醒来之后对人口口声声地说,他要好好待尹若,今生今世都只爱尹若一人!

那帮孩子围拢着那辆车,没人知道他独自站在树林里。那一刻,他知道他泯灭了所有的人性,他只想杀了那个小子,杀了月家全家人,一个都不留!

于是当有人找到他,说让他动月潮生的车子时,他便点了头。那小子那么伤害他的女儿,他也让那小子尝尝眼睁睁看着至亲受伤的疼痛好了。一报还一报,这原本是这个世界上最基本的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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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就那么倾泻下来,兰溪握着电话立在山路上落泪。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杜钰洲握着电话苍老地叹息,“这些话,我打算带进棺材里,不说给你听的。是怕你因此而恨我,却也是更怕因为提起过去这些事儿,会惹溪哥你伤心……溪哥我知道你知道了的话会怨我,我今天还是都说了。”

“溪哥你要恨我就恨吧,我知道这也是我的报应。”

杜钰洲老泪长流,“我也没想到那小子会在法庭上自己认罪……如果溪哥你希望我去自首,如果能让溪哥你好受些,那我就去。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反正也已经没什么牵挂,就这样了也罢。”

“只是,溪哥啊,你让我在去自首之前,再见见小花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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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转 机(5更2)

更新时间:2013-6-21 9:27:09 本章字数:3419

当年的记忆和疼痛,就像这毫无预兆地从天上泼洒下来的急雨,兜头盖脸砸下来,一下一下地疼。

兰溪抹了一把脸,已经分不清面上的水,究竟是倾天而降的雨水,还是她不知不觉爬满了面颊的泪水。

可是她没时间继续去疼痛和哭泣。在倏然劈开的电光里,她的脑袋里也仿佛被劈开一道道缝隙,有闪亮的光,穿过时光的壁垒,明晃晃地透过来。

“爹你说你手里当年山顶上的监控录像?”

“是啊。赌车赌得大,我怕那帮兔崽子有私底下的动作,我就在全线都安了监控。缡”

“……爹,你跟我说实话,你看见没看见小天跟尹若在一起?爹你这次必须掏心窝子地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有没有亲眼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

杜钰洲被问得一愣,“他们两个在一起是早上的事,我那个时候跟在你们这帮孩子的后头也一起去上了山,所以我倒是没看清楚那些事。”

杜钰洲倒是从来都没仔细想过这一节,凭他对小天早有的成见,他认定了小天跟尹若在一起就是在一起了,更何况尹若哭得那么梨花带雨,而且坐垫上还有她的血…醢…

兰溪心底一亮,“爹你给我找去,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也把当初的录像给我翻出来去!”

杜钰洲登时作难,“溪哥,这都是多少年的事了?未必就留下来;就算有留下来的,这么些年哪儿能想的起来是存在哪里了!”

“爹,我求你。”兰溪握紧了电话,“您帮我,行不行?这是很重要的事,非常非常重要!”

爹看见了小天在暴雨如瀑的夜晚强抱了她,爹以为是小天在故意报复,可是爹不知道的是小天在那个晚上很是奇怪,分明是被人下过了药的——如果能查到当年是谁下的药,也许那件事的真情还另有版本。

如果一切都不是小天自己承认的那样;再如果,如果真的也与爹无关——那该多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当年最有力的证据,那么月明楼的案子就有可能发回重审,那么说不定能就此脱了罪也说不定。

兰溪虽然走神记挂着重审的事情,可是爹在电话那头的停顿,也一样没有逃过兰溪的耳朵。

兰溪在闪着电光的雨水里,冷静地抹了把脸,“爹你今天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有什么,索性今儿一遭都说出来吧。”

“今儿都说出来了,不管怨你恨你,你总归还是我亲爹,万事我还都会想办法转圜回来;可是如果你今儿还有什么故意藏着掖着想要瞒着我的,那我就也在这电闪雷鸣里发个誓——就让我替爹你死了吧。”

“不是都说雷电会劈死有罪的人吗,我舍不得您死,那就让我这个当闺女的,代替您赎了罪吧!”

“溪哥你说什么你!”杜钰洲全身颤抖起来,“爹不许你说这些话,你听见没有!”

“你爹我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道儿上混了这么多年,伤人害人的事儿没少做过,能活到这个年纪,还能看见小花儿出世,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还有一点放心不下的,就是想看见溪哥你能好好儿的。”

“所以就算要有报应,也只能是报应在我这把老骨头身上,绝对不能是你。溪哥你听见没,啊?”

杜钰洲仰头,望着漫天流过的电光,“老天爷你听见了没有,啊?有罪的是我杜钰洲,要遭报应的也是我杜钰洲,你不许听我那闺女的胡话,千万不许报应在她身上。”

“爹!”

兰溪大哭,从树影背后跑出来,奔到杜钰洲跟前儿,伸手抱紧了爹,“爹你也别再说了,别说了。我舍不得他出事,我也一样舍不得您出事。我左右都是放不下,我宁愿死了的那个人是我自己,让我一个人扛了你们两个人的事,让你们两个都能好好地活着就好,就好啊……”

“丫头你别说了,别说了!”

杜钰洲捶胸顿足,“我千方百计拦着你,不让你跟月家人在一起,就是怕碰见今天的为难。结果千算万算,却终究还是没能算明白,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到了今天……”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爹我也后悔啊;可是后悔却已经晚了,我只能一步一步地继续往前赶,是再没有回头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