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也忍不住骂,“妈的,都安的什么心啊!老板和老板娘刚度蜜月,这就说还没离婚!这家网站想怎么的?”
阮灵就又狠狠咬了两口江米条——她其实这两天换上江米条来当办公室零食,就是为了能狠狠咬住,泄愤用的。雅禾庄二天天缠着她,鼓动她带着薛安跳槽;这又有人趁着青爵和净璃不在国内,在后头开始整小动作。
娱乐圈里有些人,该怎么说呢,不是青春期延后,就是更年期提前了。
青花和月团队的宣传珊珊也赶紧去电话联络那边的网编。电话完毕就气得差点摔电话,说那网编牛13得,鼻孔翘上天了都。
“静观其变。”阮灵眯起眼睛来,“我觉着这事儿也许没这么简单,不过人家用的是连环的招数,今天不过只是个起兴。”
凭青花和月的名气,凭傅家的身份,那网编就算坚持留着文章,也不至于态度这么牛13。所以这事儿八成是有人在后头策划支持,于是好戏在后头呢。
好在该网站也算会做人,这边稍有得罪,那边却也将《危险爱情》的宣传高调地挂在首页第一屏去了。并且配发了不少关于薛安的介绍,帮助内地的观众了解这位金鹿奖影帝。
薛安的电话打过来,跟阮灵说,他帮摄影师当模特儿拍照,有记者闻风而来,一直在追问他对于净璃的看法。薛安敷衍过去,却转头越寻思这事儿越有点部队都,便打电话来告知阮灵。
阮灵咬着江米条就笑,她笑得越妖娆就越寒,最后寒得小孟都赶紧退避三舍,“老娘就知道这里头有事儿,果然这么拐着弯儿地来了。”
薛安也听出不妥,解释,“我说还没有机会看净璃的作品,不过我这两天会抓紧来看。看完再说观感,其余只祝净璃蜜月愉快,其余不予置评。”
阮灵舒了口气,“薛安,你回应很得当。我想日后可能有人要从你这里来做小动作,你多小心些。”
薛安应下,“你放心。我总归是在港台的狗仔队之中打拼过来的,相比而言,内地这边还更仁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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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星子满空。
阮灵洗了个热水澡,有点不情不愿地扯下又厚又重的浴袍套身上。这要是从前她自己住那会儿,肯定黑着灯就直接光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了,那多凉快啊。可是现在薛安在这儿,虽然当他是哥们儿,可是也不能太过分了。
阮灵光着脚丫坐在阳台上喝冰啤酒,将脚丫架到阳台扶栏上去。让啤酒缓缓给灼热的肺肠降温。
薛安走出来倒水喝,扭头看见了阮灵。瞧她穿着浴袍,迟疑了下。
阮灵听见动静了,扭头望薛安就笑,“干嘛呀,我这穿得挺严实的,别弄的跟我色.诱你了似的啊!”
薛安一听倒也笑了,坦然走过来坐在另一张椅子上,也抓过啤酒来喝。
“再过两天净璃他们就要回来了。净璃回来就开机,到时候围绕着你的是非就也该起了。薛安你好好享受最后这几天的平静吧。”阮灵有些感喟,也约略有些紧张。
她只带过净璃,净璃又被青爵保护得很好,不必她太费心;可是对薛安,她有一点点不甚自信,会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
“没事。到时候我们依旧还可以这样坐在阳台上喝啤酒。”薛安跟阮灵碰杯。
阮灵笑起来,“胡说八道啊你!到时候你红了,代言和商业活动就赚死了,还让你窝在我这小屋子?你别担心,只要你第一笔钱到了,我立马从公司给你抢过来,先给你找一处好房子。”
薛安却微微挑了挑眉,侧头来望阮灵,“你嫌我给你添麻烦了?”
“嗯?”阮灵倒是一怔,“没有啊。不过你住我这儿就是权宜之计,再说我这儿房子小,条件也普通。”
薛安笑,“我当初住的筒子楼又如何?那么差劲的地方,我一样住了几年。阮灵,我是生于污泥的人,不管身上的衣裳可以如何光鲜亮丽,但是一转身,我依旧可以回到污泥中,自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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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轮到阮灵惊讶了,嘴成○形。
从前阮灵同情薛安,于是自顾认定那筒子楼是埋没了薛安的地方,仿佛凤凰卧尘埃。可是此时听来,怎么觉着好像是她从前的想法是错了?
“想听听我的故事?”薛安再转头望阮灵。借着天际细碎的星子光芒,目光灼灼锁着阮灵的眼睛。
“好啊,你讲。”阮灵有点心虚,赶紧转回头来,灌了一大口凉啤酒。
其实身为薛安的经纪人,她之前翻看了不少薛安的背景资料。但是毕竟隔着内地与港台的距离,而且薛安当红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娱乐圈是一个善于遗忘的圈子,所以她拿到的背景资料未必全。
倒是难得,薛安愿意主动与她讲起。毕竟一旦想要提及旧事,总归比不开他当年闹的那段丑闻。于是阮灵从没主动提及过,却很感谢薛安今晚愿意与她剖开心扉。
“我是私生子,我妈没结婚就生下了我。我妈独自带着我租了乡下的村屋,一个人生下我。她未婚先孕,辍学,所以外公家视她为耻辱;我妈却死也不肯打掉我,于是就独自偷偷跑了。于是她生我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
阮灵怔住。想问,却忍住。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我爸呢,是吧?”薛安笑起来,却满是凄凉,“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也不知道我爸是谁。我妈不允许我问,只跟我说我爸死了。我就也不再问。”
“我当时家里住的房子,就跟那筒子楼差不多。不过我一点都不觉得苦,至少有能让我们母子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很好了。”
【阮灵番外】12、好像,拧巴了……
城市的夜晚也有趣,天上纵然有星星,却也只有极微弱的光芒。朦朦胧胧的,仿佛欲说还休。
钱未然结束了一个饭局,驾车从阮灵楼下过。忍不住便停了车。此时薛安在里头住,他不方便直接上去,只能将车子停在路边,远远地望一眼阮灵的窗口。
阮灵是大妞,不是特小心翼翼那种,所以钱未然在夜里开车路过,经常能看见她的身影映在窗上。有时候在夜里这样遥遥地看一眼,也能让钱未然心情舒畅地离去。
有次,钱未然参与一个微电影的启动仪式,在一段微电影里看见汽车开过一个城市,车窗玻璃上落满了雨滴,朦朦胧胧里看见途经的一个居民小区,看见某个窗口挂着的一件红衣裳——然后画外音说,“我到了你居住的城市。却不必告诉你。”那种情绪一下子就抓住了钱未然。他在心情不好的夜晚开车经过阮灵楼下,这样远远地看一眼她的窗口,便也是这样的心情吧。
可是今晚,钱未然却愣在车里。
抬头看见阳台上有人,是阮灵与薛安。
他原本当然不必惊讶,他当然知道他们既然同居一处。可是今晚眼中所见,却让他心中拧着那么一疼。
他就在她楼下。其实他有些孟浪的,倘若她垂眸望一眼,便能一眼认出他的车子;他今晚是有点不怕被她认出的,可是她却一眼都没望向楼下过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