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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127)+番外

“阿哥爷,您怎么把我带到储秀宫来了?”她心下忽然砰砰跳得极快,赶紧回头望向十五阿哥。

“走吧。”十五阿哥还是不明白解说,自顾拉了她的小手,将她带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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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入储秀门那高高的门槛之时,十五阿哥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许多年前,当额涅也还是个小女孩儿,还没有成为内廷主位之时,皇阿玛便曾也这般,握着额涅的手,迈过盛京老皇宫的正门的门槛。

盛京老皇宫的正门,就是大清的第一座大清门。

唯有天子之妻,才可名正言顺跨过大清门去。

在那么那么多年之前,在皇阿玛还不能确定额涅位分的时候,却已经在阿玛的自己的心里,给了额涅正妻的认定去。

他现在是皇子,他还不能去走那道大清门。

那么便在这儿,便在这一刻吧。

储秀门,额涅……

他心下微颤,手指便紧了紧,将她的小手在掌心又攥了攥。

廿廿不知情由,只知经由这两手的相握,她的心也莫名地跟着颤了起来。

便收起所有的好奇,只定定侧眸望他。

就这么走着吧,便是前面是火盆,她也不怕。

“看路,仔细~”

他却一笑,轻声提醒她。

廿廿猛地收回视线,这才看见木仪门内,果然摆了个火盆去!

廿廿深吸口气,冲十五阿哥眨眨眼,“这会子才越发觉着咱们这旗鞋真管用!”

今儿是成婚,她难得穿高底旗鞋。六寸高的鞋底,便如踩着高跷一般,迈过火盆去反倒容易了许多。

见她如此,非但没怕,反倒如此淘气,十五阿哥终是展颜而笑。

.

十五阿哥带廿廿入后殿,直进东进间。

储秀宫后殿,曾经为令懿皇贵妃的寝殿。

这里,就算是后来顺妃“遇喜”,也曾搬入储秀宫来却也未曾住进来。

因顺妃只是妃位,自不能住皇贵妃的后殿正寝。按位分,只在东西配殿。

故此储秀宫后殿这边,依旧留着令懿皇贵妃的诸多旧物。

廿廿进来眼睛就不够使了。

她从小在宫里长大,故此吸引她的不是皇家陈设的精美绝伦,而是这些还曾带着令懿皇贵妃遗泽的旧日风华。

她自顾着看南边炕上,左右各一的一对洋漆小格。

小小的多宝格上,设青绿双耳炉,花梨木的盖座上嵌玉;豆青色的菊花瓷碟一件;汝釉的瓷罐一件……

廿廿不由得心下一动。

双耳炉是青绿色;

瓷碟是豆青色,菊花形;

汝釉又是天下著名的天青碧色……

第213章.213、乖,爷给你个好东西

213、

廿廿捺不下心内的激动,忍不住上前扯了扯十五阿哥的袖口。

“爷……那些都与皇贵妃额娘有关!”

十五阿哥长眉轻挑,故意问,“哪儿看出来的啊?”

廿廿扯着十五阿哥走到炕边儿。

“……那碟子,是菊花形的。九九重阳,菊花又名‘九花’,而皇贵妃额娘正是九月初九的生辰啊!”

“若是这菊花的纹样出在皇太后、老太妃们的宫里,那是祝寿之意;可是既然出现在皇贵妃额娘的寝殿里,便不是祝寿,而就是专为皇贵妃额娘的!”

十五阿哥但笑不语,只垂眸看着小小的她眸光流转,清澈灵动的模样。

“而这菊花形的碟子又正是豆青色的;那双耳瓶是青绿的;汝釉的罐子又是天青碧色……”

廿廿扬起头来,颊边微红,目光闪亮。

“皇贵妃额娘在上,请恕媳妇今日唐突了……”她先向上拜拜,才又道,“我听说皇贵妃额娘的小名儿,是‘婉兮’二字。”

因令懿皇贵妃父亲名清泰,母亲为杨氏,故此借“清扬婉兮”为名,正取父亲名中“清”字、母亲姓氏,又合《诗》中“有美一人,适我愿兮”的绝美,为珠联璧合之名。

十五阿哥点头,“正是。”

廿廿眼中柔软涟漪,“……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阿哥爷,‘婉兮’二字,蔓草青青……”

廿廿深吸口气,可是鼻尖儿还是酸了,她回头凝望着洋漆泥金的小架上静静守在时光里的物件儿们。

“看着它们,我便只看见了两个词儿:一个是九月初九,一个是蔓草青青。”

“而它们,全都是、全都是,指指向一个人啊……”

廿廿说完,一对泪珠儿“唰”就跌落了下来。

拦都拦不住。

十五阿哥心下巨震,伸手便将小小的她,紧紧地揉进了怀里去。

够了。

他带她来这儿,便为了她这番话,便是来对了。

“阿哥爷恕罪……哎,我今儿是新娘子,我怎么能掉眼泪呢?”

廿廿想用袖头子抹眼泪,可是又舍不得。

这衣裳的织锦料子可金贵着呢,不能洗,自然就更不能沾水啊。一沾水,这些丝线、金线就都糊了。

她啊,她这辈子,还就今儿头一次穿这么贵重的衣裳呢。

十五阿哥瞧她又想擦眼泪,又舍不得袖头子的模样儿,心下又是心疼,又是想乐。

终究还是倾身向下,双手怜惜地捧住她双颊……

一颗一颗,含了她的泪珠儿去。

还要无奈地说一声,“省了你的好衣裳去吧。”

廿廿这才破涕为笑,妙眸轻转,俏皮地道,“其实方才我是想揪着阿哥爷的袖头子擦来着!反正,阿哥爷也不止这一件朝袍。”

十五阿哥哼,“爷这件儿,可是特为的今日而新做的!你舍不得这好东西,爷自己也抠着呢!”

廿廿笑,可是不知道怎地,眼窝子又有点儿浅。

许是之前心动过甚,这一会子还平复不下来,总觉着眼珠儿上又有一层雾,只要一眨眼,就又要圆溜溜儿地往下掉。

她又要强,怎么也不肯在自己成婚这日子里再掉眼泪了,这便使劲别开头,想要不让十五阿哥看见。

十五阿哥又如何看不见呢,便也只能叹口气,在坐炕上坐下,将她又给抱过来,裹上膝头。

“喏,爷给你个好玩意儿,别再掉珍珠儿了,成不成?”

他完全是用哄着小女孩儿的语气。

他自己心下也是柔软地叹息——虽说阿玛比额娘也是大了十六岁去,阿玛刚遇见额娘的时候儿,额娘也是这个年岁。

可是,额娘却是现在宫里当了几年的官女子。额娘正式伺候皇阿玛,进封为贵人的时候儿,都是几年后了。

可是膝上的这个小人儿呢,却还这样小,便直接成婚,成了他的妻啊。

真是难为她了。

也难为,他自己了。

“嗯?爷给我什么啊?”

小孩儿就是好哄,廿廿果然分了心,倒将那股子泪意给压下来了,好奇地盯着十五阿哥瞧。

十五阿哥轻哼而笑,扭身儿在炕衾小抽匣里翻找了一阵子。

廿廿却有点紧张,连忙说,“阿哥爷该不会是要给我皇贵妃额娘的遗物吧?那可万万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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