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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13)+番外

见廿廿不肯说话,那巧格便大声笑开了,“……五品章京,是不是啊?便是印房章京,按例,各旗都统衙门里,满洲八人,蒙古四人,汉军六人。便是说你阿玛那个补授的印房章京啊,一个都统衙门里便有八个!”

“不但品衔低微,便是那差事,也分摊给八个人去办的。真是低微又无能!”

廿廿深吸口气,静静一笑,“你说的对,我阿玛品衔是低。可我今儿压根儿就没想来,我也想不明白,咱们家公爷为什么非叫我来不可。”

“这位八房的姐姐,我隐约记着你阿玛是一等御前侍卫,武职正三品……姐姐自然是在应该来之列。”

廿廿说着向巧格微微一礼,“那我这官职低微的五品章京之女,拜托您这高贵的正三品头等侍卫之女——你帮我到皇上跟前递个话儿去,现在就撂了我的牌子,准我家去,可好?”

那巧格面上一红,“你……”

廿廿却不容她说话,含笑恭维道,“姐姐的阿玛不是头等御前侍卫么?不但头等,更是御前,那必定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儿,什么话都敢递到皇上面前去的。”

“姐姐是什么身份的人呢,就算旁人连皇上都见不着,姐姐却必定一句话就好使的。姐姐的阿玛得皇上恩宠,姐姐必定也有这个面子的,这儿这么多格格们都瞧着呢,姐姐快耍一回威风吧……小妹我在此谢过了。”

第27章.27、丫蛋

“哟……这小丫蛋儿,谁家的呀?”隔着花丛,乾隆爷正不慌不忙地搭着魏珠的手走过来。

“丫蛋儿”是“丫头蛋子”的简称,就是说这小丫头个儿不大,却脾气不小、志气挺高,总之个头小又不好惹的意思。

此时的廿廿,虚龄才七岁,是所有宫选里头年纪最小的女孩儿,正经的“小丫头蛋子”一个~

今儿的宫选,他本不管,统交给几位妃位的去就是了——令懿皇贵妃薨逝之后,后宫里最高的就是妃位了。别说再没有了皇贵妃,就连贵妃的位分也始终都空着。

对于乾隆爷老爷子来说,今儿又不是给皇子皇孙选媳妇儿,只是给宫里的公主、格格们挑侍读,他虽说过问,不过还不至于要他老人家亲自费心。

况且这个五月还有那么多事儿呢——马上这就要离京赴避暑山庄了,还有今年雨水大,各地水灾的事儿多,他刚下旨叫阿桂回京来,商议治水之事。

可是等到了预定的时辰,老爷子还是冲窗外伸了伸脖儿。

魏珠就瞧出来了,含笑道,“……是给十公主挑侍读呢。十公主那是谁啊,那可是皇上心尖子上的,皇上虽不必亲自选看,不过也该过瞧瞧才是。”

乾隆爷啐了魏珠一口,便也一挪腿,“穿靴子!”

因不是正式露面,老爷子就穿了秋香素色暗纹的常服袍——上头可没明黄,更没彩色绣花,一抹色儿——就这么来瞧瞧。

结果刚一到花丛这头儿,就听见廿廿在那儿小嘴儿连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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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见问,魏珠连忙冲小太监如意一努嘴。

如意跑过去不大会子已是问明白了,回来赶紧回话,“回皇上,是满洲镶黄旗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五品勋旧佐领、补授掌印章京恭阿拉之女。”

乾隆爷便一挑眉,“哦?是她?”

说罢便也笑了,“……好家伙,果然又是这样一个小丫蛋儿。”

如意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赶紧用眼神儿向魏珠求救。

魏珠点点头,又点点头,鼻尖儿也有点发酸呢。

乾隆爷指了指一边的凉亭,“去,鸟悄儿的,把她叫过来,朕要问她的话。”

魏珠忖了忖,还是没叫如意去,他自己亲自去的。

如意年纪小,不知前尘往事,魏珠怕他说话说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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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一群三品以上官员的女儿们当中,廿廿越发有些心灰意懒。

越想也是越糊涂,心道:就算明公因了那小太监的缘故,为了我的牙青非叫我进宫来——可是都统衙门、户部和礼部的官员们这是怎么了呢,难道没看见她阿玛才是个五品官?他们总不至于也都见过那小太监,也都受了那小太监的影响才是啊!

五品官的女儿们,压根儿就没有资格今儿站在这呀。

正在心下迷瞪,冷不丁看见廊檐下有个老爷爷在向她招手。

她瞧见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老爷爷点头。

廿廿便悄然离开队伍,走近去,“……您叫我什么事儿啊?”

老爷爷就是魏珠了。

魏珠笑笑,“格格,我啊认针呢,眼睛花了,怎么也认不进去……格格,你眼睛这么亮晶晶的好看,帮帮我呗?”

第28章.28、纫针

“好呀!”

廿廿都没犹豫,这便离了队伍,走到魏珠跟前,伸手道,“您的针呢?给我吧,我给您纫。”

魏珠尴尬地直“哎哟”,“……在那边儿呢。格格您看,您能跟我过去一下儿不?”

廿廿想了想,便也笑着道,“行!”

巧格等人看着时辰就到了,却见廿廿跟着魏珠离去,都不由得冷笑,“她走了也好,误了时辰,就是她自己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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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凉亭,魏珠赶紧往里请,一边走一边冲乾隆爷挤眉弄眼,“……帮咱们纫针的格格儿,我给请来啦。针哪,我那根纫不进去的针哪?”

如意还有点发愣,乾隆爷便已是乐了,忙颤颤巍巍地四下打量,“在这儿哪……哎哟,刚才还在我手里,我这老手一哆嗦,掉地下了,怎么就没影儿了呢?”

魏珠故意着急,“那可怎么好呢?这位帮忙儿的小格格都给找来了,可是针却没有了,这可怎么办呢?”

廿廿忙上前,先给乾隆爷行了个礼,“老爷爷好,请您老的安。”然后就趴地下,当真事儿地趴地下四处找寻去了。

廿廿是完全没留神乾隆爷,一来是因为魏珠一副着急找针的样子,二来也是因为乾隆爷的穿着真是半点儿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在宫里,无论是皇帝,还是太监,除了逢年过节的才穿彩绣花衣之外,平素全都是素色的常服袍。

便是皇帝的常服袍,也都一抹素色,定多面料上有同色的暗花,绝没有彩绣的,更不用提什么明黄了。

平常皇帝和大臣、太监们的常服袍子,都是石青色居多;今儿乾隆爷无非就是穿了个秋香色,也同样是暗沉平常。

再加上这是五月了,天儿热了,乾隆爷的袍子都是棉纱料子,都不是丝绸的,冷不丁打眼看上去,就更跟魏珠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虚龄不过七岁的廿廿,就将乾隆爷也当成个老太监了。行礼只是礼数,是对老人家的尊重而已,而绝不是给皇上行的大礼去。

倒是乾隆爷一挑眉,“嘿!你怎么管我叫老爷爷呢?”

不过随即一想,便也乐了。他七十多岁了,在一个虚龄七岁的小女孩儿眼里,不是老爷爷,又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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