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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154)+番外

毕竟,上回牙青的事还没有最终水落石出,不过循着那日雅馨对质亲王家五格格说的话里,隐约推测怕是与骨朵儿有关。

这回骨朵儿终于“被蛇咬”,可是廿廿却高兴不起来。

她摇头,“可是这么一来,我先前的那些法子,必定都落空了。”

她是用激将法,激了雅馨,再激骨朵儿。倘若这两个人早就暗通款曲,那么其后一定会为了报复她而再度联络起来。

可是如今,骨朵儿因为六格格的事被嫡福晋下令锁起门来,断绝消息。

那这个法子的路子,便被掐断了。

“我还不能确定究竟是不是她……”廿廿心下说不出的遗憾。

“格格何必迷惘?奴才倒觉着,必定是她的!”星楣绷紧了小脸儿,“在这所儿里,她最恨的人就是格格和侯佳氏。她便设计了,利用格格的牙青去咬侯庶福晋母女,这便是一箭双雕去!”

“除了她,咱们所儿里,还有谁会这么恨格格和侯庶福晋去?”

【明天见】

第243章.243、竟笑了

243、

星楣的问,叫廿廿不由得怔忡。

恨?若严格说起来,她跟十五阿哥所儿里的任何人,原本都是素不相识,那就也都该是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才对的吧?

竟是从何时起,因为何事,才叫这个“恨”字悄无声息地滋长出来,渐渐盘绕成了人的心防去?

星桂缓缓道,“不管怎么说……格格,多亏是阿哥爷安排得妥当。”

“若不是阿哥爷吩咐下,叫格格去侍奉婉嫔娘娘,叫格格能白日里离开所儿里,留在内廷……倒叫格格得以远离开这些是非去。”

“对呀!”星楣也道,“就像咱们那日里说起过的,若是格格没有侍奉婉嫔娘娘这个差事的话,那很有可能咱们格格还得分神去看顾六格格呢。”

“而如若六格格恰好赶在咱们格格身边儿的时候出了事,那如今被锁起来的就不是大侧福晋,而是咱们格格了!”

廿廿心下咯噔一声。

抬眸,正好星桂也是望过来。

星桂面色有些发白,缓缓道,“格格……若不是正巧大侧福晋坏了肚子,不能跟着阿哥爷去热河伺候,那星楣说的,岂不是会变成真的?”

廿廿也是说不出话来,唯有静静点头。

.

次日起来,廿廿发现自己眼圈儿下还是有了一团青乌。

星桂想给她上一点妆粉盖了,她却拦住,“不必了。”

带着这样的疲惫,廿廿按着嫡福晋的吩咐,进内廷面见留京的各位内廷主位,将六格格的事情禀报。

众妃之首的愉妃,身子不好,听见消息,便是叹息,神色也是有些木然。

颖妃和惇妃随驾去热河了,嫔位之上除了婉嫔之外,还有循嫔留京。

廿廿自每日都在婉嫔的延禧宫处,这便先告了一声,打算先去循嫔的钟粹宫。

.

循嫔年轻,且是满洲世家的格格,秋狝行围之时本应当跟着圣驾赴热河的。

怎奈,她却是个多病的身子。

这一年她肝郁之症的老毛病又犯了,只得留在京里养着。

如今宫里,倒是有两位内廷主位多年都受肝郁之症的折磨。一个是十公主的额娘惇妃,一位就是这位循嫔。

循嫔乃是乾隆四十一年选入的,选中之后、进宫之前,已先封了贵人;进宫前数日,再晋嫔位。

循嫔的家世也是好,父亲桂林、祖父鹤年两代皆为两广总督,封疆大吏。这样的家世,便连初封贵人都是委屈了,故此自是得封了嫔位去。

进宫就是嫔位的殊荣,在后宫里已经有些年难见了。

可是循嫔偏进宫没几年,便已得了这肝郁之症去。且这病还屡屡地复发,从乾隆四十七年、乾隆四十八年、乾隆五十年……每隔一二年便要大发一次。

如今内廷里,嫔位以上的主位上两位最年轻的,惇妃和循嫔,竟是都得了肝郁之症去。

两人你病发之后,我病发。这暴脾气的病一旦发作,各自的宫里的太监、官女子们便都不得安生。

也更是闹得太医院里都兼顾不暇。累得如今年岁也大了的院使陈世官,都不得不亲自带着太医们,两头儿灭火。

廿廿虽说从小在宫里长大,可因是十公主的侍读,惇妃和循嫔两边儿是尽量不搭界,故此廿廿也没什么机会单独见循嫔。

因了这样的情形,婉嫔不放心,便叫她名下紫鸢出来,陪着廿廿一起过去。

一壁走,紫鸢一壁将循嫔有病的事儿,絮絮讲给廿廿听。

廿廿听罢也是叹了口气。

都是多愁多病的身子,廿廿便忍不住又想到自家的嫡福晋去。

有病的人,心便郁着,越拘越小了去吧?

“多谢姑姑,我记下了。姑姑是婉嫔娘娘名下的女子,婉嫔娘娘和循嫔娘娘又都是在东六宫住着,我想循嫔娘娘位下的人怕是都认得姑姑。”

“若叫姑姑陪我去,倒难免引起诸多误会,反倒给婉嫔娘娘添了麻烦。”

紫鸢也自明白,含笑道,“那奴才就送到这儿。还请小侧福晋和名下的姑娘,单独往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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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脾气暴的内廷主位,廿廿自也不陌生。毕竟从小就见识过惇妃太多次了。

她预备好了,也许循嫔说话是带着火气味儿的。

可是廿廿却没想到,在听了六格格意外脱故之后,循嫔却是竟然笑了的。

看见廿廿诧异看着她,她反倒凝着廿廿,笑意控制不住,反倒越发笑了开去。

还是她身边的官女子忙打圆场,说“循嫔主子方服了药,还有些不大稳当,小侧福晋切勿误会。”

廿廿心下有些不得劲儿,这便告退。

走出钟粹门,星楣问,“格格说,循嫔娘娘方才是笑什么?”

廿廿摇头,“……或许,她当真发现了此事之中的可笑之处吧。而咱们,终究没有她在宫里的日子长,便没看透罢了。”

回到延禧宫,廿廿将方才给循嫔回话的事,说与婉嫔。

婉嫔想了想,便也叹了口气,“她年轻,也是个心高气盛的,却进宫之年就不是个好时机,便这些年心气儿都被磋磨了,到如今落下了这个病根儿去。”

婉嫔的话未说透,廿廿便垂首自己细细捋一回。

循嫔是乾隆四十一年进宫的。

那一年,廿廿刚出生;同时也是十五阿哥的母亲令懿皇贵妃薨逝方一年的时候儿。

而那一年,也正是惇妃、顺妃两人双双误报遇喜之年。

那一年,正是后宫失主、各路年轻的主位拼尽全力争宠,希望以遇喜来博得皇上欢心,以晋尊位的时候儿。

惇妃和顺妃争到后来,两人谁都没真的留下孩子来不说;还在那么个夹缝儿里,正好选进宫来一位门第高贵、又年轻的女孩儿来。

尚未入宫,便封为嫔,叫那二位都惊出一身冷汗来。

从那往后,皇上的心仿佛都挪在了这位更年轻的嫔位身上,将惇妃和顺妃两个齐齐冷落了。倒叫二人之后再连假传遇喜的机会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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