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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25)+番外

虽然在外人面前都要斥一声弟弟荒唐,就算在皇阿玛跟前他都是要当那个唱白脸的,可是私心里,却偏就是他最纵容弟弟如此的。

因为这普天下都知道,想要告十七阿哥的状,到皇上跟前都不好使,得来他跟前。这便也使得这天下不管是谁,若想将心思动在十七阿哥身上,都得先掂量掂量,过不过的了他这一关。

这样想来,他的心便不由得又是一软。

昨儿为之烦恼的那事,这一刻他倒慢慢又可体谅了。

虽说那小女孩儿才七岁,可是他那幼弟啊,今年不也才十七岁么?

都还是小孩儿,小孩儿便喜欢小孩儿吧,是不是?

七月的炙热阳光倾天而下,他闭了闭眼。

罢了,就这样吧。

.

待得走进十公主和德雅的住处,果然院子里静静的。

顽固的孔雀们,叫声还是能穿越宫墙,远远地追来。

可是说也神奇,立在此处听去,倒不觉得那叫声跟夜猫子似的瘆人了。

反倒,蝉噪林愈静,反衬得这院儿里越发清幽,适合夏日里一场好眠。

郭永清陪着十五阿哥,瞧着十五阿哥的神色,试探着问,“……十五阿哥还是先见郎格格儿?”

十五阿哥一挑眉,“你们浑叫什么?”

郭永清便笑了,“是十公主叫着玩儿,奴才们便也跟着一齐叫了。”

太监总归都是汉人,更喜欢称汉姓,“钮祜禄”的本义就是狼,从金代以来早就有钮祜禄氏的称自己姓狼、或者郎的,故此太监们这么叫倒也不为过。

不过十五阿哥还是微微皱皱眉。因为太监们这么叫,怕还是有惇妃的一点小心思的。

第54章.54、再见

因为惇妃自己是汉姓包衣的出身,她自认为如今位分就截止在妃位上,就算凭着十公主是皇上幼女的份儿,竟都不能再往上挪动一分去,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

故此她才不愿意叫自己身边儿多几个满洲著姓去,她是恨不能所有人都是汉姓。

尤其是钮祜禄氏,在满洲八大姓里都是排名前两位的;又加上她与顺妃她们的心结,这镶黄旗的钮祜禄氏就是她头一个不能容的。

惇妃的心眼儿,总是要借由十公主往外办成实事的。如今连十公主跟前的太监们都敢这么叫,这就是已经给做成实了——这等于是暗地里,打压那小女孩儿的身份呢。

郭永清是总管太监,平时也是有眼力见儿的,要不他也当不上总管。若没有惇妃的授意,甚或是强压,郭永清敢随便儿将人家镶黄旗钮祜禄氏弘毅公的后人,也这么直呼汉姓去么?

十五阿哥不由得皱了皱眉。

一个虚龄才七岁的小女孩儿,刚进宫没几天,也不知道那小丫头自己能不能看懂这后宫里的波诡云谲,有没有本事护着自己啊?

这么想来,若是那小女孩儿当真有十七弟照应着,倒也是好的了——终究在皇阿玛跟前,也就十七弟因为是老儿子的缘故,可以完全将十公主母女不放在眼里去。说什么做什么,倒也方便。

再者,十七福晋是钮祜禄氏,十七弟护着钮祜禄氏,便也更名正言顺些。

十五阿哥便又幽幽叹了口气。

“去吧,看她今儿晌午歇了没。若得闲,便请过来说说话儿。”

郭永清忙不迭地去了。

十五阿哥坐在偏殿里,想再寻上回看了一半的书来看,却没寻着。书架上旁的书,又没心思看,随便抓出一本来,定睛看了半晌,却是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直到听见门上竹帘轻轻一响,他反倒没抬头,读书读得更加屏气凝神了。

簌簌,光听着声儿,都难以想象这只是个小女孩儿。那样知礼、克制。

轻轻袅袅,如同她身上自然的淡淡香气——淡到几乎不存在,可就是跟周围的花香、果香、竹帘香气,都不一样。

“十五爷……您叫我?”

等到小女孩儿自己先说了话,他才仿佛刚回神,放下书本,才不慌不忙抬头。

“来了,便请坐着说话儿吧。”

廿廿今儿换了件小袄,又是极淡极淡的蓝,如涟涟水波。

她小心没踩紫檀脚踏,这才坐上炕沿儿去——由此可见,她的家教极好。

那脚踏虽说是踏脚所用,可是有规矩的旗下人家都明白,那是给老人和贵客踩的,小辈儿们可不能随便踩,那就没规矩了。

十五阿哥的心不由得放松下来,便也笑了,“昨儿家里头有事,走得匆忙,倒唐突你了。”

廿廿摇头,甜甜而笑,“没有,您别挂怀。”

十五阿哥含笑点头,“……我有事,后头兴许得有日子不能过来。便有句话,还是想问问格格你。”

廿廿扬眉,“十五爷请讲。”

十五阿哥眼帘半垂,“我回去也得给你十七爷回个话儿啊——格格你看,你这句话,该对十七爷怎么讲?”

第55章.55、早慧

廿廿还小,听得十五阿哥问这话儿,心下第一个担心的自是牙青。

十七爷既然已经给了她三个好嚼咕,她也都吃了,吃人家的嘴软,这便是要她松口呢……

她没留神去看十五阿哥,便没看见十五阿哥说“有日子不能来了”那一刻,眼中微微的怅然。

她只顾在袖口里攥紧了指头,带着豁出去的勇气说,“我想说:十七爷,我不会放手!”

她的指头攥得登紧,仿佛还攥着牙青脖子上的绳儿。

十五阿哥却听得愣住,定定看了她半晌,“……也罢。我是老了,都不知道,原来你们小孩儿,都已经学会了这么坚定。”

他笑,摇了摇头,“我知道了,我会将这句话转告你十七爷,你放心。”

廿廿心中忐忑,忙追问,“那,十七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她是想计算着,这中间她还能有多长时间的空儿。

十五阿哥却怅然而怔,继而垂首,摇了摇头,“……快了。九月前后,最晚不过十月,你就能见着他了。”

十五阿哥说罢起身,抬步就往外去,已是走到了门口,忽地转身,盯住了廿廿,“我还有一句话问你——这宫内的奴才都管你叫‘狼格格’,你自己心下,可是怎么个主张?”

廿廿原本是追上来想要道别,却冷不防被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她有些犹豫,垂下头去。

十五阿哥心下又是一声叹息:果然她还是小,还不明白这内里的道理。

“你听我说,若你不喜欢,你现在告诉我,我倒有法子治了他们,叫他们从此闭嘴,不敢再浑叫了。”

她那么小,又垂着头,从他的视角,完全看不见她的脸。

他便弯下了腰来,去看她的眼睛,“你想要么?告诉爷,爷替你做主。”

其实这是十公主宫里,这里的事儿自然与惇妃又牵扯,不小心又要连累容妃和德雅去,故此寻常时候他宁愿睁一眼闭一眼。

可是谁让眼前这小孩儿太小啊,小到完全不会保护自己,他既然遇上了,而她又对德雅那么好,他就总不能袖手旁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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