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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384)+番外

这晚皇帝回来,皇帝举着绵恺玩儿了一会子之后,缓缓转眸看廿廿一眼,“……绵恺渐渐大了,你将这孩子看顾得很好。绵宁那边儿,你也多费一份儿心。”

廿廿心下微微一跳,忙含笑道,“二阿哥自然也是我的儿子,我平素想到什么该提点他的,每每都在他来请安之时,一件一件地提点给他了。”

廿廿想着,绵宁毕竟是那么大的孩子了,况且两人只相差六岁,便不能如同抚养小儿一般地模样,只是该提点的提点就是了。

皇帝将绵恺交给周氏,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爷说的是……绵宁的婚事,交给你来办。”

廿廿吓了一跳,“怎么?”

一来,绵宁的婚事自然有皇后呢,且绵宁是事实上的嫡长子,她当贵妃的总不好抢过来办;

二来,三公主的婚事还没办呢,三公主是长姐,按次序,总得三公主的婚事办完,才是绵宁的婚事才是。故此今年她只想着三公主的婚事,以为绵宁的婚事怎么也得明年去。

皇帝却眸光幽深,静静凝视她道,“皇后病了,当不起这事儿来;也是因为皇后病了,绵宁的婚事便先办吧。三公主的,往后挪挪就是。”

廿廿心下惊跳。

自从六月间在热河出事,她已是三个月没见过皇后了。既然皇上说皇后病了,那她就当皇后病了;可是今儿皇上忽然这么说,尤其是要将绵宁的婚事往前提——可见,怕是要冲喜了!

皇帝伸手拍拍廿廿的面颊,“听懂了么?便别胡思乱想了,赶紧预备就是,越快越好。”

皇帝顿了顿,抬眸望望窗外天际,“这都九月了,汗阿玛和我,都不想等到明年了。”

廿廿这会子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皇上说太上皇和他都不想等到明年了——是什么事儿?

是说绵宁的婚事,是么?

皇帝看她还回不过神来,又拍拍她另外一边脸颊,“再说绵宁的媳妇儿是你母家人,你难道还不亲自操持着些儿去?”

一切都容不得犹豫,次日一早,便有钦天监送来的占卜吉时,说绵宁初定礼、成婚礼的吉日已然重新选定了。

尤其是初定礼,就在十月,廿廿只剩下一个月的预备时间。

当日,前朝自已宣辞,钮祜禄氏弘毅公家十六房之记名秀女、小名舒舒的,其父布彦达赉行三跪九叩礼受。

一切便这般紧锣密鼓起来,廿廿却没想到,就在这一日,前朝又传出一个噩耗来。

——和琳病逝于军中。

廿廿听到这个消息,自己都半晌没缓过神来。

若从私仇来说,和琳死了,和珅如断掉一半羽翼,这自是好事;可是从朝廷来说,西南的教乱正猖獗之际,平苗的主帅却再度亡于军中……实在是叫人心悸。

教乱正在西南,苗乱也在西南,若两股子乱民合二为一起来,那整个西南大片,岂不都不安定了?

廿廿深深吸气,“去,赶紧去给宜安传话,叫她千万节哀。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回我,千万别自己扛着。”

皇帝也下旨,晋和琳的伯爵,为一等公爵,并赐两字的封号为“一等宣勇公”。并命其子丰绅宜绵袭爵。

赐祭葬,谥“忠壮”,入祀昭忠祠、贤良祠,仍准其家自建专祠。

第427章.427、双十

427、

这边,廿廿刚从和琳之死的震动中平静下来,正想着该如何去与諴妃和三公主说婚期调整之事。

不管是天家,还是民间,兄弟姊妹之间的婚期总会有个按着序齿的先后排列。

当姐姐的尚未成婚,弟弟却抢先成婚了,若按着民间的说法,岂不是要“咒”姐姐嫁不出去不是?

再者,廿廿虽说放心諴妃和三公主最是一对通情达理的母女,可是凭諴妃和三公主的聪明,岂能完全想不到绵宁忽地要抢先成婚的缘故去?终究,唯有冲喜,才会如此啊。

廿廿稳当了稳当,吩咐道,“我去看看刘姐姐和三公主,你们先去知会一声儿。”

等传话太监回来复了旨,廿廿这才更衣起身。

却刚迈出门槛,就见绵宁从外头急急地走进来。

廿廿暗暗叹了口气。

无论是宜安,还是諴妃与三公主,这两边的事儿都好说,她最作难的倒只是如何对绵宁说。

“儿子给小额娘请安。”绵宁完全不给廿廿避开去的机会,抢步上前,便行单腿跪安礼,横住了廿廿的路。

廿廿点头,亲自躬身,拉起绵宁来,“要给二阿哥道个喜,还有一个月,二阿哥就是新郎官儿了。”

绵宁少年清俊的脸上却堆满了苍白,一双眼黑洞洞地凝着廿廿,“……小额娘,为何如此?三姐厘降之礼尚未行,为何急着要先给儿子办婚事?”

绵宁微微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问道,“……缘何,是小额娘为儿子置办婚事?”

知道这孩子会这么问的啊……

廿廿先垂首,缓缓笑道,“二阿哥,你倒说错了,为你置办婚事的,倒不是我。”

“一来,上有太上皇和你汗阿玛为你亲自赐婚,你是他们的嫡子嫡孙,自是二位主子亲自替你主持着;二来,具体的一切备办之事,自都是内务府大臣们管着。”

“婚宴如何办,要用多少桌宴席,多少桌饽饽,多少瓶子酒;该赏给你福晋父母多少彩礼……这些都是内务府大臣们请旨之后,替你经管着呢。便到你初定礼去纳采之时,也都是总管内务府大臣陪着你一起去;合卺礼时也是内务府下的官员福晋替你办。”

“我啊,不过只是担个名儿罢了。”

绵宁闭上眼,“……那,宴请儿子福晋母家人呢?是在我皇后额娘宫里办,还是在小额娘你宫里办?”

廿廿静静扬眸,“你喜欢在哪个宫里办?你若定了主意,你自去向太上皇和你汗阿玛请旨就是。我又何尝不是等着旨意,二位主子如何安排,我便如何遵旨照办就是。”

绵宁这么硬生生地问,廿廿便也如法炮制,一样地硬生生的答回去。

绵宁如何不明白,心下一酸,垂下头去,终是露出了自己的脆弱来。

“小额娘……”他再度撩袍跪倒,“儿子求小额娘别这么跟儿子说话。”

廿廿也是幽幽叹口气。眼前的绵宁,仿佛又是那年在避暑山庄射箭比试输了的少年,尽管硬撑着,不想叫人看出来,甚至故意装出冷漠的姿态来,可是,他那时候脆弱得一阵风都禁不住。

廿廿伸手轻轻抚了抚绵宁的发顶,“二阿哥,你心下忧心你额娘,我岂会不明白?只是,以你的聪明,你又如何不明白,这些事既然是太上皇和你汗阿玛做的主,那你不去问二位主子,却来问我,便一来就不可能拿到答案;”

“二来,你更何尝不是为难了我?你又要我如何与你说话呢?”

廿廿抬眸望住绵宁的眼睛。

不知不觉间,那个刚刚降生、还被她抱在怀里,伸手就抓她脖子里银锁片儿的小小婴孩儿,如今已是比她还高了,倒要叫她抬头去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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