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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455)+番外

等了时辰不短,可儿才进来回话,“……小子们在外头游荡了不短的时辰,可是都说没见着信贵人那边儿有人往莹嫔宫里去。”

安贵人倒有些为难了。

她的心已是活了的,可是她拉不下自己的面子来。原本想着攀着信贵人,倘若信贵人已经去了,那她也可以屈就。

安贵人坐着想了想,叹了口气,“唉,也是。信贵人跟諴妃、春贵人和淳贵人一起住着呢,四个人八只眼互相盯着,她便是有这个心,一时也没这个胆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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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自倚庐从上书房挪至西六宫的咸福宫,皇帝移居养心殿的事也已经开始筹备。

皇帝下旨九月才将大行太上皇梓宫奉移皇陵,故此皇上移居养心殿的日子便必定不是九月,就是十月,这么算来,倒也近了。

这日皇帝下旨,提及在嘉庆元年,以及嘉庆二年,****经两次与他提及在养心殿内供奉考妣神牌一事。

太上皇按着雍正爷的做法,在养心殿只供奉雍正爷的父亲康熙爷和生母孝恭仁皇后神位,并不供奉嫡母神位;故此乾隆爷当年在养心殿也只供奉雍正爷和生母孝圣宪皇后的神位,不供奉嫡母孝敬宪皇后神位。

太上皇便也谆谆嘱咐皇帝,来日皇帝在养心殿内,也只需供奉乾隆爷和孝仪皇后身为即可,不必供奉嫡母孝贤皇后神位。

故此皇帝依着父祖的惯例,尤其是太上皇亮度的当面嘱咐,决定只制造乾隆爷和孝仪皇后的神牌供奉在养心殿。

先将考妣神牌请入养心殿,然后才是身为儿子的移居。自此,皇上移居养心殿之事,算是正式拉开了序幕。

皇上这边移居的事儿一有动静,一众新贵人们心下便都跟着着急了——等皇上移居养心殿之后,后宫嫔妃想要见皇上就更难了,养心殿比不得同在西六宫的咸福宫来得方便些。

从这会子的二月,往大行太上皇梓宫奉移之期的九月算,中间不过就剩下六个月左右了。这半年的工夫,若没能抓住了机会得宠,那下一回就又不知道要等待多久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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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奴才瞧着,这几日贵人们倒往延禧宫走得勤了。”星楣将邸报“宫文书”捧来呈给廿廿。

廿廿只垂眸凝神翻阅“宫文书”,迟迟没吱声。

星楣有些着急,“主子……莹嫔那边必定是不知道酿什么坏水儿呢!”

廿廿这才淡淡一笑,“还能酿什么坏水儿呢?不过是一坛子变了味儿的醋罢了。”

星楣便啐一声,“她知道自己人老珠黄、又没能留住公主,已是没了再争宠的资本去,她这便要怂恿贵人们,甚或要收拢新人了不是?主子不能不防啊!”

廿廿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看那宫文书去。

皇上几道谕旨里,都有叫廿廿触目惊心的内容。

譬如西南用兵,三年耗费已经逾七千万之巨,而此时依旧还未尽数剿灭。皇上叱责他们“各路军营全不认真剿办,惟知苟延岁月,军中宴乐”。

第472章.472、不争

472、

廿廿心下有些沉坠。

三年七千万的耗费,对于朝廷来说是巨大的支出,若长此以往,朝廷将不堪重负。

可是关键是,便是如此靡费,而且已经用兵三年,却还未彻底剿灭,足见军中奢靡之风已盛。上行下效,甚至有故意拖着不打完这场仗,而以此来获得朝廷银钱的。

——八旗兵丁每月所收的银钱,分“坐粮”和“行粮”两种。所谓“坐粮”就是每月基本的收入,而“行粮”是当披甲上阵时候的收入。

自然,行粮多于坐粮,故此这仗多拖一天不打完,官兵们便多得一日的行粮去。

军中这奢靡之风的由来,皇上在谕旨里是归咎于和珅。

和珅作为首辅大臣,自然是难辞其咎,况且他兄弟和琳曾经先管西南军营的钱粮,后来更是接替了福康安为统帅,故此将军中奢靡之风算在和珅兄弟头上没错。

但是……若当真要追根溯源,作为西南用兵最初的统帅,福康安怕是也难辞其咎。

况且朝野内外都知道,无论是福康安的父亲傅恒,还是福康安本人,都是极爱排场的人。

廿廿忍不住叹了口气。

再翻下头,廿廿的目光停留在了皇上又一道关于宗室子弟的谕旨上。

因为皇上这些年与宗室之间隐隐约约的不睦关系,故此廿廿也极为关注皇上这边关于宗室子弟的动作。

原本宗室子弟也可参加科举考试,凭此获得官职,但是在乾隆朝时,被乾隆爷给下旨停止了。乾隆爷的意思,是不希望宗室子弟只知念书,而忘了祖宗弓马骑射的传统。

这一回,皇上是下旨准许宗室子弟重新参加科举考试。只是在考书本知识之前,要先进行马上射箭的考试,合格了的才准入考场参加书本知识的考试。这样既能让宗室子弟不忘祖宗传统,又能获得参加科举考试的资格。

——宗室子弟不是人人都有封爵的机会,便是生在皇家,有尊贵的爱新觉罗氏,可是家中的爵位和世职却也都是有限的,便有多数子弟不能承袭爵位和世职。

这部分宗室子弟还可参加“考封”,也是以考试来作为获得朝廷授予官爵的机会。

但是这些终究还都是少数人的机会,还有更多的宗室子弟,尤其是已经在远支的闲散宗室们,没有爵位世职,若也没有官职的话,只会坐吃山空。

甚至便在乾隆朝,京城赈灾施粥的所在,就已经出现了黄带子宗室子弟——都是没有官职、坐吃山空了的闲散宗室子弟。

这部分宗室子弟既想维持高贵的身份,便需要通过途径来获得官职,参加科举成为大多数闲散宗室子弟的唯一谋官之路。

廿廿轻轻舒了口气。

皇上此举,对于宗室子弟来说,自然是个好消息。但凡还肯好学上进的,都还是有机会入朝为官的。

只是廿廿也瞧出来,皇上并不想因为宗室子弟是爱新觉罗氏的血脉,就给他们打开方便之门——所以并不与从前似的,准宗室子弟不参加乡试而直接参加会试;这一回重新准宗室子弟参加科举,却要他们与普通学生一样,从乡试开始,一路考上来。

皇上的用心良苦,是希望宗室子弟们勤学上进,可是……廿廿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她家从前是清贫过的,故此她也是见过宫外的闲散宗室子弟都是什么样儿。要他们跟普通百姓一样十年寒窗,那怕是真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自然这天下也是不乏有志气的宗室子弟的,可是总归——凤毛麟角啊。

廿廿眼前的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比后宫里女人们的争斗更要紧,故此便是星楣说莹嫔的那事儿,廿廿也并未放在心上。

若她还是嫔妃,她的天地和眼界便只有东西六宫那么大点儿,那她也唯有跟她们一样儿,一心只想着争宠之事。

可是她现在是中宫,是未来的皇后,是大清国母……她便不能再局限在那点子小方格子里。她得站得更高些,想得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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