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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623)+番外

祗若脸色登时变了,腾地站起。

“朝阳门,出什么事儿了?”

禧恩深吸一口气,静静凝着祗若的眼睛,“那门洞里,昨晚上挤死人了。而且是十余口的人命……”

祗若一惊,抬步就走,“我这就家去!还烦劳二爷帮我回老福晋一声儿,我来不及过去告辞了!”

禧恩不由得跟上来,“那,四弟特为你做的栗子呢?”

祗若头也不回,脚步不停,“也不吃了!”

禧恩这才站住了脚,缓缓而笑,还不忘了扬声,“好。六爷你尽管去吧,这些话儿我必定带到。骑马慢些,凡事都还有商量!”

祗若身影早已不见。

禧恩转身回屋内还坐了坐,这才起身向正房去。

正好儿端恩正兜了一袍子摆的栗子,欢天喜地地从厨房那跨院跑回来,瞧见禧恩便高兴地打招呼,“二哥回来了!我正好儿烤得了栗子,二哥一块儿进来尝尝。”

那粉雕玉琢的脸上,竟左一撇右一捺地抹着好几道炭灰,可见他颇有些笨拙,却费尽心力的模样儿。

禧恩挑眉侧眸,“给若妹妹烤的么?若妹妹刚走了,说不吃了。”

端恩一怔,两手提着衣摆呆呆立住,半晌才道,“……她说好了等着的。”

禧恩转了转手腕儿,“你烤了多久啊?是不是时辰太长了?”

端恩却恍然大悟般,清澈地笑了,“二哥说得对,是我笨手笨脚的,先烤糊了一炉子,又一着急把火给浇灭了,重新再生的火,反复试了几回才烤得的这些……的确耽误太长的工夫了。”

“她出来的时辰不短了,承恩侯家的家教也严,这便得赶紧回去了,自不能等了。”

“不过无妨,我这就给她包起来,叫人给她送过去就是!快马加鞭的话,送到她家,她一样儿还能吃上热乎的!”

禧恩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这般极尽保护着娇生惯养出来的弟弟,从不知人间疾苦,故此什么不好的事儿到他那儿,都有无数的余地,都能变成好模样儿。

他蓦地有气,皱眉道,“你也真孩子气!她说了,是不吃了,又不是不等了。所谓不吃,就是她不想吃了,不是等不及,你便是派人送过去,她也没这个胃口,可你偏送过去了,她吃又不想吃,不吃又觉得过意不去……这岂不反倒是难为她了?”

端恩便怔住,半晌才黯然地微笑一下儿,“对哦,二哥说得对。这栗子趁热乎才好吃,便是送过去,也难免反生了,便不好吃了。”

可是端恩跟着又变成了明媚一笑,“也没事儿!那等她下次来,我再重新给她烤就是!反正我这回是手艺生,下回就能更纯熟了,烤出来的栗子必定更好吃!”

禧恩心头无名火大,他没心情说话,抬步只管进门去回老福晋了。

第570章.570、老毒根儿

570、

几日后,皇帝交内阁与刑部审议的朝阳门之事有了结果。

左翼总兵、廿廿阿玛恭阿拉和右翼总兵国霖二人,因未能事先预防和亲往弹压,皆得咎:

恭阿拉著改为革职从宽留任,免其折罚世职半俸;

国霖著改为降三级从宽留任。

但是皇帝却并未只责罚左右翼两位总兵,步军营左翼尉岐山、参将、游击等人均著照部议降三级调用。

明安这一次倒是逃过了惩处。皇帝旨意中明言,明安并非无罪,朝阳门出事,他身为步军统领衙门的提督,黄昏踩死了人,他本人竟然半夜三更才去瞅了一眼。

皇上说,也只是因为此时步军统领衙门提督一时更换乏人,这才叫明安暂免革职。但是明安也要跟这众人一起罚银子,来抚恤朝阳门挤死的十一个人:其中马甲常洪抚恤银百两,其余十人每人各五十两。

消息传来,星桂和四喜他们都担心主子心里难过,可是廿廿反倒松了口气。

“人命关天,朝阳门是我阿玛的管辖之地,那我阿玛就责无旁贷。皇上虽说革职,却还继续留任,且并未罚俸禄去……我倒觉着轻了。”

“我实则反倒不希望皇上加恩宽贷。终究朝野天下都看着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便因我阿玛牵涉其中,皇上反倒应该罚得更严格些才是。皇上如此加恩,这实则倒是我阿玛给皇上添麻烦了……”

“朝阳门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阿玛心下自然警醒,来日便要多花几倍的心思去看着朝阳门了。那他老人家难免会更劳累,我倒真舍不得。我宁愿他老人家从此卸了这左翼总兵的差事去,回家好好享受些清闲日子去才好。”

月桂轻轻叹息,“谁说不是呢?老爷从来都是性子散淡的人,哪里喜欢官场上这些勾心斗角去,他宁愿每日一壶好酒,与三五至交谈天说地去,又何苦拘在这些差事里,劳累又勉强……”

月桂抬眸望住廿廿,“老爷却不辞劳苦,为的自然还是主子您啊……主子在宫里,终究也有倚仗母家之处,故此老爷才会勉为其难,扛了这些差事去。”

四喜便也道,“还有皇上的心意。都说自古天子都不想用外戚掌权,尤其是兵权,更何况是这京中的兵权……可是皇上还是交托给了老侯爷,这自也是要让主子您心底下多一重倚仗不是?”

廿廿便笑了,“你们心里也都跟明镜儿似的,我心下何尝不明白去?要不,我也枉为皇上之妻、我阿玛之女了。”

外头五魁进来禀报,说廿廿二弟和世泰来请安。

廿廿正惦着家里呢,这便忙道,“快叫。”

和世泰进内,神色如常。廿廿远远瞧着,心倒放下了一半儿来。

和世泰行礼,廿廿忙问,“阿玛可好?”

和世泰便含笑道,“阿玛就知道姐姐必定悬心了,这才叫我赶紧进宫来给姐姐回话儿。阿玛说,革职是应该的,银子也掏得值——唯有这样,他这颗心才能落地儿,晚上也才能睡得着。”

“要不前些日子,刚得了朝阳门的信儿的时候,阿玛愧疚得真是好几天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去,不知道该怎么补偿那十几条人命去。”

廿廿心下燠暖,眼睛又下发酸。

这就是她阿玛,虽如今身在国丈的身份,依旧谦虚率直,不存城府。

廿廿便轻轻地笑了,“我是阿玛的闺女,阿玛如是想,我难道就不是这么想的么?这么听来,倒当真是父女同心,我倒觉欣慰。我担心的不过是突然得了这信儿,阿玛怕是一时要震动着。”

和世泰轻声道,“不瞒姐姐,实则家里早已得了信儿了……”

廿廿一怔,“怎得的?皇上是交给内阁和刑部一起议的,皇上自己也还不知道确切结果呢。”

和世泰点头道,“是……睿亲王家二阿哥禧恩给的信儿。因他刚得了外奏事处的差事,当值的时候儿正好接着了明公爷的奏本……”

廿廿也是意外,“是他?”

因祗若的婚事终究定给了四阿哥端恩,那禧恩进宫当差,廿廿有几次远远遇见,那禧恩的神色举止之间都颇有些隔膜似的。倒没想到禧恩还主动给递了这个话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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