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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629)+番外

月桂笑笑道,“他当真只说了个壳子,还没说瓤儿呢。就是说到年下了,主子必定要有恩赏下来的,我说我的东西得送回家给我爹妈尝尝去,他说他家里没有什么人了……就刚说到这儿,你就进来了,他后头的话我就也没听见了。”

月桐不由得撅了嘴,“原来就是这个呀。还以为他有什么好东西要送来给姐姐和我呢……”

月桂静静凝视着月桐。

虽说长大了,也终究还是个小丫头,性子也带着从前小眼儿的痕迹,盯准了就非得盘根问底不可。

可是这丫头却也是个有福气的,进宫来就能分到皇后娘娘宫里来,紧接着就顶了星楼的缺了。她自己现如今可能都还不知道曹进喜、王进福那个事儿呢,可是主子都已经悄悄儿地帮她给摆平了。

月桂便不由得伸手刮了月桐鼻尖儿一记,“你还缺什么好东西?你自己就是个好东西了,只是你自己还不知道你自己个儿有多好。”

月桂扭头回自己屋里去,坐在炕上垂头细细想了一会子,还是一片腿儿上炕,从炕衾抽匣最底层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儿来。

布包已经有些黯淡了,显然不是新的。

月桂将那小布包层层打开了,里头便是些小玩意儿。有扳指儿,有手珠,有黄龙玉的印章料子,还有用作帽正的一块四四方方的玉。

竟都不是给女子家用的,倒应该是男人用的。

月桂叹了口气,又看着那些东西出了一会子神,心下总归是纠结为难的。

终究还是狠下心来,将那布包给扎了回去,自己心里跟自己说,“……也该给他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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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到了年下,廿廿这边儿种种的年节赏赐便分批分次地派下去。

二阿哥所儿里那边自是第一份儿的,廿廿不仅有赏给绵宁的、舒舒的,自然也还有赏给星楼的、赵氏的。

安排送恩赏的人手的时候儿,月桂自己将这个差事给揽过来了,“还是我去吧。”

廿廿便也点了头。终究往那边儿去的差事不是那么容易,稍微毛楞些的人,指不定又要落下什么口实去,还是月桂亲自去才是最妥当的,能叫她放心。

月桂回去收拾了收拾,这便叫了月柳帮她捧着,两人取了腰牌便往撷芳殿去了。

到了撷芳殿外的太监值房,月桂便嘱咐月柳在这儿等着,她自己一个人进去就行。

月柳自然听话,乖乖等着了。

月桂出了太监值房,走到中所门前,不由得微微屏住呼吸。

中所大门一开,出来的果然是四全。

两个旧相识忽然相对,约略都有些尴尬。

“怎地是你亲自来了?”还是四全先出声招呼,面上挤出个笑容来,略显讪讪。

月桂静静垂眸,“二阿哥和二阿哥福晋自是皇后主子心上最最要紧的人,故此给二阿哥和二阿哥福晋的赏,自该我来。”

四全挑挑眉,面上那层讪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种仿佛噙着嘲弄的冷笑。

“是吗?那倒辛苦你了。请随我来吧。”

四全说着就先转身要往里走。

“你先站站,我还有句话要与你说。”月桂泠泠道。

四全一脚台阶上,一脚台阶下,脚步是迟疑的,可是头还是霍地扭过来,“……你有话说?”

月桂悄然叹息一声,左右瞧瞧,见四处无人,这便将藏在怀里的布包拿出来,飞快地塞进四喜手里去。

“……当年,你存在我这儿的东西。后来你走得急,竟也忘了带走。我暂且帮你存了这好几年去,寻思着你怕是还用得着,这便给你送回来。”

四全怔住,忘了将布包藏起来,反倒呆呆瞧着。

月桂越发有些尴尬,低低道,“实则原本是在星楣手里存着来着,你一向跟她好……可是后来,你走了,她也不在了,她的东西便也只好由我给归拢过来罢了。”

四全黯然垂眸,“……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都是主子们的恩赏里头我最珍惜的。可是我家也没什么人了,我自己便是留着,在宫里也没法儿用。我便寻思着,不如叫你帮我收着。”

月桂没抬头,只凝着脚前的地面。

她以为都过了这些年了,这些东西她早就都给忘了。四全从离开那日,那他跟他们所有人的情谊自然就都跟着断了,此后只能冷面相对才是。

都是四喜莫名其妙地说起什么主子赏的好东西,又说了也想存在她这儿的话,才叫她想起来这回事儿来。

不是她还存着什么留恋去。

她知道,四全早已经不再是当年刚到主子跟前儿那个通透稳重的小太监,他如今已经成了主子再不会原谅的人……

“你如今已是二阿哥所儿里的首领太监,自不缺存这些东西的地方儿。还是放在你自己手里,由你自己经管着吧。”月桂早已撇去了心湖中对旧事的涟漪,已然重归面沉似水。

四全轻轻闭了闭眼,“我从前……何尝就缺地方儿了?”

月桂不再答话,眸光也早已冰冷挪开。四全便也甩了甩头,将布包往他自己个儿怀里一塞,这便抬步上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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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好歹还在孝期,这便没出来见月桂。是四全将恩赏给送进房里的。

也是因为孝期,廿廿赏给她的便不带年节的喜庆,不过是一尊佛像,一挂佛珠,几卷经卷,一盒子藏香罢了。

舒舒冷笑着推开,“放起来吧。总归她赏给我的是这些,我便也不用特地穿戴出去给她看。”

她想也知道,皇后恩赏给侧福晋和星楼她们的,自都是首饰、锦缎之类,到时候总得穿戴出去,才好当面谢恩呢。

“你怎么了?”舒舒一抬眼,竟瞧见四全在那愣神儿呢。

这不是四全的风格呀。

四全忙道,“啊,没事……是奴才方才想着年下的事儿,这才一时走神了。”

舒舒哼了一声道,“是到年下了,到了层层恩赏的时候。便是我今年还在孝期里,却也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你且叫他们都放心伺候就是。”

四全忙道,“奴才们自全心报效主子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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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绵宁回来,按例先到舒舒房里来看一眼,打个招呼再回他自己的书房去。

舒舒却瞧着今儿二阿哥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倒跟四全之前的模样有些相似。

舒舒便问,“阿哥爷今儿可遇见什么事儿了?”

绵宁立时答,“没事。”

好歹也好几年的夫妻了,舒舒何尝不知道阿哥爷否认得越快,就反倒越是有事儿。

舒舒便没拦着,松了手叫绵宁走。

总归他是回书房了,又不是进侧福晋和那拉氏、赵氏她们任何一个的房里,那她尽管叫他走就是。

她只暗暗吩咐四全,叫四全跟阿哥爷身边儿的哈哈珠子们打听些。

次日绵宁天不亮就去上书房了,四全便也来回话。

“……奴才听说,是昨儿左都御史汪承霈汪大人上奏,办理万年吉地工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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