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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687)+番外

廿廿心下都是一紧,转头望望窗外。

“你说得有理,丰绅殷德已经变了……从他故意带侍妾去坟园,故意明知国服期间,却还生下女儿的事儿,就知道他心下已经对皇上,甚至先帝爷生了怨恨去。”

“故此,他招人入府习学武术,不能不说心有叵测。”

月桂点头,“故此,若是追查下去的话,未必不能揪出陈德背后之人来。”

廿廿静静垂首,“我还是那句话,丰绅殷德就算心中已经生了怨恨,可是他本人却未必有这个胆子。故此就算顺着陈德的事儿查下去,查到他身上,可他后头也必定还是有人唆使的罢了。”

廿廿眸光变深,静静望向窗外,“有人就是看上了十额驸的特殊身份——既是额驸,又是和珅之子,只要陈德的事儿查到十额驸身上,那么就会闹出一件天家骨肉相残的大丑事来……”

“皇上亲政以来,一向以和为贵,皇上以仁厚治天下。若闹出这件丑事来,那皇上的圣名便毁了;而当年是先帝爷将十公主许配给丰绅殷德,这便自然又有人要说皇上违背了先帝爷的遗愿……”

月桂便也皱眉,“是啊!”

廿廿疲惫地笑笑,“故此皇上才要在旨意里反复重申,丰绅殷德此案就查到此为止,不再追究旁的了;就也如同陈德一案,皇上宁肯让它成为悬案,也不肯再提了一样。”

“皇上苦心,皆在于此。”

月桂心下也是一动,“故此主子帮十公主和丰绅殷德,实则还是在维护皇上。”

廿廿缓缓而笑,“因为皇上知道,十公主和丰绅殷德有事,必定第一个来找我。而凭他们两口子的身份,除了我之外,也没人敢管他们的事儿。故此皇上索性将这事儿留给我来。”

“要不然,怎么会就凭我送去那么一本二不着调的堪舆图册和棍法,皇上就能全然相信丰绅殷德,还加恩轻罚他去?原本,这在缊布等大臣眼中,是多好的一个机会,足以将和珅子孙全部斩草除根啊……”

月桂鼻尖儿有些微酸,“十公主和十额驸他们当年能遇见主子,记下这么一份儿情分,也是他们的造化了。若没有主子,他们今日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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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二日,皇上自避暑山庄回銮。二十九日,圣驾回到圆明园。

廿廿亲率六宫、皇子、内务府官员等恭迎。

皇帝下马,上前握住廿廿的手,“你可好?”

廿廿含笑抬眸,“皇上走了这一个月,却怎么就像是昨儿才走似的?想必是皇上秋狝的日子太短,一个月就回京,妾身便还没回过神儿来呢。”

皇帝不由得避开众人眼目,微微露出犬齿来,“别人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却反过来说一个月就跟一天似的?爷不在这几日,爷的这个皇后便又学调皮了,爷得给紧紧皮子了……”

帝后二人忘了众人一般,单独耳语,华妃在畔瞧着有些看不下去,不由得别开目光,去看随驾而归的那几位。

她的视线轮着在几位嫔妃的肚子上扫过。

太短了啊,皇上终究是走得太短了,不过就一个月,她这也瞧不出来谁有那个得宠的模样儿。

第607章.607、应是可以托付的人

607、

华妃此时颇有些四顾茫茫之感。

原来她将宝全都押在淳嫔身上,淳嫔也争气,成了贵人里第一个封嫔的;若是从前,就算她没随驾去热河,但是只要淳嫔去了,等圣驾回来,她自然是想知道什么都能知道。

可是如今淳嫔已经彻底与她反目,平素就算延禧宫和景仁宫挨着,两人在宫墙夹道里遇上,淳嫔也都装作没看见似的,能避就避了。

今儿还是一样,她瞥过淳嫔去,结果淳嫔都没上前与她见礼,直接就当没看见似的错身而过了。

她心下颇有些懊恼,第一次感觉这后宫里的事儿有些变成她攥不住线了的风筝,尽管她用力,可是那风筝还是有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的架势。

她自不甘心。反正宫里这么多贵人呢,又不止当年的淳嫔一个儿;她当初能怎么抬举的淳嫔,她便也一样能再抬举出旁人来。

再说了,就算皇上走的光景短,她现在是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倘若有人得了宠,再过一两个月,这肚子的事儿便怎么也都显露出来了,到时候儿她一样是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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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天儿凉快下来了,不用继续在圆明园里避暑,六宫都随皇上回宫。

六宫各回各宫,华妃朝东去,淳嫔瞧见华妃往那边儿去,便故意延宕下来,要跟吉嫔说话,避免一起往一个方向去。

轿子走到景仁宫前,华妃不由得轻嗤一声,朝景仁宫那边望了望。

淳嫔自是还没回来呢,只是门前却已有人先回来了。

那几人听见抬轿太监的“呿呿”声,这便赶忙立在一旁,向华妃轿辇行礼。

华妃一看,原不是旁人,正是景仁宫里居住的安常在和荣常在。

华妃想了想,吩咐停轿,朝二人温煦含笑道,“……你们两个如今是跟着淳嫔居住,自不能像从前那样儿只有你们两个居住时候的自在了,景仁宫里的凡事,自然都得她做主去。”

“不过既咱们本就挨着近,她又是我宫里出去的人,她若有做的不合适的事儿,我便该怎么替她兜着底儿,那就还得继续兜着。故此你们二位啊,若是有个什么短了缺了的,又或者是有什么地方儿受她苛待了的,尽管都过来与我说就是。”

“我便是已经再说不听她,可是好歹我自己的份例多,自己一个人也用不完,匀给你们些也是方便的。”

安常在和荣常在对视一眼,便都赶紧谢恩。

华妃点点头,“咱们走吧。别在人家景仁门前站久了,回头再叫人看见,回了淳嫔去,倒给安常在和荣常在两位招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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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常在和荣常在行礼恭送华妃轿辇回延禧宫去。

已不见了背影,两人这才起身,不由得都看了对方一眼。

她们两个的家世都算不错的,安常在是信勇公之女,那就不用说了;便是荣常在,因她阿玛在内务府的官职,那即便她常在位分的份例微薄,可是她阿玛也方便时常添补她一些。

故此她们二人不至于要图华妃匀给的那点子份例去,不过她们两个却是将事关心气儿的那句话给听进去了。

原本她们两个一起住景仁宫,彼此看着还都曾有些不顺眼。毕竟一个是公爵之女,本是贵人;一个是皇上潜邸老人儿,资历在这儿摆着呢,谁都觉着自己应当是景仁宫里主事的,对方应该听自己的。

只是她们两个自己心底下也都知道,再怎么着也只是两个常在,皇上给她们两个这最低的位分,自然是她们两个自己都不受皇上的待见去。故此就算她们两个曾经在景仁宫里争高低,却也都不敢闹出动静来,更不敢叫皇后娘娘知道了。

这么样一种心照不宣的、两厢都知道克制的争高低,便终究还有余地,故此当淳嫔搬过来成为景仁宫主事之人之后,她们两个倒是能更快地达成了妥协,化争斗为同仇敌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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