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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74)+番外

几个妈妈里也都认真仰头看着,竟没留意十五阿哥已经到了身边。

几个妈妈里都喊,“狼格格你快下来吧!那小祖宗跑了就跑了,大不了我们去跟德雅格格请罪就是,断不敢叫狼格格你这么冒险——这天冷雪滑的,格格在上头若一脚猜空了,可叫咱们如何好意思去?”

十五阿哥一时还没听懂,不知道妈妈里们说的是什么。

“我看你往哪儿跑!”

可是旋即头顶就传来少女清甜的欢呼声,“逮着了,我逮着它了!妈妈们,你们可放下心吧!”

随着话音儿,十五阿哥拢目仔细瞧,视线穿过那些扑簌簌的落雪,终于在雪压的树枝之间找见了那抹灵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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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水绿色的棉袄子,正是冬日里最缺少的颜色,看上去那么地活泼、鲜亮。

她的怀里,抱着个黑毛的大松鼠!

十五阿哥笑了,这才知道她去抓什么去了。

——回京之后他才知道,绵偲将廿廿的意思告诉给琳沁多尔济,想叫琳沁多尔济设法哄德雅欢喜。结果两个少年商量来商量去,趁着行围的时候儿,琳沁多尔济索性亲自上树逮了只漂亮的大松鼠,给德雅带回京来了!

德雅一收着,果然喜欢得很。

只是这大松鼠终究是山林子里野生的,进宫这些日子,显然是还没养熟呢,这便得了空,见了御花园里的树木,豁出去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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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杈上,廿廿抱着松鼠,兴高采烈往下来。

这小活祖宗可是德雅格格的心爱之物,自从得了这小活祖宗之后,德雅格格的心境果然开敞多了。她可不能叫这小活祖宗逃了!

原本松鼠是生活在树上的,她都不敢保证能不能抓得到它。可是老天可怜见儿,还真叫她给抓回来了,她心里可乐极了!

可是一垂眸——目光穿过雪色层叠的树杈去,却冷不防撞进一双子夜一般幽深的瞳眸里去!

廿廿全无防备,一惊之下,忘了这树上有雪,容易上,却最难下,结果竟一脚踩空,从树杈上滑了下来!

十五阿哥根本来不及多想,甚至都来不及想,身子已然自动向前,两臂用力向前伸——

一个大松鼠抱着一个小松鼠,还带着柳絮一般的雪片子,一齐倾天而下,落了十五阿哥满头满脸兼——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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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掉下来的雪片子太急又太大,叫十五阿哥一时都不能立即看清怀里的人儿。

只觉得她身子小小的,软软地抱作一团。

也不知道是她的发丝,还是她衣裳领口袖口里传出来的——总之有一股幽香直盈入十五阿哥的鼻息。

许是视觉这会子受限,再加上精神上的震动,这会子便是眼睛和脑筋都是不灵光的。

唯有嗅觉异常清晰的缘故吧。

那或许是天成的少女香气,又或者是她衣裳熏了什么香,乃至她身上佩挂了什么香包去——可是十五阿哥就是下意识只觉那是她少女的幽香。

——因为这世间但凡熏香、香囊里的香,总归都是香料的气息。宫里什么香料是他没闻过的呢?都不觉着稀奇了。

偏她这缕幽香新鲜轻盈,带着清透灵动的意态,清淡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嗅觉去。

随着雪片子洋洋洒洒下坠而去,他的视野里终于恢复了清澈。

他怀中的女孩儿,跟她怀中的松鼠,有着相似的神态——都被吓着了。

就连那眼睛都仿佛变成了相同的,全都是睁得圆圆的,鼓鼓的,在冬日的艳阳之中闪闪的。像是新鲜出水的东珠,活泼而鲜亮,闪烁着叫人永远无法忘怀的华彩。

他全然忘了自己双臂因为巨震而产生的痛楚,只忍不住含笑望住她,学着她之前的口气说,“你又往哪儿跑?我也把你给逮着了~”

她愣住,登时满脸绯红。少女的娇羞无遮无拦地哗啦一下子全都泼洒在他眼前,就仿佛,这冬日寒雪里,海棠花提前盛开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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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子一众妈妈里才醒过神来,都拥过来惶急问,“狼格格你可有事?老天保佑,多亏十五阿哥来了……”

说着话,众人又赶紧给十五阿哥请蹲安,兼迭声求,“十五阿哥手臂可有事?快放下格格来,奴才们这就去请太医来给十五阿哥查看。”

十五阿哥温煦而笑,向一众妈妈里道,“你们不必担心,我的手臂没事。她很轻盈,轻得就跟个松鼠差不多。”

十五阿哥说着仰头看树枝上零零星星还在飘落的雪,“我都没感觉到我接住的是个人,我还以为是这海棠树上的雪片子,飞了我满怀呢!”

他轻松地说着话,却还始终没有松开手臂去。

廿廿惊吓过后,这会子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十五阿哥怀中没下来,这便又羞又急,慌忙地一手抱着松鼠,一手轻轻推着十五阿哥的心口,低声求道,“阿哥爷,放奴才下来吧……”

十五阿哥也这会子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抱着她呢,方才就是抱着她跟妈妈里们说的话。

他也有些耳根发热起来,却也不知怎的,还是没有立即就松开手臂去,反倒凝着她那张羞红娇美如早开海棠般的小脸儿,含笑道,“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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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听罢,登时满面羞红,一双点漆似的妙眸,在这白雪天地的映衬下,黑得仿佛能一直镂刻进心底去。

“十五爷……奴才,奴才求您,放,放奴才下来吧。”

十五阿哥自己也有些脸红起来。

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地上,伸手扶着她两臂,确定她站稳了,还要再柔声问一句,“腿脚可疼?能站稳不?身子上还有哪儿震动着了?我这就传太医来,给你仔细查看清楚才好。”

廿廿更是羞得连脖颈都要红了。从十五阿哥的角度,恰好能看见她头颈低垂下去而露出的后颈来。

便连那儿,都红了啊。

“奴才多谢十五阿哥关怀……奴才,奴才哪儿都没事。”

十五阿哥用力深吸口气,屏住不该有的心跳,含笑点头,“没事就好。却也不能大意了,回头还是叫太医给你瞧瞧。”

廿廿红着脸,悄然地想向后退,躲开十五阿哥一直还扶着她没放开的手去。

——他之前是抱着她忘了放下,这会子是扶着她忘了松开。

十五阿哥虽说这会子有些乱,不过小女孩儿的情态还是没能瞒过他去。他意识到了,忙烫着手似的弹开了去。

她就着雪地,噗通跪倒,“奴才,谢十五阿哥的救命大恩……”

廿廿的这话叫十五阿哥听得大笑,“这么说来,你可欠了我一条命去了?”

廿廿红着脸拜倒,“奴才结草衔环,报阿哥爷的大恩。”

十五阿哥含笑伸手,将廿廿给拉起来,“傻丫头,满地的雪,你刚震动着,又往雪里跪去?仔细凉着,回头再坐了病。”

廿廿臻首垂得更低,“奴才……谢阿哥爷恩典。”

十五阿哥深吸口气,“就冲你这般替你家德雅格格着想的情谊,爷我今儿就应该护着你去。不必谢爷,爷今儿能救下你来,爷也高兴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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