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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819)+番外

绵宁含笑点头,“既然是你来办的事,那自然是妥当的,我也放心。”

绵宁已是说完了公事,却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又坐着烤了半天的火,这才幽幽抬眸道,“……方才的那些闲话,我也听见了。这总归不关小舅舅的事,禧恩你千万要分得清楚。”

禧恩忍住皱眉,赶紧道,“让这些杂事搅扰了二阿哥,真是奴才的罪过。还请二阿哥千万别往心里去。”

“二阿哥说的是,奴才怎么会糊涂到要与和世泰生了隔膜去呢?”

绵宁缓缓道,“……小舅舅他,从当差起,便是在銮仪卫的差事,一步一步走到今日也不容易。小舅舅来日必定要从銮仪卫出身的,故此小舅舅看重銮仪卫上下人脉的打理,还望你体谅。”

禧恩尴尬笑笑,“自然,自然。奴才怎会连这个都不明白?”

绵宁这才起身,走过来拍拍禧恩的肩,“你在銮仪卫不得劲儿,小舅舅在銮仪卫的日子却还长……禧恩啊,你若来日有什么为难的,既然我今儿赶上了,那你以后若想找个人说说话儿,尽管来找我就是。”

绵宁说着站定了,目光渺然放远,“我早说过,咱们两个,是相像的。你的心事,别人纵然不明白,我啊,却是能隐约懂得几分的。”

禧恩连忙施礼,“多谢二阿哥。”

绵宁笑笑,按住禧恩的手臂,“我先走了,你别送,外头冷。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会子又没外人,不必拘着那些礼数了。”

绵宁说走就走了,禧恩站在原地,炭盆子里的火光照暖了他的心口。

在发生黄马褂事件之后,他在銮仪卫这边儿孤掌难鸣之时,二阿哥是唯一给他送来一抹温暖的人。

二阿哥说他与他相像,这话他还没能尽数参透。不过隐隐约约的,他已然心下起了些共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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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二日,冬至节,皇上在圜丘行祭天之礼。

初三日,皇上便忽然下旨,加封廿廿的阿玛恭阿拉为内大臣。

皇上的人还没回宫,旨意先传回来的。廿廿得了信儿也有些傻。

諴妃和吉嫔都来给廿廿道喜,諴妃还能含而不吐,吉嫔却是藏不住话的,她便笑道,“……原本皇后娘娘家二爷出的那事儿,我们心下明白皇后娘娘必定悬心,故此啊我们也没敢在皇后面前提起。”

“这般地悬心了两个月去,到了今儿,冷不丁得了皇上这道旨意,我们便知道,这事儿终于可以说说了。”

廿廿便“扑哧儿”一笑,故意装糊涂道,“姐姐这是说什么呢?怎么就两个月前不能说,今儿就忽然能说了?皇上今儿的旨意,事关我阿玛,又与我二弟有什么干系去?”

吉嫔捂住了嘴笑,“瞧瞧,皇后娘娘这便又端起来了。我跟諴妃姐姐啊,就算都是妇道人家,不知道銮仪卫里那些门道儿去,但是我们好歹也都明白,皇后娘娘家二爷所出的事儿,便也说明他在銮仪卫里的处境不容易,且根基不稳当去。”

“说到底,皇后娘娘家二爷如今是冠军使,上头还有銮仪使呢。甚至,即便是身为銮仪使的禧恩阿哥,不是说叫人背后给捅了刀子,也一样给捅了么?銮仪卫啊,说到底,真正的顶头上司终究还是内大臣。若在内大臣那边儿没有个知近的,就凭二爷的冠军使差事,难保以后不再出这样的事儿。”

“咱们这些妇道人家心里明白的事儿,皇上自然更是跟明镜儿似的。要不怎么刚忙活完祭天大典,这便就忙不迭地加封了您家老爷子为内大臣了呢?”

廿廿便轻笑一声,含笑垂眸。吉嫔说得没错,她在皇上跟前并未说过这些事儿,从不肯偏袒自己的兄弟,可是皇上的心下却是洞察秋毫,这些事儿根本就不用她自己张罗,皇上便都已经给想到了。

——甚至,皇上之前竟是半点儿风声都没给她透过,还特地赶在他本人不在宫里的时候儿,忽然传了这么道旨意。

他是在给她小惊喜呀。

第684章.684、感同身受

684

“这回有皇后娘娘家老爷子亲自在内大臣的位子上坐镇,整个銮仪卫都在掌握里,以后叫二爷的处境自然安稳多了。”

吉嫔一边儿说,一边儿歪头瞟着廿廿看,心下便也唯有小小的、酸酸甜甜的叹息罢了。

皇上这些年,这些幽微的小心思,从来都只肯对皇后做出来。而其他人,皇上从来就没费过这份儿心。

便说如今后宫这些嫔妃的母家,除了信贵人的阿玛本智自己原本有世职,故此才能从銮仪使任上转为了右翼总兵,受到皇上的重用之外,其余人等,不管是諴妃,华妃还是曾经潜邸里的那些老人儿,母家父兄就没一个得了皇上信任的去。

就连孝淑皇后的那两个兄弟盛住和孟住,皇上这些年也是数度惩处,并未手软;并未如这次和世泰之事这般,皇上小心回护,绕着圈子将和世泰周遭加了护持去。

廿廿也是轻声叹息一声,这叹息自是内心的满足。

“……这次实则皇上并未申饬和世泰,倒叫我心下更是不安。这回的事儿,虽说是禧恩的主张,可是终究都是与和世泰关联,我还替和世泰向皇上请罪,倒希望皇上也能将和世泰与禧恩并罚了,才能叫我心安。”

“我也没想到,皇上终究还是没允了我的奏请,反倒这回加封我阿玛为内大臣。这便叫我这心下更觉过意不去……唯有以后每日提点自家兄弟,恭谨办差,决不能再出这样的事儿了,否则又如何对得起今日皇上的恩典去?”

諴妃见廿廿已是坦然剖白了心迹,再没遮掩去,这便也放心地笑了,“皇上自己的小舅子,皇上不护着,还能是谁护着去不是?皇后娘娘家二爷这回的事儿,皇后娘娘也别太往心里去了,叫我说,终究不是二爷自己的过错,只不过是有人拿二爷做筏子罢了。”

“禧恩阿哥呢,就算顾着姻亲之谊,初衷是为了二爷好,可是他终究太落了行迹去——彼时他刚刚上任銮仪卫,根基还都不稳,何苦这么草率去,倒连累了二爷。”

廿廿也是叹口气,“禧恩也是年轻。”

她原本也想过因此事将禧恩叫到面前来嘱咐一番,只是后来想着禧恩十月里刚得了孩子,本是喜事儿,这便没忍心。

禧恩的性子,如今廿廿也都大体了解了:他既年轻灵活,却也有时有失于莽撞冒失。这回的事儿也是给廿廿提了个醒,日后便是再用他,也要格外谨慎了去,不能太过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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諴妃和吉嫔告退,廿廿亲自相送。

三人一起走向宫门去,諴妃这才道,“……前儿永寿宫那边来报,说八公主这些晚上又开始哭了。”

廿廿闻言也是蹙眉,“从芸贵人殁了之后,永寿宫里这才安静了两月去。这两月里都说八公主夜晚能睡得安稳了,我也想着八公主终究是渐渐长大了,身子骨儿硬朗了的缘故吧。可是这会子天儿冷下来,或许小孩子就又打熬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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