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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853)+番外

“我听得神往,回头一问,说果子窖里还有些去年的海棠果儿,因受了地气儿,存得好,还挺水灵的。我便想着这样隔年的海棠果若是做蜜果子未必好了,况且我也没有皇额娘那好手艺……我便用了最笨的法儿,直接将它们封了坛子,就试试是否可以酿酒了。”

皇帝惊喜地指了指眼前的小坛子。

廿廿含笑点头,“没错儿,就是它。只是我没想到这海棠果酿酒竟不出数儿,或者也许跟隔年了有关系,果子里的汁儿少了吧,故此好些海棠果才就出了这么一小坛。”

“因为少,故此我也舍不得拿出来。”廿廿淘气地眨眨眼,“便是皇上来,我都轻易没舍得,总想着得寻个特殊的时候儿才给皇上尝呢。原本是想着等今年皇上万寿节那日再拿出来呈进给皇上,给皇上助兴……可是我忽然觉着,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反倒是合适的日子。”

“这果子酿的酒,贵在清甜之时,若是放的日子久了,我担心口味倒会浊了,故此若是等到十月的话,怕就没这会子好喝了……”廿廿亲自给皇上倒上一盅,“皇上还是这会子趁着口味正佳,尝尝吧?”

这是用海棠果酿的酒,并非来自粮食,与皇上想要平抑京中米粮价格的初衷毫无违背;且这酿酒用的海棠果是去年存下的,已然隔年了,此时五月下旬,海棠花都开过了,今年的新一茬的果子眼看着又已经生成了,故此这些去年的海棠果倒可能被糟践了。廿廿拿来酿酒,非但没有靡费,反倒是一种俭省了去。

更何况,这内里更有孝仪纯皇后当年的记忆。儿子终归是儿子,不管多大年岁,也不管身居何样的高位,譬如九五之尊这样的……可是在回忆起母亲来时,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小小的孩童,尚且不知人间愁滋味。

故此在这酒香里,想着额娘,想着从前无忧无虑的模样,才是他最大的纾解之时呀……

皇帝眼窝有些发酸,忙捉起酒盅来一仰而尽。

额娘不在了,额娘却其实一直都在。

第704章.704、抽水

【亲们,端午安康】

皇上有些激动,不过还是克制住了,终究已是年近半百的天子,不好意思再在媳妇儿面前红了眼圈儿去。

他极力寻着话儿来说,“……婉贵太妃她老人家竟还坚持来永寿宫看海棠啊。”

婉贵太妃今年已是九十岁的老人家,这寿数比乾隆爷都要高了去了,更何况是个女子呢,故此还要特地从寿康宫赶往永寿宫,任谁都担心老太太别给折腾着了。

廿廿也是含笑轻叹了一声儿,“可不是,我今年也想劝着她老人家别去了。咱们心下都明白她老人家是想念皇额娘了,可是终究怀念皇额娘的法子尚有多种,不必非要只为了那海棠树而特地折腾她老人家一趟。要不,皇额娘在天之灵看着,也跟着心疼不是?”

“可是她老人家今年就非铁了心了,怎么都劝都劝不住,是一定要去的。老人家说,去年和前年她都身子骨有些不好,没能去成;今年这便必定要去的。”

“还有,”廿廿小心抬眸看了一眼皇上,“她老人家说,这些日子来总是会梦见皇额娘,说看见皇额娘还是当年的小姑娘,站在海棠树下冲着她笑……”

皇帝也是微微一惊。

廿廿不敢说破,只是努力地摇头,只是眼圈儿也是有些红了。

毕竟是九十岁的老人家了,他们事实上心下已经做好了预备——老人家终究是来日无多了。

“不说这个了,咱们说点儿别的吧。”皇帝也怕廿廿因为这个跟着伤感了,赶忙给岔开话题去。

廿廿一时还有点过不来那个劲儿,便吸着鼻子道,“那皇上起个头儿吧,我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皇帝轻轻闭了闭眼。他心下何尝不是翻腾不已,他便寻着心头最近的一个话茬儿说,“……爷说说漕船的事儿吧?”

廿廿这便悄然沉一口气,眼中的泪意终于吞了下去,心悄悄儿地跟着提了起来,“皇上说吧,漕船怎样了?”

皇帝深深叹息,仰起头来闭了闭眼,“……这些日子来征用的民船总也不够数儿,我心下这便有些不放心。终归这些河道里的船只都是有数儿的,本来足够用,怎么就征不够数儿了?爷便让大臣们下去细查,果然发现了不对劲儿。”

廿廿静静抬眸,悄然捏一段指甲儿,屏息听着。

“大臣回来复旨,说水面上实则船只丝毫不见减少。只是来往船只却有泰半已悬挂了各王府、额驸府的旗号。”

廿廿也是微微挑眉。

因水上往来船只倘若悬挂的是各王府、额驸府的旗号,那就说明这船只乃是各王府、公主府的私产,并非普通民船,朝廷不能征用。

“我倒好奇,平素水面上的船只里头,又有多少是各王府、额驸府的?是一向水面上都有这么多王府、额驸府的船只一齐往返,还就只是最近才忽然增多的?”

“倘若是一向如此,那皇上便该叫宗人府查问他们这么多船只,频繁往来是在做什么了。毕竟这会子赶上京师米粮价昂,他们这么多船只往来穿梭的,岂非是自行从江南贩了米粮回来不成?那便违背了祖宗规矩去,皇上可以请家法了。”

“而倘若这些船只是突然增多的……”廿廿挑眸望皇上一眼,“那皇上就干脆直接将这些王爷、额驸都召进来,当面问问,瞧他们是否认得这些船只。究竟这些是祖产,还是新近忽然多起来的。”

皇帝不由得唇角轻勾,抓住廿廿的手轻拍,“你与爷想到一块儿去了。爷也觉着,这些该是他们新增的,绝非祖产。就他们各王府那些家底儿,宗人府、内务府都有数儿的。”

廿廿静静垂眸,“我忖着,必定这些王公、额驸们啊,自己当真就未必知道。若说有缘故,也必定出在他们各自府里那些管事儿的。毕竟这世上从不缺少那些狐假虎威,上下两边儿一起唬的奴才去。”

廿廿并非心下察觉不了是什么事儿,只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廿廿要替皇上留下足够的台阶儿去。

皇帝缓缓点头,“爷回头要一个一个亲自召见他们,当面问清楚。”

廿廿轻声问,“……这些王府、额驸府里头,可有近派宗支的?”

因为上回二阿哥到丫髻山拈香的事儿,皇上才揪出来一串儿绵字辈的皇侄来,倘若这回再因征用船只之事将那一串儿又给牵连上,皇上在处置起来未免要为难些。

皇帝叹口气,“八哥、十一哥、十七弟他们终究是咱们自家兄弟,各自素日都是恭敬谨慎,有他们坐镇,那些绵字辈的孩子们还不敢折腾出什么来。”

廿廿捋着皇上的话儿,心下微微一晃,“那,额驸府呢?”

皇帝这才眉头皱起来,“……据他们说,打着旗号的船只里头,有三额驸府的。”

廿廿不由得微微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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