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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863)+番外

绵恺也不见外,凑在皇上身边儿,就也一腚墩儿坐在毛毡边儿上,伸手抓果子吃,“……儿子是跟大人说大人话,跟自己那就还是怎么自在怎么来。”

皇帝想想,倒也有理,便笑了,“嗯,也是。”

皇帝放眼去看丰绅济伦的方向。他正带着自己的家人清点猎物,等着稍后回了黄幔城,正式行跪牲献猎的大礼。

皇帝便眯了眯眼道,“你方才与丰绅济伦说什么呢,那么高兴?总不会是你跟人家要猎物,充自己的数儿呢,嗯?”

今儿这一趟行围下来,皇子皇孙和宗室子弟们个个儿争先,便也各自都有收获。偏绵恺的心思不在那儿,虽也跟着热热闹闹地纵马奔驰,可是一件猎物都没收获到。

“哪儿能够!”绵恺将剔肉的小刀儿在手里转了转,“儿子不是自己打不到,是儿子不稀罕打!今儿被赶入围里的,全都是小个儿的家伙,什么野鸡野鸭野兔子的……这些小个儿的家伙,也值当咱们围了起来打的?没意思,儿子不想打它们。”

“忠勇公是镶黄旗侍卫,儿子便去问他,这附近哪儿能打着大个儿的家伙。什么老虎、熊瞎子的都行啊。等大个儿的家伙出来了,才值得儿子动手!”

皇帝也觉意外,不由得乐了,“嚯,年纪不大,志气还不小。你这不过是头一回正式入围,就惦记着那些大家伙啦?那老虎、熊瞎子的,你就不害怕?”

绵恺耸耸肩,“儿子是皇子,要打自然要去碰那些大家伙!至于那些野鸡野鸭野兔子的,自然有的是大臣要来进献给汗阿玛,儿子身为皇子的,哪儿好意思也拿那些东西来进献给汗阿玛呢?”

绵恺年纪小,说的话直率,皇上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这几年因为天气干旱,再加上管围场的大臣们怠惰,使得坝上草原里许多林木被贼人盗伐;甚至管围场的大臣,自己都为了私利去盗伐林木……他虽然亲自下旨惩治过好几批,可是依旧无法堵住所有的漏洞。

坝上草原的林木少了,那猛兽因无处藏身,自然要远遁而走。围场里常见的也就只剩下些可以在草窠儿里藏身的野鸡野鸭野兔子的,这孩子的话说的倒都是现实。

皇帝轻叹一声,兴致便有些淡了下去。

转头看身边,二阿哥绵宁作为皇上的长子,率先前来进献过猎物了。不过也果然都是如绵恺所说的,不过都是些小个儿的家伙。

倒不如绵恺更有志气些——反正都是小个头的家伙,大臣们进献倒还罢了,身为皇子的真是有些拿不出手。那既然打不到大个儿的家伙,那身为皇子索性就也不图那个虚名,压根儿就不打,也不进献就得了。

虽然这在外人眼里,看着这皇子仿佛是挺无能的,可是皇上心下却着实赞赏这样的率真和勇气。

皇帝便笑了,从自己的撒袋里抽出一支皇上专用的漆彩雕翎箭,递给绵恺,“……等大家伙出现了,用这支箭!”

绵恺接过来,满眼的稀罕,掌心爱惜地上下摩挲,“汗阿玛用的箭,瞧这羽毛,必定有好准头!还有这箭镞尖儿,全都是好刃口,便是熊皮也能射穿吧!”

皇帝含笑,“究竟能不能射穿熊皮,那就留给你来试试看!”

远远地,绵宁也向丰绅济伦走过来。

丰绅济伦赶紧行礼,“请二阿哥的安。”

第710章.710、话里有话

710

绵宁手上拎着一根长长的草棍儿,嘴角噙着一抹微笑,温煦地点头,“表哥不必多礼。”

丰绅济伦连连施礼,“奴才岂敢。”

绵宁是皇子,丰绅济伦便是一等公爵、公主之子,终究是臣。

绵宁含笑伸手托起丰绅济伦手肘,“这是咱们私下说话,又没有旁人在,表哥不必惶恐。”

丰绅济伦不敢直接起身,又不能叫二阿哥这么托着他手肘不动弹,便赶紧又道,“奴才请二阿哥侧福晋的安。”

绵宁笑着点头,“她安。表哥快请起吧。”

丰绅济伦引着绵宁进他窝棚坐下——因是在行围途中,没必要搭设大型毡房,只临时围起小小窝棚,作为临时坐卧休息之用。

不过窝棚虽小,也足可遮挡视线。

绵宁眯眼遥遥望了望皇上的方向那边,收回视线来看窝棚前丰绅济伦的家奴在收拾斩获的猎物。区分出大小的个头来,将大的单独放置,并且擦洗掉血渍,以备晚上敬献给皇上。

绵宁羡慕地点点头,“表哥今日所获颇丰。”

丰绅济伦尴尬笑笑,“不敢辱没父祖功绩。”

他们家从他玛法傅恒,再到福康安,都是出征沙场的主帅,军功是他们家从乾隆朝以来列位各家前列的资本,故此他可不敢叫别家看了笑话去。

绵宁点点头,“想必三弟也是被表哥弓马折服,方才也来向表哥讨教经验来了吧?”

绵宁说着,歉意地笑笑,“三弟头一回正式入围,年纪小,还没有经验,故此这一日尚无斩获,想必他心底下一定着急。还望表哥不吝赐教,千万帮三弟在我们汗阿玛面前圆过这个场面去。”

绵宁顿了顿,赧然笑笑,“我原本想从自己的猎物里分出一半来给三弟,只是还没等给他送过去,已是见他朝表哥这边过来了。我便也明白,我也是年轻,那点子猎获不及表哥一个零头,行围的经验更是完全无法与表哥相提并论。三弟来寻表哥求教,自然比我那点心思更有效用。”

丰绅济伦尴尬得连连推辞,“奴才岂敢……都是奴才带出来这些家奴还算得力,倒不是奴才自己一人之功。”

绵宁温煦笑道,“表哥家奴的本事,自然是表哥这个当家主的亲自教授、训练出来的。他们能为家主建功,那也自然是表哥的训导有方,如何又不是表哥的功劳去了?”

叫绵宁这一连串的夸赞说下来,丰绅济伦脸颊有些发热,这便已是不好意思再推辞了,只得谢了绵宁去。

绵宁这才含笑道,“不知方才表哥传授了三弟什么好经验去?倒请表哥也教教我,别回头三弟凭年少之力斩获渐多,而我这当哥哥的却被比下去了……呵,还请表哥也帮我保全一分当哥哥的薄面去才好。”

丰绅济伦尴尬不已,连忙摆手,“二阿哥误会了……奴才绝无单独私下里传授三阿哥什么去。”

他哪儿敢叫二阿哥觉着,他是私下单独教了三阿哥什么,然后叫三阿哥超过二阿哥去啊!如今随着三阿哥长大,两位皇子之间的波涛暗涌,早就波及了所有人去,凭他这个身份,又如何是不明白的?

他虽说是公主之子,功臣之后,但是毕竟父母、玛法都已经过世多年,而他自己本身又没有那个带兵征战的本事,故此他自己并不能如父祖一样凭着军功自保。

况且他们家里现在还埋着他四叔福长安这么一枚大炮仗呢——虽然说皇上隆恩,已经赦了他四叔父子回京,还都赏给了侍卫的世职,叫他四叔这一家子得以保全下来,没有重蹈和珅的覆辙。可是他四叔的身份毕竟尴尬,毕竟曾经是皇上最为痛恨的两大罪臣之一,故此皇上和朝廷不可能不盯着他们家的态度,一点风吹草动,若不小心,就有可能给自己惹下祸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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