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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869)+番外

廿廿便也含笑点头,“忠勇公有四个儿子,格格却唯有这么一个。按说这样家儿里的格格,又是独一个儿,自然是怎么娇生惯养都不为过的,可是难为这孩子竟这样娴静知礼。”

月柳就更笑,“奴才就是说嘛,主子是跟这位小格格颇有眼缘的!只可惜小格格的年纪大了些,如今已经快要长成了,与咱们四阿哥的年岁有些悬殊……要不然,将来指给咱们四阿哥,倒也是一门好姻缘!”

廿廿听了也是微笑。

以这位小格格的门第和出身,自然有被指为皇子为福晋的资格。只是月柳不明白,皇上是可以将一个沙济富察氏的格格指给二阿哥当侧福晋,却不会再指一个沙济富察氏给皇子当嫡福晋的。

“你们也去预备预备,过几日绵宁和绵恺就回来了。”廿廿只淡淡吩咐,并不多说这话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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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回銮,已是九月下旬了,京师的天儿已经凉了。

廿廿亲去相迎,接着了皇上,两人互执手臂,四目含笑相望。

廿廿说:“我在京中已然听说换上下旨,赏给承德士子入选的名额。虽说隔得远,我也能想象得到热河百姓皆感圣恩,皇上回銮之时,承德官民夹道相送的情景了。”

皇帝含笑点头,“承德地灵人杰,理应如此。”

廿廿只说叫皇上高兴的事儿,至于丰绅济伦之事,廿廿才一个字儿都不提呢。

待得回到皇后寝宫,廿廿才提到绵恺去,“……这一回随皇上进围,竟是懂事儿了些,仿佛长大了。回来就缠着几位谙达勤练弓箭,天儿凉也不在乎了。”

皇帝听了也是欣慰地乐,“在围场之中,亲眼看见宗室子弟和王公大臣们奋勇争先,这是也知道要强了。”

廿廿便顺势趴着皇上的耳朵,悄悄儿道,“……他必定在围场里什么也没射着吧?回来给我带的净是野花野草了,一根儿鹿毛都没有。”

人家绵宁还专门给廿廿带回几张鹿皮来呢,绵恺满兜囊的都是些花花草草的。

皇帝却没在意,反倒朗声大笑,“是没射中。不过年纪还小,而且既然知道回来勤加练习,那就还是好样儿的。”

廿廿无奈地撅了撅嘴,“虽说年纪是不大,不过也不小了不是?”

廿廿实则不是自己心下失望,她倒是担心皇上会有所失望。

皇帝便挨着近来,轻轻摩挲廿廿的手,“……不怪他。今年的围场,出了不少事儿。”

“嗯?”廿廿抬眸凝望皇帝,心下忖着除了丰绅济伦的事儿之外,还有什么事儿呢?

皇帝叹息一声,“不怪老三射不中,是他压根儿没的可射……爷刚入围那日,就隐约发现,沿途各围外沿都有蒙古奴仆,手执长杆,见了鹿只就抢先套了下去。他们将套中的鹿献给自己的主子,他们主子就拿来谎报是自己的猎获。”

“更有甚者,这些蒙古王公还将这些奴才套来的鹿,拿去送人情!京中官员有没能射中的,他们便将这些鹿送给京中官员,联合起来蒙骗爷!”

廿廿听罢也是心惊,“便是射不中又怎样?皇上是对优胜者给予恩赏,却也不至于要重罚那些没射中的啊!列祖列宗早有祖训,入围不是为了狩猎,为的是操演我八旗兵马,故此鹿只并非是皇上入围的唯一所求啊!”

“他们竟为了这些虚名,宁肯背欺君的罪名不成?”

皇帝也是深深叹气,“只是这些事,京中官员和蒙古王公们竟互相包庇,没人在爷面前奏明。反倒是咱们绵恺,别看平素里是个爱玩儿爱闹的性子,可偏唯有他将这事儿在爷面前挑明了。”

廿廿心便一颤,“……他是皇子,便是年纪小,也理应如此。”

皇帝欣慰地点点头,“故此啊,身为皇子的,能不能射中猎物倒是其次,要紧的是有一双清明的眼,一颗分得清是非的心去。”

皇帝定定凝视廿廿,还是将下一半的话咽了下去。

——同样身为皇子,且是比绵恺年长十多岁的绵宁,他不信绵宁能全无发现过。可是直等到绵恺将这事儿给挑了出来,绵宁却也从未在他面前先说起过一个字儿来。

皇上虽然并未明说,可是廿廿从皇上欲言又止的神情里,便也隐约猜到了。

廿廿轻垂眼帘,握住皇上的手,“……兴许,孩子有孩子的天地,成人却有成人的为难。绵恺年岁小,说话不必瞻前顾后,想说什么就都直说了;可是大臣们呢,兴许总要有所瞻徇,这便没绵恺这么直接。”

“但是我想,必定不至于是谁都不肯说的。倘若皇上再给他们些时日,等他们将这利害关系都想明白了,他们应该会向皇上奏明。”

皇帝明白这是廿廿在安慰他,他便也唯有长叹一声,“他们瞻徇,便是对爷这个天子的不忠!他们犹豫得越久,那即便他们后来能向爷奏明,却也抵不了他们的罪责在先去了!”

廿廿这才莞尔,“这么说来,那我就觉着皇上重罚了丰绅济伦父子两个,这个法子是真的妙!皇上就是用他们父子,挑个儿大的西瓜摘,以儆效尤去!”

“叫他们都看看,一等忠勇公怎样,公主之子又如何?皇上要追究起来,什么身份都不姑息!”

皇帝稍展眉心,将廿廿的手攥了攥,“盛世日久,王公大臣们都越发怠惰。这是爷最不愿意看见的。爷自己的儿子,爷也最怕与他们一同怠惰下去。绵恺这孩子还能这么眼明心亮,倒叫爷着心底下爷跟着敞亮许多。“

“这自然比他射中多少猎物,都更能叫爷高兴去?他们进献得多的,都不是自己射中的,便是多又有何用?如绵恺这般,既然射不中那就索性也就压根儿不到爷跟前来图这个虚名的,才是真明白爷心思的……”

有皇上这一番话,廿廿心下还有何求呢?她便依偎进皇上怀中,将头倚在皇上肩上。

太好了,他们的儿子依旧保持着赤子之心,没让皇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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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了皇上已经将丰绅济伦父子那般重罚,这已经是足够的警告了,廿廿便也没必要再提丰绅济伦对如嫔母家帮衬那事儿去。

不管这背后曾经有过什么,此时的丰绅济伦必定已然收心敛性了去,那么他们原来的打算自然就都不成形了。

更何况因为丰绅济伦之事而引起的种种猜疑里,已经将绵宁都给裹了进去。绵宁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自从回京之后,除了念书之外,其余日子全都闭门不出,主动隔绝了与外界王公大臣的所有来往去。

既没有了丰绅济伦和绵宁二人,便是那侧福晋富察氏想着什么,自然都难以成事儿了去。

可饶是绵宁回京之后深居简出,可是皇上还是有意无意地对绵宁给了几下儿敲打去。

先是管理茶膳房大臣呈递的奏单里,提到了“阿哥内膳房、外膳房”的字样去,惹起了皇上的怒火来。

皇上下旨叱责说,定制里唯有承应御馔之处,才能叫“膳房”;皇子的只能叫“饭房”,如何敢叫“膳房”二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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