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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890)+番外

“我想,他必定是因为皇上之前赏了他兄长盛住镶黄旗汉军副都统的差事,能叫盛住从叶尔羌回京来了,这孟住一时喜不自胜,这才口不择言,在皇上跟前说错了话……这便也都是人之常情,皇上也可体谅不是?”

“总归他这也是初犯,皇上是仁君,便再给他一次机会就是。只是这话儿终究还是该提点他,那皇上索性再给他个恩典,亲自提醒他一回就是——就是防着旁人说话,他此时尚在高兴里,一时未必能入耳入心去;可是皇上亲自的提醒,他又怎么会不往心里去呢?”

“我想,这孟住就是再糊涂,既然已经得了皇上这样的恩典去之后,必定克己警惕,再不会犯这过失去了……”

皇帝深深地叹了口气,将廿廿的手又握了握,“你说得对,这孟住就是得意忘形了!他自以为爷宽赦了盛住去,这就是对他们一家都又要宽待了,他这便连嘴上都没把门儿的了!”

“说到底,还是个小人,不堪大用!若不是孝淑皇后母家总要有个人来承袭承恩公的爵位,爷断不用他!”

廿廿抬手抚平皇帝眉心的皱结,“皇上就别生气了。想来他们再糊涂,也终究还是孝淑皇后的兄弟、二阿哥的母舅,他们便不是为了自己,也得顾着孝淑皇后和二阿哥的体面去。有了皇上的提醒之后,孟住必定不会再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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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这话还没说完几天,这日五魁从外头进来,就又是一脸的坏笑。

廿廿便叹口气,跟月桂说,“瞧瞧,这小五子可真是跟着四喜长大的,如今越大了越是这一脸的神情,都跟四喜成了一个模子刻下来的似的了。倒不知道九思瞧见他这一副跑偏了的模样儿,心下可是滋味儿去。”

月桂便也笑,不由得也仔细看了五魁两眼。

可不,五魁这笑容,真是跟当年四喜还小的时候儿一模一样。

当年四喜就是这么一脸鬼道的,让人觉着他永远都长不大似的,更叫人没法儿觉着他是个稳妥的人。故此从前主子宫里管事儿的都是四全,轮不到四喜去。

可是这些年过来,四喜长大了,也在这储秀宫总管太监的位子上越站越稳当。虽说私下里还是偶尔淘气的,可是那面上的神色、浑身的气度终究早已都改换了去。

如今的四喜,在宫里谁不敬一声“喜总管”、“喜爷爷”的,早已然是从容端然的大总管了。

月桂心下想着,面上虽然还挂着笑,可又不知怎地,心下反倒涌起一丝儿陌生的怅惘来——四喜还是四喜,可是今日的四喜已经不是从前的四喜;是一个人,却已然不是一个样儿。

她倒一时分不清楚,她更希望看见的是从前的他,还是现如今的他了。

原本当年,她总嫌四喜闹腾,办事不牢靠,有些事儿不敢指望他去,便恨不能他赶紧长大。如今的四喜,当真如她的期望,长成了她希望里的模样……可是该怎么说呢,她却反倒有时候偶尔忍不住怀念起他从前的无忧无虑来了。

月桂赶紧甩甩头,不愿意在主子面前失神,更别叫五魁给瞧出什么来才好。

不过幸好五魁那揣着坏呢,自没留神月桂去,只嘿嘿笑着跟廿廿禀报,“……主子猜怎么着?当真是那啥改不了吃那啥,那家伙啊,又在皇上跟前犯了老毛病!”

廿廿倒不惊讶,只是缓缓抬眸,“怎么,孟住又说了上回那话去?”

五魁道,“可不!依旧还是那句‘跪请万安’,一个音儿都没带改的!当日他就因为这句话,皇上都当面呵斥他了,皇上当日没罚他,还和颜悦色地亲自提醒他去。按说,他怎么都该记着了吧?”

第726章.726、心慌

726

“我师父说,上回皇上原本都是发火了,可后来还是忍住了,回头皇上还单独和颜悦色地与他提醒了一回……连师父都说,皇上这必定是顾及孝淑皇后去,这才肯格外施恩。”

“却不成想,这才几天啊,孟住竟然又犯了一模一样的错儿去!若是错儿犯在皇上亲自提点之前,那倒也罢了,可是这都是皇上亲自提点之后了,那可就成了他全然不将皇上的口谕放在心里去了……那这错儿可就大了!”

廿廿也是摇了摇头,“一个人便是得意,又何至于要忘形到如此地步去?就因为二阿哥这会子有了子嗣,他就当真以为高枕无忧了去,便连皇上的口谕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原来总觉着他有他哥哥盛住的覆辙在眼前摆着,他便是再糊涂,总归也要小心谨慎些,不至于犯下大错去……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如此。”

月桂也忙道,“虽说这不算实际上的大罪,可是这却会叫皇上心寒啊!”

廿廿冷冷一笑,“皇上并非不肯施恩给他们家,可是他们兄弟倒好,总是在皇上刚给了个热乎儿的,他们回头就往皇上心上碾一块冰下来……又怎么能怪皇上对他们心寒去?”

这边厢话还没说完,外头已经来了传旨的太监。原来皇上盛怒之下,处置孟住的旨意立即就下来了,都没叫大臣们去议去,而是皇上自己直接就给定了。

“谕:本日孟住因伊兄盛住补授副都统,碰头谢恩,口奏‘跪请万安’。孟住系满洲旧仆,在乾清门侍卫行走,兼充三阿哥谙达。前因伊谢恩时,口奏跪请万安,曾经申饬;本日又复如此口奏,看来伊竟不谙清语,如何充当乾清门及阿哥谙达差使?”

“孟住著退出乾清门侍卫、并三阿哥谙达,在委散秩大臣上行走。”

廿廿听罢也是叹口气,“好好儿的乾清门侍卫,结果变成了散秩大臣,职衔都没了。”

五魁嘿嘿笑道,“更何况这还只是‘委散秩大臣’,是暂时署理的,尚且并未实授的去,还不如散秩大臣呢……”

廿廿淡淡拂开桌角一丝尘埃,“去告诉三阿哥一声儿,以后孟住不再是他的谙达了。不过话可说下,他以前还可以拿人家当个挡箭牌,不好好儿连弓马骑射的;以后可没这理由了,他要是再敢偷懒,我可定罚不饶。”

五魁抿嘴一笑,“嗻,奴才这就去回了三阿哥去,叫三阿哥乐呵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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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们皆在上书房念书,绵恺得了信儿,一时有些喜不自禁。

绵宁本在隔壁,两人因不同的年岁,自然是要跟着不同的师傅,上不同的功课。

恰好绵宁休息之时散步出来,路过绵恺的窗边,瞧见绵恺那一脸的喜形于色,不由得指尖握紧了些。

“二阿哥,这是怎么了?”与绵宁一处读书的绵偲瞧着不对劲儿,走过来问。

绵宁见是绵偲过来,略有些犹豫,随即还是摇摇头,“没事。刚得了旨意,我那二舅又在我汗阿玛面前犯了错,我跟着心下十分惭愧和不安。”

绵偲虽说不继续深问了,不过还是循着绵宁视线的方向朝窗内看了一眼。冬日的阳光这会子也是明晃晃的,正照在绵恺那一张还不懂得深沉掩饰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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