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这个宫廷是我的(912)+番外

廿廿垂首静静听着,“……还有么?”

四喜约略有些为难,“回主子,再有的就是些杂七杂八的小事儿了。主子还是不听了吧?”

廿廿依旧半垂眼帘,“说吧。”

四喜下意识抬眸,瞟见月桂正盯着他看,示意他赶紧说,别叫主子再跟着悬心了。他心下便是一晃,这便也嘴上没了把门儿的,直接冲口而出了。

“……还有一宗,起因还是大臣们的怠惰。因皇长孙诞生,宫中一片喜庆,结果刑部大臣们就没将该报给皇上的罪犯刑名之事递上来,结果又惹皇上发了火。”

“皇上说,唯有皇上的万寿、皇后的千秋之日,不便递这些刑名之事,此外甭管皇子还是皇孙的诞生之日,都不在此列,自应当照常恭递。”

“刑部大臣怠惰之外,在这回待斩的罪犯里头,还有一宗,叫皇上都动了大气的。鄂罗哩都说,皇上怕都是给恶心着了……”

“唔?”廿廿不由得抬眸,“什么事儿啊?”

四喜爷跟着叹了口气道,“有个老不要脸的,竟然用刀逼着自己的儿媳妇,给那个什么了……”

廿廿骤听之下,也好悬反胃,因苦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皇上被恶心着了。不过这样的渣子尽管定了死罪去就是,皇上倒不值得因他而动怒。”

四喜叹息道,“偏这渣子还想保命,拼命向上陈情,说什么他原本是与他儿子一起见过他这儿媳妇的,因他早死了妻子,故此原本是他先动了续弦的念头。只是奈何当年那女孩儿的年岁有些小,与他有些悬殊,倒是与他那儿子年岁相近些。”

“他也是怕了周遭邻居的风言风语,这便将这女孩儿给儿子娶了做媳妇……实则,他自己与那儿媳妇是早情投意合的,便是拿了刀去,也只是因儿媳妇抹不开,而不是他强逼的……”

廿廿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急忙摆手,“够了,再说我都要吐出来了。已经是这样不堪的人,竟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难怪皇上被气着了。”

月桂忙给廿廿递上一碗清茶来,廿廿接了,紧喝了几口,借着那茶香压下了不得劲儿去。

放下茶碗,廿廿便叹口气道,“为了这样的人,叫皇上闷闷不乐这些日子,当真有些不值当了。”

两日后,皇上从宫里忙完了回到圆明园来,廿廿亲自陪皇上用膳,便提起这桩话儿来。廿廿含笑劝道,“皇上何苦为了这样儿的不高兴去?尽管定了秋后问斩就是。”

皇帝原本还笑意殷殷的,听见这事儿便沉默了下去,半晌挑眸望住廿廿,柔声道,“……丫头,明年爷就五十了。”

廿廿不由得轻笑,“皇上这是怎么了?难道怕我忘了不成?”

皇帝又琢磨了一会儿,缓缓道,“可是你才过三十……你,不嫌弃爷老啦?”

廿廿心下终是微微一晃,便赶忙笑道,“……那我便不瞒着皇上了:皇上可知道,我私心底下,却曾盼着皇上快些老呢!我这会子想的都是:皇上终于觉着自己老了呀!皇上怎么,才老呀……”

皇帝也有些怔住,高高挑眉来,“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廿廿莞尔轻笑,“因为,打小儿刚懂这人世间夫妻的时候儿,就只听说‘白头到老’。我便忖着,原来这人世间的情爱和相伴,最美好的就是皓皓白首的时候啊!故此,当我情窦初开就遇见了皇上的时候儿,我打那时候起就在盼着,皇上快些老吧,咱们一起快点儿变成白头发吧。”

廿廿说着,不由得微微眯起眼来,回忆起当年来。

“……那年,皇上堵着我,跟我说叫我快点儿长大,皇上难道忘了么?我盼着皇上老,跟皇上盼着我长大,实则都是一样的啊。”

“还有那天,天上大雪纷飞,那些雪片子落满了皇上的头,也落了我满身满脸……那会子我忽然见着,皇上和我,终于都白了头发呀。”

第739章.739、落红

739

皇帝终于释然而笑,紧紧攥住廿廿的手,两人四眸相对。

“……原来在你眼里,那时候儿咱们就已经都白了头发呀。哈,那还不仅仅是白了头发,爷那日连眉毛和眼睫毛儿全都白了呢。”

廿廿含笑点头附和:“须发皆白。”

皇帝将廿廿的手凑到唇边轻轻亲着,“那一年,你还那么小,却已然不惧白首。”

廿廿轻轻眨眼,摇晃摇晃拳头,“不单是不惧,反而是急切盼望着。”

皇帝便又抑制不住地笑起来,“……你都不知道,你这些话叫爷有多安心。”

皇帝霍地抬眸,一双眼紧紧凝望着廿廿,“爷马上就五十了,五十而知天命,头发都白了;可是你啊,还正当盛年。便是从前爷不觉着什么,可是如今爷已经要渐渐衰老,便忍不住生出担心来……”

廿廿便笑,“皇上净瞎说……皇上难道忘了,便是皇上比我年长十六岁,难道皇考就不是比额涅年长十六岁了?”

廿廿说到这儿,赶紧给打住。毕竟孝仪纯皇后虽然比乾隆爷年轻十六岁,却是早走了二十年去啊。

皇帝都明白,却是眨眼含笑摇头,“爷自己的身子骨儿,自己知道,爷比不上皇考那般长寿……”

他也将下半句话给藏了起来——他到了这个年岁,又何尝不害怕,终究不能共白首啊。

廿廿心下涌起酸楚来,又不想叫皇上看见,这便伸臂将皇上给拥住,噘嘴道,“谁说比不上?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瞧着皇上必定要稳稳当当过期颐之年去呢!”

“非要单从身子骨儿来说的话,皇上怎不想想,婉贵妃额娘的身子骨儿难道比皇考还强健去不成?可是婉贵妃额娘还是得了九十二岁的高寿去,几乎已经就到期颐之庆了。皇上从小儿也是跟在婉贵妃额娘跟前长大的,耳濡目染的,必定寿数比婉贵妃额娘还高去的!”

廿廿抬出人瑞婉贵太妃来说事儿,皇上还当真哑口无言了。这便也唯有含笑点头,“好好好,皇后都这般说了,还有谁敢违背了去?”

这一晚,廿廿有意主动承应,要用这一场叠叠不休的欢悦,令皇上英姿勃发;而皇上也想如此重新唤醒年轻的活力,这便两人都激烈了些,一直翻转到了天色将明去……

.

皇上次日带了些满足的慵懒,轻松而去,廿廿起来更衣,却有些见了红。

她倒没多想,只想着许是昨晚儿激烈了些,这便有些擦破了皮儿之类的去。

她便依旧如常忙碌,接受六宫请安,再去礼佛,接下来看内务府呈上的各项宫中家务事……便在这些忙碌里,廿廿隐隐觉腹中更有下坠之感。

她便暂且将奏本搁在一边儿,想着起来活动活动,许是肚腹里存住嗳气了也说不定。

结果廿廿一起身来,月柳在畔便“啊”了一声儿。

廿廿尚未回头,月桂已是先奔了过去,急忙用她自己的帕子将坐褥给盖住了。

廿廿蹙眉问,“怎了?”

上一篇: 摄政王的小闲妻 下一篇: 提刑大人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