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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宫妖冶,美人图(496)

听完这些,藏花终于再也站立不稳,身子几个踉跄连连倒退,想要扶住身边的桌案稳住身形,却没做到,反倒脚下一滑,彻底绊倒在地上,摔得狼狈不堪。

见此状,司夜染便更是轻蔑转过头去,不屑再看。

“你今儿疯也疯够了,想说的话也终于说出来了。满意了么?若满意了,就继续起来给本官卖命去;若不满意,你便从此滚出本官的视野。”

“真不知当初如何忍受的,现下本官就连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司夜染说罢一掸袍袖,仿佛藏花就是染上他袍袖的尘埃,叫他厌弃不胜。

藏花倒在地上,半天都攒不起力气爬起来,便索性就那么狼狈地瘫坐在地上,面上凄楚而无力地笑:“大人您不能这么说小的……您这么说了,小的会活不下去的。大人您收回这些话好不好?大人您过来跟小的说,方才那些话都是吓唬小的玩儿的。大人哪怕您再继续骗小的一回,然后您再派给小的一个最危险的差事,那小的也会心甘情愿再去替大人您卖命……”

“够了~”司夜染语绮丽却冷入骨髓:“瞧瞧你现在的样子,本官连骗你都懒得骗了。”司夜染拂袖而去,再不肯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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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宁宫,太后又召太医给僖嫔把脉。

几位太医轮流悬丝诊脉,最后一起去面见太后,都说僖嫔娘娘身子无恙。

太后便忍不住双眉紧皱:“无恙?你们每一回都告诉哀家,说无恙,无恙。可是怎地直到这会儿,僖嫔的肚子里却还半点动静?”

太医也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跪倒说套话:“皇上乃是真龙天子,龙裔便更不是普通坐胎,总需天时地利人和……”

知秋便上前福身:“辛苦几位大人了。老奴送几位大人出去。”

知秋送了人去回来,果然见太后面上已是撑不住,刚因一碗茶凉了便责罚了一个管茶水的小宫女。

知秋便连忙上前,将那小宫女打了几下,便斥退了下去。她亲自给太后倒上新茶来,软语劝慰:“太后别动气。若僖嫔不中用,太后另寻他

tang人就是。这宫里这么多的嫔妃,不信就没个能怀下龙裔来的。”

“哪里有那么容易!”太后满脸的戾色:“当初就安排这么个僖嫔,便费了咱们多大的心力!宫里的人是不少,可是比她更有资本的却不多,一时之间又叫哀家到哪里去找这样一个人?”

知秋自然明白,这个人选的确难挑。

首先必须年轻貌美、知书达理,能书善画,方能入皇帝眼界;

其次此人必须家世低微,无依无靠,方能不叫贵妃提前防备,更能叫皇上心生爱怜。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人必须得有野心,有敢于想象未来、敢于希冀超过贵妃去的勇气;同时却得忍得住,能将这份野心完美地掩藏好,开始不叫任何人瞧出来。更要耐得住寂寞,可能最初几年,甚至十几年都要熬得住默默无闻。

或许符合前两个条件的人选在宫里还能找的着,然则最后这一条却不是任何进得了这后宫的女子都具备的了。

可是太后此时忧心如焚,知秋便也只能劝:“太后且放宽心,这样的人在宫里绝不会只有一个僖嫔,一定会再出现另叫太后满意的人选去。”

太后倒也渐渐平静下来:“也是。知秋啊,你素常要替哀家多长一只眼睛,多在后宫里走动走动,替哀家去另找来一个这样的人。六宫嫔妃不行,便去瞧瞧那些宫女;若是宫女也不济事,也可瞧瞧女官局的人。如若还是没有,便干脆到宫外去打听,看谁家有这样的女儿。”

知秋心上影绰绰浮起一个人,却赶紧挥开了,蹲下福身:“太后放心,老奴一定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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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们都去了后,僖嫔自知无能,赶紧来求见太后。

太后对着她,便极有些恹恹的样子。

僖嫔心惊不已,连忙跪倒:“妾身知道错了,太后万万原谅妾身。”

太后便搁下茶盅,也不叫起,只任凭僖嫔这么跪着:“听说皇上近来对你,倒不是那么新鲜了。他这些日子,竟又三不五时去昭德宫看望贵妃。说说吧,你究竟做了什么不妥当的,竟叫皇上开始不待见你了?”

这宫里的事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太后。僖嫔吓得赶紧伏地叩头:“回太后的话,妾身真的不知道错在了哪里。这些日子来妾身依旧全心全意伺候皇上,不敢有半分的差池啊。”

太后目光一冷,猛地将手中那盏茶朝地上掷来。“啪”地一声脆响,虽说茶杯没打到僖嫔,可是那茶水茶沫还是溅了僖嫔裙角。

“僖嫔,哀家此时问你话,是要听你掏心窝子的实话!若还是这些敷衍人的套话,这宫里会说的人成千上万,哀家为何独独问你?!”

僖嫔终究不笨,伏在地上哀哀哭出了声:“妾身自忖这些日子并无不周之处,唯有,唯有,怕是说错了一句话……”

“你究竟说什么了?!”太后厉声问。

僖嫔被太后雌威惊吓住,哭得梨花带雨:“那些日子皇上为派何人出使草原而心烦不已。因妾身彼时几乎每晚都在乾清宫侍寝,眼看着皇上宿夕难寐,极为心痛,于是,于是——便向皇上进过几句言。”

太后眯起眼来:“你竟然胆敢善论朝政,更向皇帝推荐了北行出使的人选,是不是?”

“是……”僖嫔伏地大哭:“妾身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稍后第二更】

☆、4、猜不透的皇帝(更2)

太后听完两耳也是嗡了一声。

“素来后宫不准议政,可是说也奇怪,越是不准,后宫的女人们却也都落下了个毛病似的,反倒更想议政。哀家不妨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现下的这点子毛病,哀家年轻的时候儿也有。”

“可是女人终归还是女人,就算议政,可有几个会像武则天那样,是当真想要取而代之,想要当皇上的?后宫这些女人啊,削尖了耳朵去探听前朝那些男人的事,归根结底是要试探自己在皇上心坎儿上的位置的。”

“便如古往今来,说到任何一个宠妃,都难免安上一句擅论朝政的帽子;说的也没错,只有被皇上宠爱到了心坎儿上的妃子,才有那个胆子议论朝政,而不怕就此被皇上冷落,更不怕会被皇上下旨处死。”

太后说着抬眼瞟了僖嫔一眼:“便如同你,刚刚得了些恩宠,便忙不迭寻一件朝政来插两句嘴,以此来掂量自己个儿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是不是?珂”

僖嫔羞愤交加,伏地大哭:“是,太后教训得对,妾身就是存了这一点微末的念想。”

彼时她是想要寻一件朝政故意在皇上面前议论一番,一来显示自己的才华,二来想为皇上分忧,三来便是试探自己在皇上心上的地位。也恰巧,吉祥说眼下该寻一个法子将那兰公子从司夜染身边调走才好,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她便在皇上耳边吹了几天的枕边风,说那兰公子东海的差事办得这样好,当钦差正当得恰当,皇上不如索性这一回也将出使草原的差事交给了那兰公子去办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