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爷爷面前,贺远东还是跟往常一样说说笑笑。
贺爷爷生着病,大约是不想叫长辈担心,所以贺远东没有任何表露。
文雅知道,贺远东脸上有无数层面具,他笑着时不一定高兴,皱眉时也不一定是心情不好,在不同的人面前,他能做出不同的表情。
之后贺远东给文家电话,约好第二天一早带着文雅回去。
晚上两人到家,文雅去浴室洗漱后,便直接躺去睡觉。
他原本以为贺远东依旧不会理他,但没想到在他半睡半醒时,贺远东忽然掀开被子,身上带着潮湿的沐浴香味,将他紧紧压在身下。
男人一声不吭地剥去他的睡衣,把他翻过去,让他趴在床上,直接从后面进^入。
这个姿势,让文雅觉得有些不舒服,也有些羞耻,但他没有挣动,将脑袋紧紧埋在臂弯里,忍受着男人凶猛的撞击。
贺远东的动作前所未有的猛烈,像要将他撕碎一般,不停地深入。
之前几次男人都是很温柔的,但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只有最原始的律^动,没有前^戏,没有亲吻,也没有任何言语,粗暴而疯狂。
文雅渐渐承受不住,轻轻地喊男人的名字,希望男人能缓一缓。
可是男人根本不理会他,一直压着他,也不看他的脸,更深更深地挺动。
最后文雅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整个人像被抽干了一般,眼睛模糊成一片,他只能机械地配合男人的动作,脑袋好几次撞到床头,却一点知觉也没有,被男人捞回来,继续狠狠地冲刺。
不知过了多久,贺远东终于停下来。
而文雅已经没有意识,整个人软软地往床铺里扑。
贺远东将他翻过来,待看清楚他的脸,眸光一顿,然后把他抱到怀里,指尖碰触他的眼角:“没事了。”
文雅没说话,视线落在他脸上,但就像双目失焦一般,写满了空洞和茫然。
贺远东低头亲亲他额头,轻轻擦拭他的眼睛:“怎么还在哭?”
文雅慢慢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满脸潮湿,原来自己竟然哭得这样凶。
他垂下眼睑,不再看贺远东。
贺远东亲吻了一下他的唇,抱起他去洗漱,又给他上药,整个过程都很轻柔,仿佛不久前的那场不管不顾的掠夺,只是一场错觉。
文雅后面那处肿了起来,比第一次时还伤得厉害,稍微动一下便痛得不行,但他一直都安安静静的。
但他也没有拒绝贺远东的碰触,乖乖地任由对方抱来抱去。
贺远东侧躺着搂他,让他睡在自己臂弯里,望了他许久,低声说:“晚安,小蛤^蟆。”
文雅呼吸均匀,其实早已经睡去。
第二天文雅醒来,贺远东坐在床边看他,身上还是睡衣,没有换衣服。
他有些诧异,默默和头顶的人对视一会,然后爬起来去盥洗室。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还有些红肿,脸色也不是很好,不过打理一番后,看上去还算精神。他深吸一口气,打开门出去。
贺远东的目光正好望住他。
文雅缓缓走近,不像之前那样给贺远东找衣服,而是站在他跟前,嘴唇微微蠕动了下。
可是在他开口之前,贺远□□然说话了,声音有些冷:“你的戒指呢?”
文雅一愣。
贺远东已经朝他走过来,抓住他手腕,抬起他的手,重复:“怎么没戴戒指?”
☆、结婚(6)
文雅低头,自己的无名指上果然是空的。
刚刚在洗脸时,他把戒指取了下来,后来因为一直在想事情,忘了再戴上,他忙转身,想去盥洗室找戒指。
贺远东却提前一步,越过他,往里面走去。
文雅跟在身后。
贺远东已经拿了戒指,转身走到他面前,然后一言不发地抓起他的手,给他戴上。
文雅小声说:“对不起。”
贺远东看他一眼,抬步往衣帽间走去。
文雅忙跟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衣服,给他换上,一边犹豫道:“……我有事想和你说。”
他只请了几天婚假,明天就得回研究所,没法再拖下去了。
贺远东嗯一声。
文雅声音很小很轻:“我考虑过了……我想去上班。”
正低着头给男人抹平袖口的褶皱,就好像整个人埋在男人胸口一样。
贺远东只看到他黑色的脑袋,看不到他的表情。
头顶的人一直不说话,文雅不觉秉起呼吸。
“哦。”过了很久,贺远东终于开口,语气仍旧淡淡的。
文雅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咬着唇角,再次道歉:“对不起。”
贺远东抬起他下巴,看了他一会,最终像叹息一般:“算了。”
文雅睁着黑亮的眼睛,不解地望他。
贺远东改牵住他的手:“走吧,别叫爷爷他们等。”
文雅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却这样轻描淡写略过,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到达文家时,全家人都在院子里迎接他们。
这是文雅婚后与贺远东第一次回门,贺家还准备了丰厚的礼物,文家自然很重视,除了文雅的大哥文信在医院外,其余人都到齐了。
二姐文善原本在国外执行任务,文雅结婚时她没来得及参加,等任务一结束,便赶了回来,昨天才到家。
三哥文达在北非某个国家的大使馆任职,这次恰好休假,文雅结婚那天他还是伴郎来着。
贺远东扶了文雅下车,一直牵着他,礼貌地跟长辈们打招呼。
大家打量文雅,文雅看上去有些疲惫,脸色并不太好,眼睛和嘴巴都红肿着,走路时还有些别扭,长辈们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是怎么回事。
看来贺远东并没有嫌弃文雅。
只是,长辈们也不知道这算是好,还是不好。
他们都没想到,贺远东竟会……这么快接纳文雅。
贺远东在长辈面前,向来是面面俱到长袖善舞的,只要他想,便没有他讨好不了的人。
他给文家人准备的礼物,每一个都是投其所好,给文爷爷的是一副古代的棋盘,文父则是失传的画,文母的是翡翠首饰,大哥、二姐和三哥也都是贵重而不俗气的东西,就连大哥的伴侣楚晚秋也有份。
听到楚晚秋的名字,文雅不禁愕然,抬头看向贺远东。
贺远东脸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文雅一直看不懂这个男人。
有时候觉得他可恶,有时候又觉得他可怜,毕竟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地位家世样貌能求来的。
在外人看来,贺远东活得多肆意嚣张啊,可文雅却总能感觉到他身上仿佛套着一层又一层枷锁。
戴着不同的面具生活,他大概也很累吧。
文家人收了礼物,便问文雅有没有给贺远东添麻烦,贺远东笑着说文雅很好,还握着文雅的手亲了亲,一副疼爱文雅的样子,文雅也不知有意无意,轻轻地往他怀里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