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泉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都要去同一个地方,你别这么小气。”
“我不小气!”经他一提醒,钟哲又反应过来,尼玛,自己这是冤大头哇,帮着人家这一家人出路费旅游啊有木有!
他委屈地抽了四张机票出来,一一分给大家。分到卫远航小朋友的时候,票没了。卫远航小朋友睁着大大的眼睛乌溜溜地看着他:“叔叔,这是孩子也要买票的时代。”
“……”钟哲只好又打电话给机场,让多准备一张。
苏弦猛地一拍脑袋:“钟老师,忘记告诉你,林初夏让咱们等他一会儿,他东西多,收拾完了就来。”
“……”钟哲想找块豆腐拍死自己。
各人抓紧时间,又把自己的行李物品清理了一遍,等钟哲过来告诉他们,前往机场的大巴已经在楼下候着了,一行人匆匆忙忙,自然也就把林初夏忘在脑后。再加上钟哲不停地催促,他们便拖着行李,大包小包地出发了。
目的地是重灾区的平落市,不多带点东西怎么行。此去一趟,淡水要带足,食物要自备,还要预防一些意外情况,各种随身物品都不能少。“真是跟末日逃难差不多。”钟哲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喘着粗气说。
卫远航小朋友茫然地看向自家老爸,边爬到自己的座位上边问:“爸爸,末日是什么?”
卫承无奈地说:“末日就是像爸爸现在这样,没了工作停了薪水,然后还要为了找线索带着你大包小包地往灾区跑。”
卫远航小朋友眨着眼睛,觉得爸爸的解释更加让他接受不了。
苏弦同情地看了卫承一眼,没说话,帮叶景泉把行李放好,然后在自己座位上坐下。
叶景泉趴在座椅上,回过头去看卫承:“你那天把我们抓去保安处,然后就被停职了?”
卫承无奈地抽下嘴角:“不是停职,是放假。我的案子不用跟了。”
那天以连环杀人案的形式提交重开案申请给上头,再度得到否决。明摆着上面不想再继续深挖真相,卫承隐隐觉得是跟叶景泉的身世有关。如果叶景泉的身世整个就是大阴谋,那么难保保安处就没有高层趟在这股浑水里面。他把想法向江思诚说明后,江思诚不赞成他再继续追查下去,并且建议他休假一段时间,等啥时候他把案子放下了,再归队。
对于这个安排卫承自然不乐意,江思诚无法,只好说:“这是上头的意思。要么你别在队里呆,要么就听我的话,放放假,什么都不要干。反正你的年假也还没休,刚好趁这个机会,带小远航出去走走。”
卫承顿时明白了,叶景泉的身世影响重大,连环杀人案的影响,也很重大。
临出办公室时,他偷着把这几起杀人案的相关资料拷贝在了便揳电脑里,既然上面讲明了不让他插手,他只好借着出门旅游的机会,和苏弦一起暗中调查了。
但其实,想到那天苏弦拨打的诡异电话,他根本没有主动联系过苏弦,反倒是苏弦打电话给他,说他们要去平落查真假李幕泽的事,问他愿不愿意同行。
苏弦的目的未可知,卫承只觉得心头隐隐不安,本不愿把儿子一起带着,但又实在不放心他寄宿在幼儿园里。
汽车缓缓行驶在前往机场的大道上,卫承摊开童话书给儿子读故事。小远航因为昨晚太过兴奋几乎一夜未眠,这会儿没听几句就困了,歪头靠在爸爸身上,沉沉地睡去。
苏弦回过头来,递了两张报纸给他:“看报么?今天有大新闻。”
“什么大新闻?”卫承接过报纸,摊开来看。
钟哲探个脑袋过来,见小远航睡得正香,便刻意压低嗓门说:“苏策的墓被盗了。”
“你是说那个很伟大的苏策?”卫承找到那篇报道看去,月前苏策的墓被盗,由于无人看守,至今才发现,里面丢了什么东西还不确定,东泫警方正在彻查此事。
“但愿查得出。”卫承想到自己的情况,撇了撇嘴把报纸折起来。
“你以为警察都跟你一样只放假不干活么!”钟哲奚落他一句,又看向苏弦说,“说起来,你跟苏策都姓苏。”
苏弦白他一眼:“你还跟钟魁一个姓呢。”
钟哲马上来了精神:“我查过家谱,我可能是他的第七百一十八代传人……”
“可能他老人家都不认识你。”叶景泉伸个脑袋过来嘲笑他。
钟哲伸手去打他,闹半天又对苏弦说:“要不你也回家查查家谱?你看,苏弦、苏策,总共也就隔了一代,说不定他真认识你。”
“谢谢你哎!”苏弦扭头不理他,故意做出镇定的样子,但其实,心跳得飞快。
卫承拍拍他的肩,笑道:“钟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也来耍我!”苏弦有点不高兴,皱起鼻子以示不满。
卫承嘿嘿笑着:“你那天在保安处拨的那个号码,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啊。我有权怀疑你任何事。”
他这话说得像开玩笑,但苏弦明白他是认真的。
苏弦咂了下嘴:“都说了是叫外卖了。”
卫承说:“可是三个0?根本不存在的号码?你当我三岁小孩子?”
“我哪知道!那家店的号码就是这个啊。”苏弦不想否认自己没有拨那三个0,他确信保安处的录像已经清楚地扫描出了他拨的数字。
卫承身子向倾,向他稍微靠拢一些后,压低声音说:“苏弦,那个号码我拨过,是空号。”
叶景泉眨了下眼睛:“你胡说!”然后把随身的包打开,掏出里面的记事本翻了翻,“那天回学校后,我们明明在校门口拿了外卖。四个黄澄澄的香辣鸡翅!辣死我了。”
“……”卫承傻眼了,“你真的没有出门后拨别的电话叫外卖?”
“我忙着回家看节目,没那个时间。”苏弦望着车顶说。
叶景泉赶紧点头以示证明。
卫承这回彻底没话说了。整件事实在太诡异了。
苏弦向他靠近一点,轻声道:“卫承,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你要清楚,我跟你是一个阵线的人,如若不然,我也不会叫你一起去平落了。”
卫承拧着眉,默不做声。如果自己被停职的事和苏弦的电话有关,那证明苏弦的本领太大了些,可如果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干嘛又要费尽心机阻止自己查杀人案的事?思来想去,卫承都找不到苏弦的动机,只好作罢,装作累了,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
再没人说话,窗外的景色飞逝而过。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汽车驶进机场停车场。四人大包小包地下了车,卫远航小朋友抱着他的兔宝宝,一步三跳地跟着他们。
拿票进入候机楼,看看时间,离飞机起飞还有半小时,他们在就近的通道边找到空位坐下,无聊地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电子光屏。不少人从投影光屏下面走过,把新闻切割成一块一块的,看起来有些费力,但仍然可以大致推测出,播报员正在讲述苏策陵墓被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