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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还是精神病(63)+番外

人们要命的尖叫振聋发聩,冲击着叶景泉脆弱的耳朵。在这样吵闹的环境里,空气也渐渐变得混浊,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变得恶心起来,勉强跟着苏弦走了几步,忽然胃里一阵翻滚。他不由得挣脱苏弦,自己蹲在地上,哇地呕吐起来。

也许是海里的水压让内脏受了伤,这一吐,连血丝都吐了出来。

身后的人群还在横冲乱撞,根本没人顾及到他。他被人一脚踢翻在地,还没来得及站起来,更多的脚又伸了过来。

“滚开!”苏弦急忙扑过去,发疯似地推开周围的人。一些人被他推倒在地上,哇哇直叫。

武装人员很快赶过来,推散人群,用枪柄砸向不安份的暴动份子。

叶景泉好不容易得空爬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嘴里全是血丝,映得袖子发红。血腥的气味飘进鼻子,他又觉得难受起来,连忙蹲下去,又吐了几口。这次连水都没呕出来,地上全是血,血混在灰尘里,乌黑乌黑的。

苏弦赶紧过来扶住他,轻轻拍打他的背脊。他抬眼看了苏弦一眼,眼里的身影顿时变成两个。拿不准对方的准确位置,他只好再次把眼睛闭起来,凭着本能去抓苏弦。

苏弦连忙握住他的手,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胃里又是一阵恶心,叶景泉强自咬牙忍着,艰难地靠在苏弦身上。

情况刻不容缓!

苏弦搂紧叶景泉,向医院的方向走去。

“卫承!”才走了几步,苏弦便看见卫承被暴动的人群越推越远,连忙出声叫喊。但周围都是尖叫哭喊的声音,很快将他的喊声淹没。

卫承也在找他们。然而四周雾气越来越重,很快便只能看见身边的人的影子。

“怎么办?”叶景泉呛着血,迷糊地问苏弦。浓雾将卫承的身影包裹起来,疯狂的人群很快将他推向别的地方。

“先去医院。他知道在那里与我们汇合。”苏弦当机立断,背起叶景泉凭着记忆向医院的方向走去。

人群依然混乱,四周白茫茫

的,危机四伏。

叶景泉伏在苏弦身上,大口地喘气,这个礀势压迫着胸腔,令呼吸更加困难,可是别无选择,如果不赶快去医院,不光是他,连苏弦都撑不下去。苏弦的后背肿起来,叶景泉可以感觉到他的肩胛在刚才的混战中碎了一块。

四周全是嘈杂,脑袋里嗡嗡作响,四面八方都是人,这些人相互推搡着向他们撞来,却又因为雾气遮挡看不清面容。

突然,叶景泉腰部一痛,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刺中了身体。

☆、42第041章

强烈的刺痛令叶景泉惨叫出来,有人用刀刺中了他的腰部。

苏弦迅速转身,与身后的偷袭者扭打起来。对方穿着紧身衣裤,脸部被连在衣服上的帽子遮住大半,令人看不清本来面目。那人动作敏捷,一个旋身从身后抽出一把新的匕首,又向苏弦挥来。

苏弦连忙背起叶景泉拔腿飞奔,低头穿梭在闹哄哄的人群里。对方快速躲闪着人群,追逐着他们。

如果没有判断错,这个人就是将他们锁进集装箱然后丢进大海的凶手。

苏弦飞快地跑,耳畔响着众人的呼喊和呼呼的风声。叶景泉无力地趴在他背上,腰上热血汹涌,热量从身体里流走,整个身体更加虚弱,头脑也昏昏沉沉起来。

“景泉,挺住!”苏弦大声喊着,下狠劲用手掐了掐他。

叶景泉勉强睁开眼睛,咬紧嘴唇,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清醒。他听见四周是疯狂的人群,身后是敌人追逐的脚步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吵得他耳膜发胀,气血上涌,但是别无选择,聆听这些声音是此刻唯一保持清醒的办法。

平落市的黄昏渐渐退去,太阳西沉,本就雾气弥漫的城市陷入更加昏暗的境地。

下午五点,离宵禁还有一个小时。

全城的人都加快脚步往家赶。苏弦被推搡着,绕了一大圈才走到广场背后的十字路口,医院就在一条街区以外,必须要尽快到达那里。

追逐他们的敌人离得越来越近,如果卫承在就好了。

苏弦下意识地在人群里寻找卫承的身影,他们要去的是同个地方,应该会有碰面的机会。

然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皇家的车队排成长龙,护送着皇帝及各位大臣缓缓从街上开过。为了保证车辆畅行,人群被维护秩序的武装人员推到路边,挤拥在一块儿。这样一来,现在横穿马路去医院根本不可能,而身后的敌人,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

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等待,苏弦当机立断,转身拐进另一条街。

天色越来越暗,这条不大的小街里也全是人,一些人走到前面,又撤回来,打乱后面的人的步调,整个路面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苏弦抓住一个回来的人问。

“前面封锁了,说是要抓犯人。挨个儿检查了才能走,太慢了。”

射向皇帝的子弹绝不是无缘无故的,从射击点来看,这条路自西向东两百米的高楼都在范围以内政府采取封锁措施非常恰当,但对于苏弦来说就实在糟糕透顶。现在他相当后悔选了这条路,这里没有别的巷子胡同可以穿行,而追逐他们的杀手就在百步之外的身后。

迟早会碰面的。

苏弦把心一横,将叶景泉放下来,让他倚着电杆靠好,自己则低头,飞快地冲向人群。

杀手显然没料到他这招,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毕竟身手敏捷,根本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又卷土重来,向苏弦发起猛烈进攻。苏弦有伤在身,短暂的交锋之后,反倒落于下风。

两人混迹在人群里,推搡着路人的同时相互缠斗,又要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武装人员,身手根本伸展不开。尤其苏弦后背和肩膀都受了伤,手臂举不起来,就显得更加吃力。

对方握着匕首冲来,苏弦吃力地躲开,冰冷的刀尖刺破了他的衣服。然而还来不及喘气,更猛烈的风声忽然在耳边响起,他大骇,急忙就地滚开。这时,匆忙回家的群众卒不及防,踢中他受伤的地方。

骨头立即像散架似地疼痛,他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偏偏后面的人群很快蜂拥过来,不少人被他绊倒,压到他身上,顿时抱怨声此起彼伏,许多人为了爬起,推倒更多的人,用手撑在他伤处,用力,按、挤、压、揉……

越想起来,就越是被他人束缚,身体的疼痛从各个脆弱的部位传来,昏天黑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终于沉入地平线下。仅剩的天光被道路两旁的建筑物挡住,加上雾气缭绕,能见度变得相当低。

苏弦拼命挣扎着躲闪人群,混战中本能地察觉出敌人并未再次向他扑来。

对方的目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