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如同泡在柠檬罐子里，酸酸甜甜，眼下酸涩多过于甜美，“你过去每次和她们见面，都得这样？”
许瑜璟，“你先上车，我车上和你说。”
唐书夏，“……”
许瑜璟干脆亲了亲她脸颊，“没有，过去我独来独往，她们大部分人并不是很喜欢我，甚至可以说是讨厌我。”
唐书夏瞬间不满了，还有一点对未婚妻的怜惜，“她们真的很没有眼光。”
许瑜璟认同的笑了笑，“我也这么想。”
但国与国之间，种族之间，包括人和人之间，会因为习惯和爱好而厌恶一个人，也许是没来由的一件事或一句话，许瑜璟早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第一年时她很不习惯，但她没有任何诉说的对象，姜如心会让她和同学们打好关系，许经国会问她有没有拿奖，拿了几等奖，许元青偶尔会问在这里习不习惯，有没有人欺负她，但许瑜璟反倒不想提，和亲人相处的时间太短，她不想把无畏的时间留给对她充满敌意的人。
后来，她更不在乎了。
唐书夏看着车外那些与众不同的房子，一种难以适应感油然而生，“许瑜璟，你当初来这里就你一个人吗？”
许瑜璟鼻头莫名一酸，她别过脸，“嗯。”
唐书夏捏了捏她的指尖，生硬的转移话题，“她要带我们去哪？”
许瑜璟动了动嘴皮，“教堂。”
唐书夏，“？？？”
教堂的牧师似乎等她们许久了，见人来了之后，当即带他们去了一间无人的房
间，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唐书夏就看见许瑜璟把行李箱打开，拿出了两套婚纱，许瑜璟紧张的舔了下唇，“唐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特意给你定制了的，不过不喜欢你就穿我那一套，我们两人的婚纱差不多。”
是露肩婚纱，婚纱上的花纹是百合。
唐书夏，“！！！”
唐书夏后知后觉，“你把婚纱带过来，难道是特意跑到这地方来拍照吗？”
她可是刷到过不少婚纱照，美是美，但大部分都是用来打广告，诱惑想结婚的人来拍照，总而言之，一切都是为了赚钱，就连她名下那间公司的下属还经常撺掇她代言自家公司的钻戒和珠宝，说是能省下一大笔的代言费……
许瑜璟有些恼这人的迟钝程度，把人推转过去，“先换衣服。”
唐书夏还特意检查了下四周，才开始换衣服，她身上的婚纱刚刚好，无论是肩还是腰身，像量身定做的一样，就连衣服材质摸起来很舒服，她一回头，发现许瑜璟也披上了美美的婚纱，连头纱都拿下来遮住了半张脸，她忙要掏出手机来拍两张照。
许瑜璟上前一步，替她整理了头纱，以及身后的拉链，“唐唐，我们结婚吧。”
唐书夏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了，她扭头，不敢置信的看着许瑜璟，“！！！我们结婚？？？”
许瑜璟手中的拉链差点卡到，她轻拍了下唐书夏，“这么惊讶，看来我给的惊喜你收到了。”
不光有惊喜，还有惊吓。
唐书夏考虑到许瑜璟刚没了父亲，她那世界的人如果父母死后，怎么也得守孝三年，所以才说许经国死得很不是时候，她已经准备好了，和眼前这人恋爱长跑得打算，大不了是等三年而已，她等得起。
唐书夏把这疑惑问出口。
许瑜璟眨了眨眼，“父亲死了，我的生命中剩下的最重要的人就是唐唐你和妈妈了。”
许家的人已经死的死，散的散，蹲监狱的蹲监狱，她知道外界的人都怎么看她，她如果非要抱着那点想法过日子，怕是一天都活不下去，许瑜璟顿了顿，“唐唐，你会觉得我天性凉薄吗？”
唐书夏，“当然不会。”
真正凉薄的人怎么会妥善处置许家那群小的
，还给他们分房子分钱财，换她绝对改威胁律师篡改遗嘱，让这些人一毛钱也分不到，往后过着贫穷潦倒的生活。
许瑜璟把行李箱早就备好的化妆箱拿出来，“唐唐，今天我可能要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了。”
唐书夏挑眉，“你要替我化妆。”
许瑜璟，“你不愿意吗？”
唐书夏，“当然愿意。”
许瑜璟眼眼专注，唐书夏甚至觉得她过分紧张，唇上都留下了齿印，她伸出手指，捏住那柔软的唇，“许瑜璟，谁允许你这么伤害自己的。”
许瑜璟伸出舌尖轻舔了下，甚至还轻啜了下她的指尖，“唐唐，你别闹我，不然我很容易把口红化到你眼睛上去。”
唐书夏，“……狡猾。”
早早的预判了她接下来会有的动作。
不过她还期待接下来的婚礼，唐书夏到底没破罐子破摔，让自己以脸上两道红痕的方式出场。
两人一出现，教堂内传来了神圣的曲调以及雷鸣般的掌声，唐书夏发现，刚才还空荡荡的位置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她也有幸见识到了种族的不同之处，许瑜璟挽着她的手臂，友善的朝那些人笑了笑，“这些人都是来祝福我们的。”
唐书夏惊奇，“是吗？”
她们的婚礼居然还能得到其他人的祝福。
许瑜璟告诉她，这座城市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恋有着很强的包容性，同性相爱在这里是被允许的，会受到祝福。唐书夏这才对这座城稍微有些改观，但也仅仅是这一点而已。
牧师用蹩脚的中文分别问了她们愿不愿意成为彼此生命中的重要的新娘，并在有生之年爱着彼此，尊敬彼此，无论以后会遭遇什么，都不离不弃，许瑜璟说同意的时候，眼底满是浓浓的爱意。
唐书夏根本无法想象，自己有朝一日会在这样一个奇怪的屋子里和许瑜璟举行人生中最为重要的成亲仪式，对，还有一群奇奇怪怪的人在围观以及祝福她们，她有一种不真实感，但，眼前的许瑜璟笑容特别的真。
牧师将早已准备好的戒指递给了许瑜璟，唐书夏看着她从戒指盒中拿出了一枚套在了自己手里，那一圈银色的环紧紧的扣在了她的手指，就像许瑜璟牢牢握住了她一样，许瑜璟笑着提醒
她，“唐唐，该你给我戴上了。”
唐书夏打量这枚银戒，戒指很朴素，一个银环，她拿起来看时，才发现银环内部还雕刻了她的名字。
那她戴的这一枚……
“许瑜璟，你蓄谋已久。”
“是啊。”
许瑜璟笑得坦然，她终于赶超了一次。
牧师见证了她们的仪式，之后还念叨了一段莫名的结婚誓言，唐书夏照着念了，念完牧师表示礼成，新娘之间可亲吻了。
唐书夏见这个碍眼的电灯泡离开，她上前一步，“什么时候开始的？”
许瑜璟也小小的往前迈了一步，“在你带着那么多聘礼上我家提亲的时候。”
说实话，许瑜璟察觉自己的性取向后，也曾想象过她会和自己的另外一半过什么样的生活，她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她甚至想象过家人如何阻拦，如何反对，如何的不成全。但无论她怎么想，在遇见唐书夏后，这些都变得没意义了，唐书夏所做的一切超出她的想象，唐书夏的爱让她无比的安心和惊喜，也让她永远无法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