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秦栖钻进顾离怀里,等着看下面的好戏。
诗会进行到评判阶段。有女夫子出来评选作诗优秀者,三位女夫子走到桌前一一观看,这必然是需要时间的。
小姐们就站在花丛里,利用这个时间赏花聊天。之前那位孙小姐本来还想坚持,奈何手腕越来越疼,只好先行离开了。
她走后不久,一位小姐突然尖叫起来,还拼命跺脚。她的丫鬟帮她扑打着身上。其他人看过来,就见这位小姐的腰上趴着一只白乎乎的大肉虫子。
这东西未必咬人,但是小姐们却最怕,实在看着很恶心。
这位小姐好不容易将虫子拍打掉了,那边又有小姐遇到了虫子尖叫起来。
顾离和秦栖听着下面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你怎么能让虫子这么听话的?”
被虫子找上的全都是方才对翁聆箫冷嘲热讽的小姐,这会儿一个个被吓白了脸,冲出花丛跑到花厅里。
“这是怎么了?”品安侯夫人觉得脑仁儿疼。
“回禀老夫人,小姐们在花丛里遇到了虫子,这会儿已经让人去捉了。”有官家婆子回话。
听说只是虫子,老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各位姑娘不必害怕,想是那些花太香把虫子引来了,稍等一会儿虫子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8章 必要追究
面对顾离的疑惑, 秦栖眨巴两下大眼睛,“嗯……虫虫是我养的啊,当然听我的。”
顾离的眸光微微敛起,一点锋芒未露, “你师父不会教了你什么特殊的法子吧?”血蚕为人古怪偏激, 顾离倒也不担心她会对秦栖不利, 只是怕她教了秦栖什么伤害自身的法子用来控制虫子。血蚕这些年潜心研制蛊毒,不知道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才没有。”秦栖难得板起脸,“离姐姐不要怀疑师父哦。”她撅起嘴,“师父很可怜的,为了给盛师傅续命, 都快把自己折腾死了。我看着都心疼呢。”
没人知道本该早早死去的盛辞是如何撑过了这么多年, 期间有段时间盛辞真的撑不下去了, 众人就合力将盛辞冻了起来。原本以为这一冻总要有个十年八载,没想到几年就让血蚕找到了续命的法子, 重新让盛辞苏醒过来。如今看盛辞虽然体弱,一年总有大半年的时间出不了门,但是人却比之前精神多了, 看起来再活很多年不是问题。
“你师父怎么给盛师傅续命的?”顾离难得好奇。
秦栖刚要张嘴, 突然小嘴一扁,“师父不让说。”
“这么说你知道?”顾离就是随口一问,根本没抱希望的。
“知道。有次我无意间看到了, 师父怕我自己瞎研究, 索性告诉我了。但是嘱咐我不能告诉任何人,离姐姐也不行。”秦栖心里藏着这个秘密并不好受,如今虽然不能将内容告诉顾离,但是也不算隐瞒了, 心里多少会好过一点。
顾离也不问了。其实对于血蚕救人的方法,她师父江封悯背地里也有过很多猜测,当然多半都是不靠谱的。还是大师姐辰絮猜得像点样子,辰絮分析血蚕最近这些年一直在研究蛊毒,除了兴趣使然外,应该和给盛辞续命有关。
最开始说出这个猜测的时候,她们一屋子人全都觉得背脊发凉。血蚕若是真以蛊毒给盛辞续命,那就是饮鸩止渴,总有一天盛辞身上会发生可怕的变化。她们谁都不想看到那样温柔的盛辞成为另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不过辰絮说大家应该是过虑了,血蚕不会那样对盛辞,掌院也不会任由这样的事发生。别忘了,盛辞不仅是血蚕的心上人,更是辅佐掌院十年,开一代盛世的女相。
“干嘛不说话?生气啦?”秦栖小心翼翼地注意这顾离的表情。
“怎么会?就是觉得如你我这般平凡幸福实在难得。”顾离感慨。
秦栖笑眯眯地拉着顾离的胳膊,“这样最好。”
下面,花丛里的虫子被赶走,却纷纷出现在花厅里。这些虫子纵然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怕这么快,显然一早就在花厅里,只是现在才露面。
白白的肉虫子,黑黑的甲壳虫,还有五彩斑斓的大扑棱蛾子,这叫一个热闹。这下连品安侯夫人也坐不住了,赶紧和众人出了花厅,叫人来清理虫子。诗会闹腾成这样,别说坐下来,就是站着都让人不舒服。
“可要把虫子召回来?”尽管顾离无比嫌弃那些虫子,但若是还有用,那少不得要弄回来。
秦栖摆手,“不用了,这些虫虫离了盒子一个时辰内就会死掉。”
“不觉得可惜?”白养了这么久。
“不会呀。”秦栖的眼中满是通透,“这就是它们的命运,如果不是我养着,它们在就死掉了。”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都有来去的时候。在该离开的时候离开,或许就是对于这些虫子最大的尊重。
“那我们走吧。”顾离拉住她的手,两人离开了品安侯府。
且说翁聆箫一行人回到敦王府,敦王见她们这么早回来,便让敦王妃询问一下。敦王妃年事已高,身体不大好,久不理内宅事。翁聆箫来了这段日子,她也就见了两回。此事她交给孙氏去办。
孙氏问了她们几人,翁聆箫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还送上了用油纸包着的金项圈。
孙氏请来府中的大夫查看,果然验出剧毒。
在再三询问证实无疑后,孙氏将此事禀告了敦王妃。敦王妃只听了个开头,就派人去请敦王过来,夫妻俩一并听孙氏说了今天的事情。敦王被气得变了脸色,敦王妃叫孙氏先退下,等有了计议在通知她。
孙氏走后,敦王妃咳了两声,“王爷,我已经久不理内宅事,但是今日这件事我却不得不管了。”
敦王坐在椅子上运气,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的怒火,“你说得对。唐家竟然敢毒害聆儿,真是向天借了胆!”
敦王妃却摇头,“王爷,依我看,这件事咱们不能声张。”她看到敦王瞪眼睛,赶紧伸手向下压了压,“王爷且息怒,咱们如今是个什么处境?纵然安分过日子还要被人参到陛下面前,若是再和品安侯府闹起来,岂不是更加引起皇上的注意?再说菡如是人家媳妇,若是真闹起来,你让菡如怎么自处?索性聆儿无事,我看她是个乖巧大度的孩子,想必也不会在意,不如此事就这么算了,唐家知道自己理亏,自然不会闹,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敦王耐着性子听她说完,点头道:“我问知道王妃这些年身子不好,没有精力去烦这些事。你放心,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王妃安心养病就好,不必费心。”
敦王妃听出这话里明显的不悦,赶紧解释,“王爷误会了,我岂是那怕麻烦的人?实在是担心咱们王府……”
敦王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刚刚入秋,树叶才落了一两片,昭示着秋天的到来。“当年就是为了保全一家上下,茵如自请和亲。我明知道这一去就是生死相隔,却还是怯懦地让她去了。她用自己的一条命换回了全家十几年的太平。如今,我还要用她的女儿去换吗?”这话不像是问敦王妃,倒像是在问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