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像素花研究学会还能和军方扯上关系?
鲁玮康沉吟片刻:“对外只说是病逝的,可其实是死于脑残。季长官三十年前被诊断为脑残,可以说是我国首批被确诊的脑残病患。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身份特殊的病患,我国的像素花研究才能发展起来。季万年本人是我国建国史上不可多得的人材,他对未来的战略构想可以让我国在军事和经济上少奋斗二十年。他虽然脑子被花吃了,思想却是清明的,在他看来,像素花是人类进化必须克服的障碍,为此他提倡建立针对像素花的系统研究,这就有了后来的学院式研究和专业的临床医院。”
“这个我知道。”刘昭阳看着窗外飞逝的高楼,“我们学校的相关专业也是从那个时候成立的。”
鲁玮康点点头:“总之,针对像素花的研究能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全都得益于季万年的雄韬伟略。
“可是,随着他的逝世,诸多问题也相应地暴露出来。还是他在任期间,高层内部对于像素花的看法就分裂成了几派。以总司令为首的军方通过临床性的研究发现,像素花的反人类反社会特征正在与日俱增,他们认为这是很好的机会令像素花为人类所用,他们甚至已经在研制秘密的生化武器;
“而相应的,以国家核心高层为首的派系则认为像素花的危害是巨大的,总有一天人类会被像素花吞蚀,像数亿年前的恐龙一样大规模死亡,最后灭绝。他们的主攻方向是像素花的成因和传播途径,想法从根入手,彻底消灭像素花的存在;
“目前这两大派系在高层中的呼声最高。不过,也有少部分的人站队季万年的理论,认为像素花是人类进化中必须克服的障碍,就像十九世纪席卷欧洲的鼠疫一样,人类只有齐心协力克服它,文明才能前进一大步。这类主张,很不幸地,正是我们的像素花研究学会一惯坚持的。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再是研究学会的会长了。”
刘昭阳的脑袋转了转:“因为你们力量太弱,抗不过另外两派?”
“没错。随着《最强脑医》在社会上的热播,最后那期参加人蔡文瑛脑中掉出来的巨大像素花引发了高层的恐慌,再加上季万年本人因像素花去世,昨天下午,国家高层临时召开紧急会议。会议内容我不得而知,但会后,他们马上下达了通知,撤消我研究学会会长的职务,同时,研究学会的其他骨干也相应地岗位有所调动。我个人觉得,这还只是第一步。”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刘昭阳纳闷。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老师冯文正已经早一步卷入了其中。据可靠消息,他已经被军方派来的人软禁起来了。”
“软禁?”刘昭阳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很有可能你已经被跟踪了,我建议你什么都不要做。”
“我本来就是要去机场的。”刘昭阳看着越来越热闹的街区,嘀咕一句。
鲁玮康说:“据我所知,冯文正应该是置身三派之外潜心做研究的人,如果他拒不顺从军方,很有可能军方会将目标转移到你身上。以我对冯文正的了解,这种可能性极大。那么军方也很可能在机场设好埋伏,就等着你现身了。”
“可是不去机场,又能去哪?”刘昭阳为难起来。
“我跟唐斌商量过了,你可以去我那住两天,就当作来北京旅游。我们先看看军方的动静才再做打算。”
鲁玮康开着出租车,在车水马龙的主干道穿行。刘昭阳觉得,即使有人跟踪,应该也早就被甩掉了。
出租车在闹市区绕了半个多小时,慢慢驶进刘昭阳暂住的民宿所在的胡同,假装旅游,总得要带上自己的行李才显逼真。鲁玮康把车停在胡同口,同刘昭阳步行去民宿。还未走到,就见民宿小老板磕着瓜子和邻居聊天,声音夸张而充满崇拜。
“我说,刚才那几个,绝对不是普通人,你看那身形儿,那气场,不是军人就是保镖,厉害着呢!”
第107章 第15章
刘昭阳和鲁玮康脚步一缓, 互看一眼。
民宿小老板笑眯眯地同刘昭阳打招呼:“回来了啊,你有朋友来,我请他们在客厅喝茶呢。”
待刘昭阳进到民宿,客厅哪还有那几人的影子,他心觉不妙,立刻冲上楼,打开自己的房间。行李都还在, 只是大约被人动过了,背包的拉链没有拉紧。
“看看少了什么没有。”鲁玮康提醒他。
刘昭阳摇摇头:“不用,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本来就不打算来长住, 原本想着打听到恩师的下落,见上一面,不出两天就可以返回A市,连贴身的衣物都带得少, 更别提什么贵重物品了。
鳍玮康在屋里看了看:“既然这样,退房吧。去我那儿。”
刘昭阳退了房, 仍旧坐上鲁玮康的出租车,心里觉得闷得慌,他不过就是平头小老百姓,这些人, 来找他做什么?
鲁玮康将音乐打开,声音调到最大,微微偏头对刘昭阳说:“如果东西没少,不出意外就是多了, 把行李扔了吧。”
“啊?”刘昭阳还没反应过来,鲁玮康将车开进一条桥洞,抓过行李包,随手从窗户扔了出去。
刘昭阳惋惜地叹了口气。也不能说鲁玮康做的没道理,军方那边人都来过了,不可能空着手回去,没有拿走他的东西,那就是往里放了微型监控、红外追踪什么的。
他想想都觉得害怕,鲁玮康倒是做得镇定自若,把车开到某单位的停车场,叫刘昭阳下车,然后打了辆出租,说了一个地址。
刘昭阳一头雾水:“你自己不就开着出租吗?干嘛要换?”
鲁玮康说:“我们进民宿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人进过那辆车。”
刘昭阳下意识觉得后怕:“你不心疼啊?”
“跟命比起来,我更心疼命。”
车子很快开到鲁玮康说的地方,那是皇城外围一条长长的胡同。鲁玮康招呼刘昭阳下车,步行往里走。边走边说:“这里是我一个远房亲戚的房子。那亲戚出国了,托我照看,这里离我们研究学会挺近,我如果加班,一般晚上就住在这儿。昨天我被撤职,我连夜将书藉转移过来,妻儿也安置在这边,暂时还没人知道我和这幢房子的关系,也算安全。”
挺大的一幢四合院,周围基本没有人住。胡同口还能看到几间冷清的酒吧,再往里就连人影都看不到了。是以尽头处传来的婴儿的哭声特别明显,刘昭阳正奇怪,鲁玮康已经拔腿往四合院里冲了。
通往二楼的楼梯处,妻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后脑的地面有温热的血慢慢蔓延开去。
鲁玮康长叫一声,将妻子扶起来,皮肤上还残留着体温,但脉搏却是停止跳动了。
刘昭阳吓得大气不敢出,目光顺着楼梯往上看,二楼的扶手处有几道拖拽的划痕,大约是挣扎间,从那里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