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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童话(74)

在她遇到真正喜欢的人的时候,她很有可能因为恐惧,不够勇敢,而选择放弃,继而错过真正的爱情。

这件事给严离带来的冲击极大,不是短时间内能想清楚的,所以她才打算去白北山待几天好好想想。

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再次同温极重逢。

也没有想到温极就是平安。

更没有想到……

在两人解开误会之前,温极明明知道她可能是个坏人,可能会伤害他,可他依旧遵从了内心,没有选择放弃,勇敢而又坚定地走向她。

忠于了爱情,也忠于了她。

如果说严母是让严离改变想法的引子,那温极面对爱情毫不犹豫的坚定就是让严离彻底下定决心的利箭。

这一箭,来得急促而锋利,击溃了严离所有的畏手畏脚,瞻前顾后,胡思乱想……

正正射中名为“勇敢”的靶心。

严离这场日久年深的内心海啸终结在一个平静的秋夜里。

她兜兜转转终于还是遇到了她的浮木。

这是一场跨越了八年的救赎。

可让两条不停奔走的平行线,再次产生交集,兴许是要感谢老天爷命运的安排,让两人能在机场偶遇。

但……

严离抬了抬眼,看向眼前面容清隽的温极,有些可惜,她没能见到少年时的温极,可也并不可惜,因为现在的温极有着时间赋予着的最好模样。

严离神色逐渐变得明朗。

在机场宛如命运般的相遇,可以归于是两人之间的缘分,但真正能让这段缘分展开的契机是——

温极由始至终从未忘记过她。

第47章 047

◎无声的关心。◎

沿着温极的攻略, 两人在宜市好好玩了一圈,中间有好些项目在八年后的严离眼里明显有些幼稚, 可温极却乐此不疲。

“等16路公交车这种有什么好玩的?”严离不解。

两人现在就坐在16路公交车台的长凳上。

八年的时间早已能让一个城市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16路虽然还在,但路线已经不一样了,这条路到不了严离现在的家。

温极垂眸:“那个时候你下课很晚,你跟我说16路公交很挤,你从来没有抢到过座位。”

严离眨了眨眼,瞬间心领神会:“所以, 你是想帮我抢一回座位?”

温极默认。

严离掩唇,忍不住笑出了声:“八年前你的想法还挺有趣的。”

但严离心头也动容,那个时候两人对对方的喜欢,纯粹到令人怀念, 她提的一个那么小的事,温极都能记在心里,并且想着让她开心。

这一个小小的念头,也许比进入社会后收到的贵价奢侈品更让严离感到温暖。

温极:“你要是嫌幼稚, 我们去下一个。”

温极打开手机, 开始依着记忆中的攻略寻找着地方。

严离却笑道:“不用,今天我们就当一回八年前的我和你。”

温极转头看向严离。

树影婆娑, 日光迷眼,车流穿梭间, 两人缓缓相视一笑。

***

后来,严离还带着温极去看了外婆在山上的墓。

温极难得见到严离话多的一面,严母却在一旁见怪不怪, 只道小时候严离几乎是被外婆带大的, 严离的外婆就喜欢热闹, 喜欢听小孩子说话,所以,严离只要同外婆待在一起,话就会特别的多。

听到严母的话,温极眸光似有些许回忆。

他的外婆也很喜欢热闹。

严离认真给外婆叩了几个头后,牵着温极的手往回走,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严母说要去给两人买几瓶水,等到严母走了后,严离轻轻握了握温极的手道。

“下一次,我陪你回去看你的外婆吧。”

温极微愣。

就像严离告诉了平安很多她的心事,当年的温极,也在相处中慢慢打开心扉,告诉了严离很多他的心事,自然也包括外婆为了救人去世的事。

严离刚刚是察觉了他微有低落的心情。

温极顿了顿,低声:“严离,我是男人。”

严离:“?”

“我没这么脆弱。”温极嘴硬。

严离唇角微扬:“我也没说你脆弱,就是我这几天都带你在宜市吃好喝好,你当初给我说的那些山南镇的好吃的,我可一个都没吃到。”

“你不得找个时间,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看着严离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温极心里那点别扭渐渐放下,唇微扬。

“好。”

……

至于严父,严离一开始没打算让温极见,只是宜市太小,两人在一家临街的西餐厅吃饭时,严离忽然感觉左侧落地窗外有探寻的目光,她转过了头,然后微愣,同温极说她想起要去对面书店给秦思思和时夏买点文创礼物。

温极似有所感,没跟着去,只是让严离早点回来。

严离走到街对面,父女俩一前一后进了书店。

沉默持续蔓延在两人之间。

两人这些年,并不是完全断了联系,却也像躺在列表里的陌生人,严离在有赚钱能力之后,会给严父的账户每个月转一笔钱,逢年过节,也会同严父问候,其他时候,再没有多余联系。

严离就近找着书店里的茶吧坐下,问着严父想喝点什么。

严父回了一句随意。

严离点了一壶严父喜欢的铁观音,在严父喝着第一口的时候,他眸光微闪,看向严离:“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严离唇微抿,没回答,而是垂眼问着严父:“你有什么想问的?”

严父微有苦笑,过了会,道:“男朋友?”

严离:“嗯。”

“他对你好吗?”

“挺好的。”

“要不要爸爸帮你去掌掌眼?”

“不必,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严父沉默片刻:“好。”

严离拾茶杯的时候,注意到严父鬓角的白发比上一次见的时候多了很多,接近花白,她握着茶杯的手微顿,过了会道:“这些年您还好吗?”

程南秀当年犯了疯病,严父等刀伤养好后,便同程家处理起程南秀的事,这婚自然是离定了,而程南秀的孩子,严离的那个弟弟也便跟着严父生活。

严离不怎么掺和大人的事,但宜市不大,后面听严母说,严父之后就没有再婚,虽然也谈过几段恋爱,但一直没再踏入婚姻。

估摸着是这两段婚姻,尤其是程南秀那段,给严父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中间,严父也找过严母,倒是没想着求复合,他没脸求,只是同严母吃了顿饭,为当年的事道了歉,当年即使他和严母之间有诸多问题,都不是他出轨的理由。

只能说,一念错,步步错。

后面,严父的事业也因时运不济,经营不善,慢慢有些日落西山,又要供养严离的弟弟,又要经历严家和程家两面亲戚时不时的索财闹腾,现在不过是勉强度日。

反倒是严离的母亲,当年虽然为了严离最终放弃了能镀金的工作,但回到宜市后的严母依旧脚踏实地的生活,老老实实地慢慢升职加薪,当上了一个小领导,后面留存了一点钱后,赶上房地产的好时机,发了一笔小财,再后来又开始自学炒股,虽然没有一夜暴富,但也算小有积蓄,晚年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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