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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揣个崽(94)+番外

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她能顺利嫁给沈翌,她相信以她的手段,定能笼络住他的心,一个没有母亲庇护的小皇孙,根本不足为惧。

章氏和陆父没有回府,第二日陆璇和陆琼等人也入了宫。

安安仍旧一直哭,哭累了,才会睡会儿,醒来后,又会继续哭,根本不肯喝奶,谁哄都没用,最后还是莎草想了法子,从府里寻来了陆莹的旧衣服,让奶娘沐浴时,用了陆莹常用的花瓣,随后又抹了陆莹惯用的香膏。

几番折腾下来,安安才总算肯喝奶。

第三日,章氏亲手给陆莹换上了寿衣,直到将陆莹放入棺材中,沈翌都没敢瞧她一眼,他异常沉默,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周身没有一丝活气,烧焦的脸也异常恐怖,都没人敢直视他的脸。

陆莹被葬在了皇陵里,她是太子正妻,按制度追封了皇后,沈翌一个人在她墓碑前待了许久,他眼眶发红,手指轻颤,半晌摸了摸墓碑上的字。

他回到东宫时,莎草尚在。

她已得知了赵公公都说过什么,怕太子日后万一迁怒武安侯府,她冲太子磕了个头,红着眼眶道:“奴婢有一事要禀告给太子。”

她哭着道:“太子妃爱慕您多年,因爱而不得,孕期时常失眠,木槿一死,她才彻底承受不住,望太子勿要怪罪太子妃……”

沈翌瞳孔一缩,“爱慕多年?”

莎草哭得双眸通红,一想到陆莹所受的委屈,几乎泣不成声,“是,主子早就爱慕你,因您的救命之恩,她一直记得您,在护国寺,她甘愿未婚失贞,不止是为了报恩,更是因为仰慕您。”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掀开盖头时,她羞赧的双眸,他手指轻颤,呼吸不由一窒,直到这一刻,方才体会到何为锥心之痛。

第53章 扬州

沈翌像一座石雕, 在院中站了许久,脑海中闪过一幕又一幕两人的相处,成亲后她一直安安静静的,从不会招他厌烦, 哪怕认定她心思深沉, 实际上沈翌并不厌恶她这个人。

不知何时,他的情绪总因她波动, 他厌恶失去掌控的感觉, 才一度冷着她,他从未料到,他的冷淡以待给她带去了伤害, 更没料到, 她竟当真爱慕他。

沈翌呼吸困难,眼前又一阵发黑, 宋公公赶忙扶住了他,“陛下。”

沈翌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臂,他意识恍惚,闭了闭眼,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走吧。”

莎草没走, 她磕了个头,恳求道:“求殿下让奴婢留在小皇孙身边伺候。”

沈翌摇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们能远离皇宫,你走吧,朕会亲自照顾他。”

他说完, 就转身入了偏殿。

两位奶娘正守在安安身侧, 冰荼也在, 她与冰鉴没能护好陆莹本是死罪,清楚陆莹定然不希望他牵连无辜之人,沈翌并未处死两人,唯有放火的嬷嬷被处了死刑。

沈翌来到偏殿时,安安闭着眼睛正小声哼唧着,他还是会哭,每次睡觉时,都会下意识找陆莹,有时候会拱到奶娘怀中,意识到不一样后,会将小脑袋偏向一边。

几天下来,他就瘦了一圈,小脸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瞧着可怜兮兮的。

沈翌在他跟前守了一会儿,就去了乾清宫,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柩上,共刷七七四十九道漆,瞧着异常华贵,一旁有诵经的和尚。

棺柩需在乾清宫停放二十七日,沈翌每次来看他时,都会想起他的劝诫,想起前朝大儒那首思念亡妻的诗词。

当时只觉得一切距离他都很遥远,岂料造化弄人,他与她竟也会阴阳相隔。

翌日清晨,沈翌便在早朝上宣布了自己会为圣上守孝三年的事,皇帝驾崩乃国丧,他还颁布了圣旨令大臣守孝三个月。

因圣上驾崩,睿王和三皇子、四皇子的婚期也推迟了一年。他们三个皆已被封王,考虑到鲁王的谋反,皇上驾崩前,赐三皇子和四皇子为王时,本着“不赐土”、“不加郡国”、“赐俸禄”的原则,至于睿王,则收回了他的封地。

皇上的这一道圣旨,实则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他深知沈翌的性子,他们若安分守己,不谋反,沈翌也不是那等不容人的。

下了早朝后,沈翌先看了看安安,小家伙正趴在奶娘怀中哼唧着,小猫似的,沈翌将他抱到怀中,亲自哄了哄,这几日,他每日都会抱抱他,安安已习惯了他身上的味道,没哭多久就睡着了。

他将安安放在了榻上。

宋公公拿着药走到了他跟前,心疼道:“烧焦的这一块干皮掉了下来,奴婢再给殿下涂涂药吧,还是早些恢复得好,不然小皇子瞧见你脸上的伤也会怕。”

他脸颊这块伤靠近耳根,足有一枚鸡蛋这般大,若皇上尚且在世,他的脸伤成这样,势必会有一部分大臣以仪容不整,影响帝王威仪上奏,如今皇上已驾崩,登基大典也没剩多久,几位皇子的能力,又远不如他,自然没人敢说什么。

好在柳神医尚在京城,他研制出一瓶活血生肌膏交给了沈翌,他烧得不算严重,烧焦的干皮掉下去后,便长了新皮肤,等到先帝下葬这日,他脸上已逐渐恢复了正常。

举办完登基大典,沈翌先册封了太后和皇太妃,宫里的嫔妃本就不多,丽妃被斩后,沈翌让她们一并搬到了行宫,在此安度晚年。

先帝一驾崩,太皇太后的身子骨更差了些,前段时间她一直昏昏沉沉的,近几日才好了些,她身子骨不适的这段时间,刘婉晴探望过她几次,她是二公主的伴读,时不时会入宫,每次入宫后,她都会到太皇太后跟前侍疾。

太皇太后身子养得差不多时,已临近过年,就让李嬷嬷出宫了一趟,将刘婉晴喊到了宫里,她拍了拍手,对刘婉晴道:“前段时间,你有心了。”

她说着就让宫女端来了赏赐,送给她一对翡翠玉镯,刘婉晴笑道:“这本就是臣女该做的,无需太皇太后赏赐,这对翡翠成色这般好,您戴上比臣女戴着好看多了。”

她惯会说话,将太皇太后哄得合不拢嘴的,太皇太后笑道:“待你日后入了宫,哀家就有人陪了。”

刘婉晴羞赧地垂下了目光,“太皇太后莫要打趣臣女了,估计拖到明年,父母就该为臣女定亲了,臣女这般身份也配不上皇上。”

“谁说配不上,以哀家看,你和皇上再般配不过,安安那么小,也唯有你这性子,哀家才放心将安安交给你。待来年热孝一过,他也该立后了,届时哀家可为你们做主。”

刘婉晴虽高兴,面上却依旧从容不迫,她笑道:“谢太皇太后对臣女的厚爱,京城这么多优秀贵女,臣女又哪里配当皇后,何况皇上也说了要守孝三年,又岂能为臣女坏了名声。”

“皇上孝顺,才以身作则要守孝三年,他是皇帝,哪能真让他守三年,国不可一日无后,待三个月热孝一过,哀家便可以赐下懿旨,让他无需守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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