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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33)+番外

洗完澡回来,宁澜已经睡下了,他面朝外侧卧,毯子盖在脸上,只露出鼻子和闭着的眼睛,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隋懿把顶灯关掉,拧开书桌上的台灯,翻开一本书。

之前都是他先上床休息,这次宁澜先他一步。陆啸川今天没回宿舍,顾宸恺干脆抱着枕头跑到隔壁房间睡去了,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隋懿回头看一眼,幸好宁澜已经睡着了。这家伙平时说话平铺直叙,似乎很容易让人看穿,可隋懿见过他太多不同的面貌,单纯的,脆弱的,可怜的,甚至是诱惑的,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更不知道他会在两人独处的时候又露出什么样新鲜的面孔。

隋懿不喜欢事物脱离掌控的感觉。宁澜也不该为他所掌控。

读了两页书,隋懿关上灯,轻手轻脚地往上铺爬,他腿长,四级台阶两步就爬上去了。

刚躺下,听见下铺有人喊他:“队长。”

声音细若蚊呐,并不突然,却让隋懿心跳骤然快了几分。

他没应,装睡。

床架随着下铺人的动作轻轻摇晃,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隋懿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睡衣被扯了两下,他不擅长装睡,眼皮抖得厉害,只好睁开眼睛,避无可避地撞上趴在上铺床边的宁澜的视线。

“什么事?”隋懿问他。

宁澜歪着脑袋,枕着自己的一条胳膊,看起来很乖。他说:“队长明天就走啦。”

即便在光线昏暗的环境里,宁澜的眼睛依旧很亮,黝黑瞳孔上覆着一层水光,眨一下就闪一下,挑逗得人心口发痒。

隋懿好像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又好像猜不到。

宁澜拽着衣角的手松开,往他腰上摸,接着趁其不备,灵巧的手指滑进他裤腰里。

“队长,”他小声说,“既然包养了,一炮都不打,你不觉得亏吗?”

隋懿按住他乱摸的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说:“很晚了,睡觉吧。”

宁澜慢吞吞把手抽出来,隋懿以为他听话要下去了,谁知他竟然腿一蹬直接屈膝爬了上来,动作敏捷迅速,隋懿还没来得及反应,宁澜整个人就已经趴在他身上。

床太小,根本挤不下两个男人,隋懿好不容易把宁澜推开到旁边,贴着墙坐起来,气都喘不匀:“你干什么?”

宁澜还笑得出来:“送炮啊。”

隋懿不喜欢这种粗鄙的词汇,皱眉道:“下去。”

宁澜铁了心要送,手又暗戳戳往他胯下伸,这回隋懿的速度略胜一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隋懿手劲儿大,宁澜被他捏得疼,咬住下嘴唇,还是坚持不松口。

两人僵持片刻,隋懿叹了口气,松开手,妥协道:“你先下去,上铺承重力不行。”

“好。”宁澜见计划得逞,一口答应,翻身起来伸脚去踩台阶,床重心不稳摇摇晃晃,他扭头看一眼,突然僵住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人还挂在床沿上,隋懿以为他要反悔,问他怎么了。

宁澜不好意思说害怕。他住校6年从来没睡过上铺,来AOW宿舍的第一个上铺还没爬上去就先塌了,他哪儿知道上来容易下去难,这摸不着扶手又踩不到台阶的感觉太恐怖了吧!

隋懿似乎瞧出点端倪,把胳膊伸过去:“你扶着?”

宁澜觉得丢脸,可进退两难没别的办法,只好扶了一下,结果晃晃悠悠的胳膊让他更没安全感,总觉得自己随时可能仰面倒下去。

他把手又挪回床沿,咬牙准备再试试,忽然听见有人在笑。

宁澜不上不下的窘迫样子全都落在隋懿眼里,他实在没忍住,低低笑了两声,察觉到宁澜射过来的凶狠视线,立刻收了声,单手扶着床的另一头,伸开腿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身,稳稳地落在地上。

这是在炫耀吗?宁澜咬牙切齿地想,妈的丢死人了,干脆跳下去吧。

正当他深呼吸酝酿情绪时,背后传来隋懿的声音:“下来吧。”

宁澜紧张地扭头,隋懿在下面朝他张开双臂,嘴角还噙着尚未褪尽的一丝笑意:“别怕,我接着你。”

第24章

宁澜最终选择正面朝外的姿势往下跳。松开扒着床沿的手,转身的瞬间反倒没那么害怕了。

隋懿把人接到怀里,怕他落地站不稳,使了点力气将他整个人抱离地面,宁澜双脚悬空在原地转了一圈才落地。

心跳有点快,可能是因为紧张。他从隋懿怀里退出来:“谢谢啊。”

“你一天要对我说多少次谢谢?”隋懿也往后退一步,拧开桌上的台灯。

宁澜觉得这个问题没法答,这取决于隋懿举手之劳或者解囊相助了多少次,而且隋懿也并没有很想知道答案的样子。

他脑袋里闹哄哄的,后知后觉地低头瞧了瞧自己的仪容仪表,白色背心蓝色大裤衩,就算本体有这么点美感,也给这身打扮破坏没了。

宁澜上前几步,想把灯关了,隋懿大概以为他动别的心思,警觉地往边上退了退,脚后跟碰到地上躺着的行李箱,发出一声突兀的响。

这场景怎么这么像逼良为娼呢?宁澜想。

他伸手去关灯,隋懿飞快侧身越过,等到灯再次被关上,人也已经爬回上铺了。

宁澜转过身来,急眼道:“你上去干嘛?”

隋懿掀开毯子盖在身上,用后背对着他:“睡觉。”

“不是说好一起下来的吗?”宁澜感觉受到了欺骗。

“睡吧。”隋懿道,“明天还要早起。”

宁澜抬脚想再爬上去投怀送抱,隋懿后脑勺长眼睛似的,提醒他道:“再上来,我可不下去接你了。”

宁澜顿住,在原地思考片刻,哼哼着收回已经踩上去的脚,无奈地坐回自己的床上。

上铺的人没再说话,宁澜萎靡不振地躺下,拿起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网上下单一套睡衣,真丝的,解开腰带就呲溜往下滑的那种。

半夜醒过来迷迷糊糊想到这事,又觉得冲动购物要不得,从枕头底下把手机摸出来,把下单不到三小时的睡衣给退了。

这华而不实的东西又不能找金主报销,谁买谁傻逼。

第二天清晨,两人前后脚走进卫生间,宁澜半梦半醒像在踩棉花,险些把牙刷柄怼进嘴里。

“起这么早干什么?”隋懿问。

宁澜嘴里含着泡沫,半眯着眼睛说:“送你啊。”

临走前最后一次检查行李,已经神志清醒并换好衣服的宁澜跟昨天晚上一样把活儿都揽了去,麻利清点完毕,把拉链拉上,箱子有点沉,一胳膊没能拎起来。隋懿把行李箱从他手里接了过去,然后垂眼看他手腕:“还疼吗?”

宁澜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才知道他指的是昨晚上捏出来的那圈红痕。

“没事,我从小身上就容易留印儿,不疼的。”宁澜没所谓地说。

隋懿没说话,打开自己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返回来执起宁澜的手,就往他红通通的手腕上呲呲喷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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