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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回来后专宠我(17)+番外

“从前你非要去西洋留学,我准了,谁知道却让你学了些不干净的事。”侯老爷平静地有些可怕,“男人和女人才可以生育,才可以传宗接代,你明白吗?”

侯准猛地抬头,“闻尔呢,闻尔去哪了?”

“怕你想不明白。”侯老爷摩梭着拐杖头,“爹帮你处理了,过几天跟王家的小姐见一面,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侯准几乎要跪不住,他素来知道父亲年轻时候混过土匪,心狠手辣,却因为是自己家人,竟忘了这一点,他铁了心要动闻尔,谁也留不住。

他不是一个被情绪支配的人,哪怕此刻对闻尔的担忧快将他淹没,他也依然选取了最妥帖的方法处理。

几乎是麻木的,侯准生生扯了个笑容,站起来拍拍膝盖,还细心地整理了裤管。

“我跟闻尔玩玩而已,又没动真感情。”他对侯老爷说。

这下轮到侯老爷吃惊,本以为儿子为了闻尔要跟他拼命,怕侯准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他连绳子都准备好了。

侯老爷想的很简单,侯准一时半会接受不了闻尔的死讯没关系,捆起来关在屋里,关到感情淡了就好了,到时候再给他找个漂亮太太,怎么不必抱个男人强。

可谁能想到侯准不哭不闹,泰然接受了这件事。

“您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侯准转身就要走,生怕再留一会儿就会露馅。

他的心脏疼的要爆开,不会的,不会的,闻尔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周旋的。

“最近让老刘跟着你。”老爷子乐呵呵地看着儿子,企图从侯准的脸上读出所有细微的表情,“这样我才放心。”

侯准的表情到底没露馅,淡淡点点头,与侯老爷擦身离开了。

第16章

文清竹认了老人做父亲,自觉地承担起义务,帮老人洗衣物,分担些重活。监狱里医疗条件不好,胳膊上的枪伤勉勉强强好了,留下个大疤,行动也不如从前敏捷,仍旧干不了太重的活 。

文清竹甩甩胳膊,笑着说:“大概是废了吧。”

老人心疼的牙花子都疼,文清竹却没什么遗憾的。

“一条胳膊捡回一条命,我觉得值得很,好歹还活着,还能见到我相见的人。”

“你小子,”老人捏捏义子的鼻尖,“没失忆装什么,告诉他们你的身份,早就出去了。”

文清竹摇摇头,说道:“外面有人要害我,还是里面安全些。”

老人咳嗽起来,他的身体总是这样,一到冬天就咳嗽个没完,一年一年,越发加重。

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可能活不久了。

“为什么要你的命?”老人问。

文清竹笑笑,“看我不顺眼吧,谁知道呢。“

老人知道他不想多说,仍旧不深问,他们之间的默契向来如此。

“不说就不说吧,小子。“老人叹了口气,靠在墙角,”想想我啊,被骗得家破人亡,还被关在这地方出不去。“

文清竹侧目看着他。

“我做梦都想宰了那些骗我的畜生,可惜……”老人闭上眼睛,恨得后槽牙都咬起来。

他没有时间了,连报仇都做不到。可是文清竹还年轻……

“你会帮我报仇吗?“老人突然坐起来,瞪着眼睛看着文清竹。

青年被他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瞅着他。

“你还年轻,你一定能出去的。“老人激动的握住文清竹的手,“出去以后帮我找到那帮畜生报仇。”

文清竹很理性,没答应也没拒绝,说道:“您先说说什么事。”

老人叹了口气,似乎不愿意回忆那段痛苦的过去。

“小子,你是杭州人,肯定知道文记。”

文清竹瞪大了眼睛,说道:“文记?运河边上的?”

“是。“

“当然知道,从前读书的时候最爱吃文记的荷花酥。”

老人很骄傲似的笑起来,“那是,只要是住在杭州城的,就没有不知道我文记的。”

“您是?”文清竹突然想到什么,“您就是文记的老板?”

老人抬起手在他脑袋上不痛不痒的打了一下,“傻小子,才发现吗?”

文清竹咧嘴笑了,说道:“我没想到……没想到文记的大老板竟然在狱里。”

老人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文家并不只有祖传下来做饭的本事,我们还有一个祖传的手艺——荷丝。”

“什么是荷丝?”文清竹歪头问。

“那是把荷花杆里面的丝,经过特殊的处理,然后像蚕丝一样缫成绸缎,那料子又软又滑,还散发着香味,好得不得了。”

文清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文家的老祖宗啊,是个厨子,给老佛爷做菜的,专门做杭州菜,在紫禁城里真是一绝。”老人把故事放的很远,从头道来,“据说有一天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乞丐,一问也是杭州人,那乞丐用自己家祖传的荷丝秘方,求他帮忙在宫里找了份差事。”

“然后呢?”文清竹听的津津有味。

“你小子听故事来了。”老人乐了,拿他没办法。

“后来啊,联军打进北京城,老佛爷西逃,老祖宗也就拿着方子回了杭州,一代一代传下来,谁也没当真,我年轻的时候刚接下整个家,总想着干一番大事业,有一天在收拾老宅的时候找到了那张方子。“

“说什么呢,我也来听听。”拉车的男人闲着无事,想听他们讲故事。

“上一边去,说给我儿子听呢。”老人推开他,文清竹不动声色。

“切,老子还不爱听呢。”男人嘟囔了一嘴又走了。

“继续。”文清竹说道。

“然后我就开始照着那张方子研究,自己配了方子,从西湖砍了不知道多少斤的荷花,请了全杭州最好的织女,终于……”老人的神情如痴如随,“终于让我复原了那张古方,做出了绝无仅有的荷丝锦缎。”

“可是小人真多啊。”老人恨得咬牙,“他们知道我有古方子,做出了绝无仅有的荷丝,就要来骗我的方子,不知道哪一天,来了几个大兵,进文记的库房四处搜查,抄出来几箱鸦1片,那阵子民国初立,查烟查的最严,我马上就被抓走审问。”

文清竹静静地听着,没什么太多的感情,这世道大家都一样惨,谁也同情不了谁。

“审了一天又一天,还是没什么头绪,我死不承认鸦1片从哪来,他们也没证据鸦1片是我藏得,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关了我两个月,最后是我妻子拿了钱,上下打点关系,才终于救了我出去。”

“被人陷害了。”文清竹总结一下。

“是的,”老人又咳嗽起来,“从那以后文记名声变差,客人少了,慢慢也就倒了,我老婆去世以后,我就拿着一点家当上了北平,想来投奔旧友。”

“你跟我还挺像。”文清竹在老人面前也不再装失忆,如此说道。“也是破产后投奔京城。“

老人恨恨地接着说:“可谁成想,王满洲那个王1八蛋,表面上收留了我,暗地里派人翻我行李,偷走了方子,拿到方子后怕我报案,花钱打点了关系,随便找了个名头就把我关在军营里,一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