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公子竟是皇帝(34)
“好。”
任忌故作轻松答应下来,不管枫华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在他这里,枫华永远是一个与自己情投意合的朋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枫华再次孤身去面对如狼似虎的群臣。
枫华再一次笑了,发自内心的,如同春风绿暖江南岸,惊鸿一瞥,溺在那一乡温柔。
太美了。
任忌几乎找不出什么形容词,少时诵读的诗词歌赋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好发出这简单的感叹句。真的太美了,客观来讲,比当年小白的笑容还要惊艳,那是一种饱含沧桑与深情,又在一瞬间如释重负,明媚动人的美。
这种成熟与睿智的目光,是小白不曾达到的。
任忌突然有些鄙视自己,怎能对别的男子有如此的评价呢?
摇了摇头,把刚才惊鸿一瞥的心动遗忘,他与枫华,永远都不可能。
他很清楚,所有的心动,都来源于与小白一样的面孔,和同样含情脉脉的眼睛。与其说对枫华心动,不如说是对那张脸动心。
这点他不是自欺欺人,每一次看到枫华,脑海中浮现出来,挥之不去的都是小白。
换句话说,他从来不爱枫华,只不过是兄弟情义,或者……君臣之情。
枫华把杯子重新还回任忌手中,再一次说出那句已经不知道叮嘱过多少次的话,
“早点回来,我等你。”
第一次,枫华舍弃任忌,转身离去,留下明黄耀眼的身影,落寞而孤独的重新走回属于他的高台。
真龙天子,势必要盘旋于天柱,俯视人间众生,高处不胜寒,留给枫华的,除了人人羡慕的无上权利,就只剩下那形单影只的落寞。
富有天下,唯独没有你。
任忌目送着那瘦弱的背影离开,一瞬间涌起酸涩的感觉,不过转瞬即逝。
蜀郡大雨连绵的季节过去,春去秋来六載,他与小白,分开太久,该回家了。
第42章
快马扬鞭,任忌赶回临水郡。
从熟悉的青石桥下走过,当年那面色羞红的小小少年,不断浮现眼前。
他勾起嘴角,兴奋的胸口都有些酸痛,深吸一口气,黑珍珠不需要他催促,已经自觉的下到河床底下,咀嚼起肥美多汁的青草。
任忌从马上蹦下来,蹦蹦跳跳的四处看,河床的青草,青石桥石缝中的嫩芽泥土,在他眼里都充满生机。
心情大好的他坐不住,上蹿下跳,任家稳重端庄的家训,全都扔到脑后去。
小白,小白……他想把这些年的经历好好给那傻孩子讲讲,战场上惊险刺1激的事情,军队中的奇闻异事,足够他兴奋好半天,任忌都能想象,小白瞪大眼睛,呆呆地听着的样子。
又是一阵控制不住的轻笑,任忌嘴上念叨着,转眼已经是黄昏。
再等等再等等,上一次小白不也是在这等他到天黑吗?小白一定会来,而他只要乖乖等着,就一定能等到。
好巧不巧,外面又下起大雨,瓢泼大雨是残夏最后一点倔强,再过几日入秋后,满目金黄,就不会再有这样浩荡缥缈的雨雾了。
大雨能让任忌感到幸福,小白也是,如今两样东西都近在眼前,任忌幸福地憨笑一声,抱起胳膊,靠在桥洞中,感受着拂面的雨丝与凉风。
天色完全暗下来,雨没有停,小白没有来。
再等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
任忌不去催,不去找,因为相信小白不会爽约,小白的母亲,他更不愿意与之有任何交流,他就在原地等着,心上人一定会来。他有这个自信。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再怎么样的借口,都不变得有些苍白无力。
小白…究竟在哪呢?
实在无法忍受漫长的煎熬,任忌硬着头皮敲响了小白的家门,与六年前不同的是,原本炊烟袅袅的小屋,没有一点生活气息,冷清死寂的像个停尸的义庄,原本郁郁葱葱的小院破败不堪。
小白的母亲也不在。
辗转打听,终于站在了白府的大门前,那是一间面积不大,却规制齐整的宅子。
如此小的面积,还要按照大户大宅的规制建造,乍一看气派高贵,细看装修却俗不可耐,比及京城那些真正的大户人家,简直是东施效颦,可笑的很。
当然,京城的大户人家真的只是大户人家,不包括任府,任府那举世闻名的云起阁,眼前寒酸各色的小府,是连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的。
敲开那扇大门,装模作样的走出一位管家,问了来意,毕恭毕敬的退下,说是要禀告老爷。
任忌无奈地站在大门外,这府再小,也终归要有个基本样子,连个会客堂都没有吗?
他富二代本性觉醒,略有些嫌弃的等着。
大门重新打开,管家弯着腰请他进去,任忌觉得自己可真是开了眼,这么小的府邸,竟然设计的重重叠叠,好几重内门,真是好生“气派”。
他皱了皱眉,小心的迈过一道道门槛,室内的装潢更是刺痛着他从小欣赏高雅的眼睛,几副一看就是仿造的书画字幅挂的满眼都是,家具也是以次充好的木头,既不结实也不实用,只是装个样子。
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放眼过去,民间话本1小1说翻得快烂了,最显眼位置的四书五经落满灰尘,一看主人家从买回来就没打开过。
如此基本可以做出判断,这家的老爷,不过是个附庸风雅的伪君子而已,实在谈不上什么气质。
话虽如此,当任忌见到那白发苍苍,却依然梳的整整齐齐,一脸正派的端坐在上的白父时,还是周周正正的行了礼,任家的教养不能丢。
“小公子找我何事?”白老“淡如水”,平静地问道。上下打量了任忌一眼,显然不是什么官场上的官老爷,还不够穷酸的呢,再看看那一头短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白老爷更是连搭理都懒得搭理。
“我来打听一下,白二公子白芷的下落,请问他在这里吗?”任忌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死了。”白老就像是在谈论阿猫阿狗,随口答道。
“什么!”任忌如若五雷轰顶,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喊道:“您是不是听错了,白芷,小白公子呀!”
“我还能听错了不成,白二公子就这一个,错不了,后山埋着呢,你要感兴趣,自己去找。”
任忌呆愣在原地,怎么可能……六年别离,春去秋来的思念,换来的竟然是天人永隔吗?
小白还那么年轻,怎么可能…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老先生,别说我相不相信您的话,就算是真的,白芷好歹是您的儿子,你就这样的态度?”
任忌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道。
“呵,我的孩子,白芷可不是我的亲儿子,这么多年吃我的用我的,好不容易长大了出息了,却病死了,我养这小崽子又什么用!”
似乎是提起让人气氛的往事,白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怒视着任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