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公子竟是皇帝(57)
那是一双极度可怕的眼睛,凌厉的目光,让他几乎本能的有些害怕。
“别装死,朕的将军在哪?”枫华冷冷地开口,语气威严可畏。
“呵,”崖耳烈艰难地咧了咧嘴角,“你们还真是君臣情深,咳咳咳。”
任忌虽然没要了他的命,出手也绝不含糊,冲着他心窝那记重击,几乎是打出了三魂七魄。
“啪!”
枫华毫不犹豫,扬手抽了崖耳烈一个耳光,清脆响亮,他的脸上很快出现了一到红印,并逐渐肿大起来。
“任忌在哪?”枫华又问了一遍,咬牙切齿。
“哈哈哈哈,皇上,你那将军身手可真不错,”崖耳烈兜着圈子,发出一阵沙哑难听的大笑,“这么多年,我还从没见过能把我打成这样的,实在是佩服啊。”
枫华见他答非所问,面色一沉,一脚踹在他的腿骨上,崖耳烈疼的趴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朕再问你一遍,任忌在哪,再跟朕耍滑头,朕就把你的腿卸下来,说到做到。”枫华瞥了蜷缩在地上的崖耳烈一眼,冷冷地道。
“咳咳咳,咳咳。”崖耳烈咳出了一大摊血,才缓缓直起身来,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道:“您的护国将军啊,掉下山崖了,是死是活我不知道。”
枫华狠狠地转过头,向他投来危险的目光。
崖耳烈干笑两声,接着道:“身上少说也被我划了六七刀,这儿还被匕首捅进去了,好大一个血窟窿呢,是死是活,皇上您自己判断如何?”
边说着,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左腹,给枫华详细介绍着任忌的伤口。
崖耳烈挑衅一样的举起自己的右手,模仿着手握匕首的动作。
死到临头,他大可作,无所谓。
枫华立刻暴怒,一把抽出边上护卫的佩剑,毫不犹豫,砍下了那只右手。
鲜血从断腕处喷射出来,滴在枫华白皙的脸上,衬得他更加可怖。
几乎染红了他的眸子。
满含杀意。
崖耳烈没想到这文弱皇帝竟然能够有如此魄力,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断手,痛地晕了过去。
砍下来的右手落在地上,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群臣惊恐的后退,胆大着抬起头瞄到他们那个文文弱弱的天子。
满脸血污,近乎疯狂的杀意。
枫华瘦弱的身影晃了晃,拄着剑,稳住了身形,血污顺着剑刃淌下,在大殿上精贵厚重的木地板上积起一汪血水。
他抬起手,抹了抹嘴边的血迹。
“你们,真是厉害。”枫华挂上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目光由痛苦和仇恨汇聚起来,“从前买通杀手要朕的命,一而再再而三也就罢了,如今还敢勾结外族,不惜让大殇有灭顶之灾,真是……令朕刮目相看。”
枫华慢慢踱步,来回审视着噤若寒蝉的地群臣,换上了高傲的讥笑。
“真的以为朕没能力抓到这内鬼吗?人心都是肉长的,崖耳烈纵然与你有什么山盟海誓,到头来,还是会互相出卖,别太自信。”枫华有意无意的看向吴巍——崖耳烈投降那天,他紧赶慢赶回到京城,时间把握的非常精准。
吴巍一动不动,面色如常。
枫华微微一笑,低头端详着自己满身的鲜血。
第64章
是夜,惊心动魄的一天过去,仍然没有任忌一丝一毫的消息,他就像是落入深海的明珠,不起一丝波澜,不着一丝痕迹,徒白牵扯人心。
枫华神情紧绷,一刻不肯放松,每一个回来禀告的侍卫,他都要抓住询问好半天,生怕错过丝毫线索。
整个京郊东南西北找遍了,若是再没有,怕是……
在那阴冷至暗的地方,让水草缠住全身,静静地躺在水下,不为人知……
枫华打了个寒战,眼睛更红了,布满血丝。
天色渐晚,这是最后一波侍卫回来禀报。
“皇上,我们顺着河向下游搜了十里,没有发现任将军。”
“下去吧。”短短三个字耗尽了枫华的力气,他吐出一口气,抬起手紧紧压在胸口。
心肝疼的发颤,让他想起几年前情1蛊发作时的感觉,抓心挠肝,当年种下的情1蛊早已解除,那份情却一直种在心间,肆意生长,蔓延多年。
明日,任无双便能回来,枫华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他若是知道宝贝弟弟为了救自己这个窝囊皇帝,落得生死未卜,踪迹全无,任无双又该作何反应。
暴怒,亦或者其他什么,无法想象。
枫华甚至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恨不能回到几个月前,大殇亡了便亡了罢,也不愿让任忌回来受苦。
天下黎明苍生的重任压在他的肩上,物化于这身厚重的龙袍,逼得他掐断了这自私的想法。
静静1坐了片刻,胸口的绞痛不那么明显,枫华才轻咳一声,起身走回寝宫。
推门进去,枫华随手脱掉身上的华服,扔在一旁,王满慌忙跟上,小心翼翼的捡起那价值不菲的金丝银羽,轻轻掸去灰尘。
“下去吧。”枫华穿着单薄的常服,摆了摆手。
向卧房走去,一个人影被绑在床腿上,跪坐在地上。
“委屈单于王,回来迟了。”枫华淡淡地扫了崖耳烈一眼,毫无诚意地道。
崖耳烈跪久了,呲牙咧嘴的挣扎一下,又不小心碰到右手的断口,那伤口已经被珍贵的草药包裹,止住了血,这么一碰,又渗出点点血珠。
崖耳烈倒抽了一口冷气,很快恢复如初,舔了舔嘴唇,低低地道:“皇上绑我来这干嘛,大殇的牢房设在宫里吗?”
枫华不置可否,淡淡一笑,在书桌前坐下。
崖耳烈见他没回答,得寸进尺,哼了一声道:“我白天还差点杀了你,现在竟然敢跟我共处一室,你就不怕我再次动手?”言毕嘲笑地瞥了眼身上的绳子,“就这几根烂草根,困不住我的,小皇帝。”
方才枫华坐在书桌前,铺开了京郊的地图,仔细研究者河流和附近的村庄,推测任忌可能的位置,用朱笔重重的画上圈。听见他这几句话,眼皮都没抬一下。
崖耳烈突然感觉脖子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低头一看,一把锋利弯曲的苗刀很有分寸的贴着他的皮肤,再施加一丁点力气,便能在他脆弱的脖子上划下一条血流不止,足以致死的伤口。
稳稳端着那苗刀的人,正是白天在大殿上,破坏了他刺杀大计的少年。
少年冷着脸,像索命的无常,没有一丝声响,连呼吸都好似停止,浑身着黑,半个身子隐匿在黑暗中,如若不靠那把掩映着火光的苗刀,根本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朕当然没想着要用那根绳子困住你。”枫华这才不痛不痒的轻轻一扫,有些嘲弄地道。
崖耳烈因为脖子上悬着刀的缘故,没敢造次,僵硬着脖子,瞪着枫华。
“任无忌的徒弟,不错吧,很有他师傅的风范。”枫华忽略了他的目光,挑了挑眉,那挑衅又骄傲的神情让崖耳烈怒火中烧,冰凉的触感却提醒着他眼下悲凉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