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君后失宠了(116)+番外
“我知道你更喜欢宫外和师门,对此我有三个办法,首先,在宫中或京郊辟出一块地方,修成你喜欢的样子,聊解思念;第二,我争取每年空出至少一个月的时日陪你外出游历;第三,我们再坚持几年,山儿再大一些,这天下也再安康一些的时候,我便退位,你我离宫,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是皇位究竟传给咱们的孩子还是传给可信的宗亲,还需细细考量,不急于当下定好。这三个办法同时进行,让你即便身在宫中,也不至于特别无聊,你觉得怎么样?”
季恪俯身站在姜宣一侧,左臂揽着他的肩,语气带着呼之欲出的开心。
一种因为自己能让姜宣开心的开心。
姜宣坐在那里,看着面前白纸上一点点添加的“未来”,傻傻地愣住了。
他去找谢宁请教,而季恪也有属于他自己的方式。
为了他们的爱情,他们都努力着。
姜宣许久不说话也不动,连视线都是直的,季恪有点莫名,伸手晃了一下,试探问道:“宣儿?”
姜宣登时回神,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扭身抱住季恪的腰,抱得很紧很紧,脸也贴上去。
季恪意外地一怔。
“你真好。”姜宣闷闷地说,“唔不过,我虽然的确喜欢外出玩耍,但也并非不能接受皇宫,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块儿,只要咱俩感情好,我住在哪里都一样!”
季恪笑了。
姜宣就是这样,不自觉地为了在意的人付出,甘愿自己受委屈,却还乐在其中。
他温柔地抚摸姜宣脑后,说:“正因为咱们是一家人,所以才要努力实现你最喜欢的生活。”
“那我也要实现你喜欢的生活!”姜宣抬起头来。
“我对皇位并不执着,退位反而轻松自在。”
“不是说这个!我知道你不喜欢当皇帝,只是在其位谋其政想对百姓好!”姜宣站起来,非常认真地说,“我是指你平时喜欢做什么,我同你一起做!让你每天在公务之余都开开心心的!”
未曾预料会听到这话,季恪先是一喜,而后也犯难了。
“喜欢做什么?我……我不知道,从小到大我一直只做该做之事,至于喜欢……没有那种东西,甚至没有那个念头。”
说完叹了口气。
姜宣听得心疼,伸手摸了摸季恪的脸,说:“没关系,以前都过去了,现在寻找也不晚,我也是一直稀里糊涂,前几年才明白自己最想学医!”
“嗯。”季恪重重点头。
姜宣的话令他有了信心,从一开始直到现在,姜宣无时无刻不在改变他,将他一点点从过去的泥潭中拉出来,一点点赋予新的鲜活的光芒,他怎能不爱他呢?
季恪认真思索。
“在我经历过的所有当中……绘画可算是一个。当初学画其实大略学学就行,但我十分认真地练习,后来也常常自己作画,这应当就是喜欢吧。”
姜宣笑着鼓励着点头,突然脸色一变,伸指戳了下季恪胸膛,故意申诉:“想念白玉弓的时候就画画呢!”
季恪大惊,连忙握住姜宣的手,惊恐而诚恳地保证:“不,那幅画实际是你,我说过的!我……”
“好啦好啦。”姜宣无奈地摆摆手。
每次逗都会上钩,真是的。
“除了作画,还有别的吗?”
季恪继续思索,记忆巡过过往的三十多年,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带而过,只有与姜宣在一起的时光清晰细腻,充满了丰富的色彩。
“还喜欢……精巧之物。”
“精巧之物?”姜宣琢磨片刻,又起了坏心思,调笑道,“譬如那个薄如蝉翼的?”
这回季恪知道是逗,没有回答,而是以大手按了按姜宣的脑顶,说:“譬如这个玲珑可爱的。”
深情的目光望过来,姜宣红了脸,吐了吐舌头道:“好没新意的情话。”
“那么还请宣儿赐教,哪种情话是有新意的?”
“想得美!我才不上钩!”
姜宣转身逃了,来到书案另一边,背着手来回审视,这回很正经地问:“你的意思就是说,譬如笔架、砚台、墨之类的,做得很精巧,你就会喜欢?”
“嗯,哪怕不是有用之物也行,你来。”季恪牵住姜宣的手,领着他走向墙边的立柜。
姜宣就好奇了:季恪似乎藏了许多许多东西!
柜门打开,其中有抽屉,有大大小小的盒子,季恪把一个抽屉全部拉出来,姜宣探头看去,抽屉底部铺着红色绒布,上面躺满了挂饰和摆饰,有玉的、金的、银的、宝石的、木头的,以及他一眼看不出的材质,大小风格不一样,但全是兔子形!
他扭头问:“你喜欢兔子?”
季恪笃定道:“我喜欢你。”
姜宣:?
情话进步了?
好像不对。
好像……
突然之间,他想起来了,他们首次洞房那夜,季恪亲他之前,就说他像大白兔来着!
所以……
季恪点了点头:“自你走后,我便命将作监打制这些,睹物思人。”
姜宣的心又轻轻地晃。
他跑到大穿衣镜前,展开双臂左右扭动,从头到脚照个不停,还凑近了捧住脸瞪大眼睛使劲儿看,自顾自道:“很像吗?”
季恪跟过来,站在他身后微笑:“不像吗?”
姜宣转身问:“我像大白兔,那你像什么?”
季恪抬眼思考道:“应当就像苍鹰,苍鹰抓兔。”
姜宣立刻反驳:“兔子蹬鹰!就是这样!”
用力把季恪一推,撒腿就跑,季恪追上来,姜宣忙更快跑,在殿内到处找障碍躲避。
二人嘻嘻哈哈打闹成一团,最后被抓到了,姜宣在季恪怀里一边笑一边喘气一边心想:他和季恪终于也能这样了。
接着又想到,季恪喜欢作画,喜欢精巧小物,是否说明他原本其实是文士贵公子的秉性,理应醉心书画沉于研究?
姜宣的脑海里出现了季恪穿着文士袍,坐在满布书香的青竹小屋里,面对画纸尽情挥洒无比投入的情景。
再看眼前人通身华贵,长年累月间不自觉地带有上位之尊,只可叹造化弄人,他一出生就在权力漩涡的中心,被硬逼着扭去了不喜欢也不擅长的地方。
或许季恪的确不擅长争斗、不擅长制衡、不擅长当皇帝,甚至不擅长谈情说爱,或许他曾经犯错,但他最终将这些事做到了,并且做得极好。
看似不显山露水,实则非常厉害。
更不敢想象倘若真有机会做喜欢擅长之事,他又将做出何等成果?
人生总有遗憾,那么自己便要让季恪以后的遗憾少一点。
……
盛夏到来,御花园池水里满是荷花,清香无比。
小荷每天清早便采一支回来,插/入景和殿前水缸,姜宣最爱凑近了闻,或绕来绕去地看,如此精致小景和御花园的盛景截然不同,各有风韵。
只可惜这样清美的荷花只能开不到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