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君后失宠了(12)+番外
“季恪——!”
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扑下来。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
季恪的情形令人害怕,他的脑海中一根弦猛地一绷,顿时明白了,连忙跑到关闭的殿门边大喊:“传太医!你们快去传太医!快去快去!”
满头大汗的季恪张嘴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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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太医见过的有关房中、生育的秘辛手段数不胜数,老实说,眼前的尚不算什么。
太医一边为季恪施针压制症状,一边写了方子命医侍煎药,一边余光一瞥——
姜宣站在床边,揣着手躬着腰,不住地看皇帝,眼里除了担心着急,还有许多惴惴不安。
果然是后宫独一份的宠爱啊。
约莫一盏茶后,季恪的症状消了,气息也趋于平稳。
太医收了针,再次诊脉,低眉顺眼道:“陛下可还有哪里不适?”
季恪靠在枕上,将姜宣瞟了一眼,犹豫半晌,终于什么都没问,只道:“无事了。你下去吧,药煎好让秦中送来。”
太医起身行礼,告退之前反复思量,终于在医者仁心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为官之道中让前者占了上风,委婉地提醒道:“陛下龙体健壮,一切理应顺其自然。”
如今便使用这等霸道的助兴之物,日久天长,简直不堪设想。
点到即止,太医将身子躬得更低。
季恪虚白的脸上全无表情,没有接话,也没有怪罪,只是再一摆手:“下去吧。”
太医倒退着出了寝殿。
满殿沉静,施针过后药香浅浅,两道呼吸一虚缓绵长,一紧张短促。
渐渐的,即便寝殿十分宽敞,气氛也不可抑制地变得压抑而焦灼。
季恪缓缓看向姜宣。
姜宣立刻浑身一个激灵,愧疚地缩起身子埋下头,嘴唇指尖脚尖微微发抖。
季恪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神冰冷至极。
姜宣越发紧张,头埋得越发低,抖得越发厉害,呼吸几乎窒住。
终于,季恪的目光彻底一凶,猛地拍了下床,暴怒道:“君后!你做的好事!还不从实招来!”
第10章
姜宣惊魂未定,话说得断断续续,来回几次才讲清楚。
逐渐听懂了的季恪便不淡定了,脸上的表情简直是开了染坊。
姜宣连忙挥舞着双手解释:“我、我我我真地没有别的意思绝对不是故意害你!……还好还好你现在没事了还好行宫这里有太医我刚刚就害怕万一没有太医跟来……”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季恪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行宫的确没有太医,他只过来几日,原本也不可能带太医,最终之所以带了,是因为想到伴驾同来的姜宣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受伤或生病,没有太医不行。
没想到竟是给自己用了。
姜宣定是把药下在了包子里。
还说是专门、特意包给他吃。
还要天天包。
想起当时姜宣的话语眼神,想起他为了不让姜宣落空的种种行径,他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他简直是蠢猪!
姜宣居然……
他居然……
“你怎么、怎么就以为朕……不行呢?!”季恪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
姜宣发着抖小声说:“你自己说的。”
“朕何时说了?!”季恪匪夷所思。
“就我问你,你很生气的那晚。”
“你那样问是个人都会生气!”
“可你没否认。”姜宣低声强调,“你那样生气,却仍然没否认,我就、就觉得……”
“你可真聪明!”
他气急败坏地下床踱了几步,对姜宣猛一甩袖子,痛恨道:“朕不否认不是不想否认,而是懒得理你,懂吗?!”说完大步走出寝殿,“啪”地一下摔上了殿门。
站在原地的姜宣浑身又是一抖,心中五味杂陈,片刻后嘴角十分难过地撇了起来,眼眶也湿了。
他恍惚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在寝殿内慌忙寻找,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来文房四宝,随便研了两下墨就闷头写起来——
他要给二师兄写信,问清楚人没有不行却吃了那药丸,还吃了两颗会怎么样,他要想办法补救。
做完这些他就又呆了,茫然地坐在床上,脑海里全是季恪方才难受凶险又气急败坏的模样。
整整一晚都没睡,第二天季恪没来,也没传话,他只好继续坐着干瞪眼。
期间侍从来送膳食,他赶紧打听了一下,原来季恪照常去农巡了。
哎,先前说好了两人一起去的。
……都怪他。
又孤零零地度过了一个白天和一个夜晚,圣驾回銮,他随侍从的指引登上马车,季恪在前方骑马,连照面都不与他打,更别提与他说话或同车共乘了。
他只能掀开车帘,从小小的窗里巴巴地望季恪的背影和御马的屁股,有时候队伍一歪,他还看不见。
……呜。
季恪的背影仍然挺拔,而且好像比从前更挺一些,是因为还在生气么?
好想向他道歉,更想问一问他还有没有不适,可是完全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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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宣一路忧伤,回宫不久收到了二师兄的回信——
“小师弟,你说真的?你把那药给没病的人吃了?!还吃了两颗?!!!乖乖……还好救得及时有惊无险。放心,当时无事就是无事了,只不过……嘶,我单是一想就浑身发毛。小师弟,你一向机灵,这次怎这般糊涂?山下不比师门,世道艰险,你又是那等身份,为人处事千万三思,那与咱们师兄弟姐妹间相处是万万不同的!至嘱至嘱!”
姜宣:……
他捏着信纸,想象着二师兄的模样和语气,后悔自责得无以复加。
他早已知错,二师兄现在就是往他伤口上撒盐……
但也的确该撒,谁让他如此蠢笨做了这样大的错事呢?
就应该撒一百遍,让他疼死难受死算了。
姜宣悲从中来,向后一倒瘫在床上,整张脸皱成一团。
好几天了,他从早到晚一个人待在明华宫,季恪……
是真地不理他了。
又难过了一会儿,他觉得这样不行,便硬着头皮让侍从去请季恪,结果当然没请到,他一边灰心一边告诉自己万万不能灰心,使劲儿调整心情,决定亲自去。
还特意换上了季恪喜欢的青绿色纱衣与玉质配饰。
到了明威殿,照样还是一场空,季恪让秦中传话说忙,不见。
这情景似曾相识,但他知道,实际的情形比上次严重得多。
……怎么办?
季恪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就……不再喜欢他了?
灰溜溜地回去以后,姜宣一连几日食不下咽夜不安枕,整个人迅速消瘦,脸色也泛黄,侍从们劝他,他却越听越难过。
无论如何,他还是想跟季恪说说话,说什么都好,哪怕……听他发脾气吼自己都好。
又一天清晨,他抱着床柱想了许久,终于再次重整精神,仍是穿着季恪喜欢的衣裳,忐忑地走出明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