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白月光君后失宠了(45)+番外

姜宣与谢宁对视一眼,径自屏住呼吸。

马车外传来窸窣的动静和低低的说话声,安静的夜仿佛一下子涌动了起来。

片刻后姜守回来说:“陛下正在追来。”

姜宣:!

谢宁问道:“追得上吗?”

姜守点点头:“咱们用的虽是军马,但有这辆马车在,对上禁军全力奔袭,追上是迟早的事。”

谢宁眸色一暗:“大约多久?”

“半个多时辰吧。”

姜宣听懂了,他知道是因为他有身孕才必须坐马车,而且一直压着车速,他着急了,坐起身道:“我可以不坐车!我也去骑马!可以的!只要赶紧摆脱他们……”

“宣儿莫说傻话。”姜守打断他,表情却是笑着,语气也极温柔,“陛下要追就任他追,你且放心,你定能顺利走脱,哥哥保证。”

谢宁亦笑道:“你哥哥已经有谋划了,对吧?”

姜守“嗯”道:“方才在外面,就是跟他们部署呢。”

谢宁便望向姜宣悠然道:“那么你我且闲坐观战,看大将军今日如何用兵。”

姜宣:!!!

他的心瞬间震动,首次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不仅仅是他的哥哥,更是整个大宁王朝的兵马统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天下第一的那种!

交待完毕,姜守下马车去带队。

姜宣和谢宁坐在车里,不多时,指元由口口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收集马车开始常常拐弯,姜宣记得来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这么多弯路,而且车速似乎……稍微慢了些。

外面也更亮了,应是点燃了车前挂的灯。

如此……是想故意引追兵前来?

……然后设伏?!

姜宣抱起双臂,大眼睛谨慎地转来转去,一炷香后,后方果然传来阵阵马蹄声,连不会武功的他都听得这样清楚,说明追兵很近了!

马车拐弯也拐得更加频繁,他再也忍不住,跑去窗边打起车帘,伸出脑袋看——

周围黑乎乎一片,却可见蜿蜒起伏,是山路!

谢宁站在他身后道:“如此可占天时据地利。”

姜宣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心想没错,山中地形复杂,夜晚看不清路,最容易困住追兵。

然而姜守的谋划远比这更加坚决。

很快,姜宣不仅能听到马蹄声,更能看到踪迹了,当先一骑最为高大突出,身影轮廓……

正是季恪!

他浑身一个激灵,“嗖”地从窗口缩回身体,然而为时已晚,他看见了季恪,季恪自然也看到了他,顿时不要命地加快马速冲上来。

“宣儿!停下!”

“朕有话对你说!快停下!”

“姜宣!!!”

马蹄声越来越强越来越近,一声声呼喊敲在胸口,姜宣的心怦怦怦怦地疯狂跳动,他有点慌,汗都冒了出来。

这时谢宁一握他的手,胸有成竹地笑道:“别怕,你看。”

姜宣努力稳住,不敢再探头出窗口,便躲在谢宁身后踮起脚——

前方是悬崖!

更远处还有一座悬崖,两崖之间连着一座桥!

姜宣瞬间心领神会,与此同时,队伍最前方的哥哥带着骑马的师兄师姐们,引领着他所乘的马车冲上桥去。

他们依次通过,仿佛暴雨时的雨线横了过来,又仿佛连发的利箭,“嗖嗖嗖嗖”笔直向前。

姜宣再向后看。

季恪的人马和他们之间……似乎就是这座桥的长度!

哥哥的计算竟然如此精准!

姜宣又震撼又紧张,几乎不能呼吸。

上了桥的马车猛烈晃动,对岸就在眼前,即将踏上山崖实地的那一刻,他也不知是从哪里涌来的勇气,也不管季恪究竟能不能听见,他再次跑到窗口探出头去,捏着拳头瞪着眼睛拼了命地大喊出溢在胸口很久很久的话语:

“季恪!你不是要听我亲口说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你!从来没喜欢过!从、来、没!”

“你——死——心——吧——!”

话音落,他们的队伍全部跑上了这边的悬崖,由领头冲锋变为守在桥头殿后的姜守挥刀一斩,将军利刃之下,桥头锁链应声截断,长桥宛如断了线的风筝,“哗”地坠下万丈深渊。

深渊对面,悬崖边缘,御马惊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带动尘土石块落入山崖。

王至飞身拽住马尾,其余禁军紧跟而来,唯独季恪十分镇定,紧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此时此刻,他的眼里根本看不到坠崖的危险,只有明明马上就能追上却又骤然远离、彻底失控了的姜宣;

深夜寂静,风声阵阵,姜宣的话语一字一顿地砸过来,山崖峡谷共鸣应和,仿佛来自天地的审判。

他的耳边心跳如雷。

滚烫的心迅速冷下去,冷热一激,他捂住胸口,“哇”地吐出一口血来,身体从马背上翻下。

另一边马车里。

成功摆脱了追击,又对季恪喊出了那些大大解气的话语,姜宣高兴地来回小跳。

然后表情突然一滞,十分惊惶地低头看了看脚边,再抬起头,慌里慌张结结巴巴地对谢宁说:“阿宁哥哥,我、我好像不太对劲,好、好像要……生了。”

第34章

马车停在山中一处宽敞的平台上。

车内外都点着灯, 车上人影晃动,车旁一侧,有三人拾取草木架起两堆火, 一堆上烧水, 另一堆上咕嘟咕嘟地煮着砂壶,传出浓浓药味儿。

车内正在撕心裂肺地喊。

车外的人皱起眉。

“你们说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刚刚摆脱了狗皇帝,小师弟就……”

“当然是幸运。”

答话的人是姜宣的二师兄, 他抱来更多的干草木,弯腰放在一旁,接着就地坐下, 归置药包, 面上挂着一贯淡定且高深莫测的笑。

“咱们此行十人, 毫发无伤地完成了让小师弟参加他哥哥婚礼且不被抓走的任务,小师弟又大快人心地骂了狗皇帝,估计狗皇帝就算没被气死,也得伤个半年。虽说早产略显意外,但你们看大师姐, 生产所需的药材物品齐备,可见这事她早就料到了,提前没说只是怕小师弟慌。如今有大师姐坐镇接生, 大师兄输送内力支持, 咱们随叫随到打下手, 更有他哥哥嫂嫂陪伴, 怎么不是幸运呢?虽说山中野外简陋了点儿……”

二师兄望向四周,笑意渐浓。

“可咱们师门不也是山中野外吗?大差不差。”

先头忧虑的三师姐点点头说:“有道理, 但我还是担心小师弟,听起来好疼, 他细皮嫩肉,从小到大没吃过苦,怎能捱得住?”

“师妹此言差矣,你只当吃饱穿暖,不受皮肉之苦就是不苦?”

三师姐迷惑道:“难道不是?”

二师兄摇摇头:“师妹天性纯然,不知心苦方为最苦,据此来看,小师弟年纪虽小却早已备受煎熬。相反的,生下此子虽然身体受痛,却是他心中所想所要,我相信他一定能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