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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助我去宫斗(120)

眼下天枢只能感觉的出,濂祯的情绪对这次的事情会影响甚大。可感觉得出又能怎样?难道他这守护能跑出主人的脑子,追去昭明宫阻止皇帝发火?眼下他连获知那里正在发生的事情都做不到。

琇莹呆望了一阵漫天飘飞的雪花,一时间也无可奈何,只有静静等待。现在的这个结果是她违背了守护的安排,亲手制造的,无论结果如何,都只好等着承担。

一股奇异的暖流在身上缓缓蔓延开来,让膝盖处的血脉凝滞症状和身上的寒冷都迅速消退。

她默默在心里歉然道:天枢,多谢你。之前那么对你说话,是我不对,请你别介意。

琇莹苦笑了一下,反正,我在你眼里早就是个二货了,二货偶尔犯二说话难听,你也见怪不怪了是不是?

——你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在怪我。

天枢的声音十分正经平淡,他暗自庆幸,这一回她总算没像六福的事那样气愤失望,所以自己才余下了这点能力帮她。

琇莹深知他有着读心本事,无可否认,只沉默了一阵才道:那会儿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到现场阻止孙嬷嬷抛瞬华下水?如果那样,不是一样可以阻止她们陷害我么?也可以避免瞬华遭此横祸。

——我所预测到的结果是,你如果去了现场,并不一定能救下瞬华。而你与孙嬷嬷发生直接冲突,她还是会趁乱将瞬华投进水里。到时没人为你作证,她又咬定了你,你就完全没办法翻身了。

琇莹叹气点头。我知道了,还是你想得周到。可是……

——可你还是觉得,既然我能预知未来,就还是有机会指点你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你就是觉得,我是因为冷酷无情,才放任了一个无辜小女孩遇害。

琇莹心头酸涩,不觉间蹙了蹙眉:你可以让我将皇上引过去,或者多叫几个人过去,总会有办法的。瞬华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怎承受得住这么重的打击?

琇莹愣了愣,又苦笑出来:别说避免她落水,你当时还想阻止我去救她,你终归顾忌的只是我一个人,对旁人的死活,是一点也不在意的。错的是我,我这条命本就不光属于自己,还牵带着你的安危,我一味任性而为,不考虑你,是我对不住你才对。

天枢坐在自己那个黑暗的小空间里,听了这话,也同样只有摇头苦笑。

他是如此理智冷静,可以做到单单为了完成任务而努力,不掺杂任何多余情感,而分派给他的这个主人,却是如此感情用事,不但圣母心泛滥谁都去关心,还连他也一样在关心。她所意识到的自己的错误,竟然不是同情心过盛,而是没顾虑到他的安危。

为什么上天要安排他来照看一个与他个性如此相左的女人?

琇莹这时又默然说道:我不该对你提这样的要求。你只对我一个人好,已经很值得我感激。你是守护,又不是人,我本就不该拿人的标准去衡量你。被你看到我等凡人如此愚昧不化,一定觉得很好笑吧?

“不是人……如果是人,就不该如我这么选择么?如果是人,就一定不该如此待人无情么?”再次听到她强调了这个“不是人”的概念,天枢再也忍不下去,“我是守护,但我曾经也是人!”

琇莹凛然一惊,他这是在说什么?他曾经也是人?

——派我来的人没有给我留下从前的记忆,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但他却清楚告诉了我,我原本也是个人的灵魂,被抽离出来做了你的守护,这是对我的一次考验,是一次修行。

他们……为什么要考验你?琇莹问。

——我也不得而知。据说只有我通过了考验,才会被告知原因。

依然是完成了任务,才能得知一切真相。

天枢望着面前那一篇虚空的黑暗,平淡说着:“我从前一直不想告诉你,一是觉得没有必要,另外,或许也是因为我自己本就隐然有着一点自卑和虚荣,觉得自己既然是被送来修行的,一定是从前做了什么错事……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一点。”

顿了顿,他继续道:“据说,守护会保持着从前灵魂的个性。也就是说,我对旁人的冷漠,不是因为我是守护,而是因为我做人的时候,本性如此。你不止一次地指责我冷酷无情……”

“我……”琇莹想要解释。

天枢却打断了她:“我从前一直觉得是你错了,如今才开始怀疑,或许是我错了。说不定,那些来路不明的神仙们就是看在我为人太过冷酷无情,才派我来受一受你的熏陶,好改造心灵呢。”

说这话时,他笑得有几分揶揄,“说不定我该接受的修行,就是这样的。”

琇莹发着呆,任由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经历了这次的事,她自己都没那么坚定的信念了。在这个本该无情无义的后宫,她需要自保,需要保护爱人,还有心照顾好身边每一个善良无辜的人,连她自己都觉得,或许这本就是太愚昧,太不切实际了。

却想不到,临到这时,天枢反倒也开始动摇,开始认可了她的主张。

天枢低头望着自己的右手,见到指间亮起愈发耀眼的银光,他唇边挂上了微笑。果然守护与主人相互间增进信任,才能增强守护的力量。这个相互信任,也包括自己对她的认可与理解。

“你先不要担心白濂祯,我会帮你留意他的动向。”

天枢将手一挥,一片白光过后,面前便呈现出了昭明宫内的情景。

作者有话要说:

☆、083、强留

昭明宫正殿内。“啪”地一个耳光重重打在韩嫔脸上,韩嫔的宫女墨菊赶忙缩头垂首,既不敢看,更不敢吱声。

宫女翎翠及时牵过闻昭仪的手来揉着:“娘娘仔细手疼。”同时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韩嫔,目中轻蔑毫不掩饰。韩嫔之于昭明宫,就是个连宫女都瞧不上眼的角色。

闻昭仪气得身上打颤,指了韩嫔道:“即便你真见到了她,就不能说没见到么?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多话,我本来可以要秦琇莹脱层皮,如今却只能看着她罚跪了事!你可是坏了我的大事!”

韩嫔有苦说不出,如果她只是平平常常地与琇莹邂逅,自然可以矢口否认,可那时是有把柄落在了琇莹手里,还如何能不顺着琇莹的意思说?她泪流满面,捂着红肿的脸颊道:“娘娘息怒,嫔妾只是一时糊涂。想来咱们想要对付秦琇莹也来日方长,机会还多得是……”

“什么多得是?”闻昭仪怒不可遏,又抬手要打,却听外面传来一声太监慌慌张张的唱报:“皇上驾到!”

闻昭仪随之动作一僵,那声音刚落,濂祯便一步踏进门来。先是在场下人都下拜施礼,闻昭仪慢了半拍才行了个蹲福:“嫔妾见过皇上。”

濂祯阴沉着脸,扫了一眼韩嫔。韩嫔虽有心掩饰却已来不及,脸上的泪痕和红肿都昭然显露。

濂祯冷笑一声:“公堂又搬到这里来了,你们审案审上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