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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助我去宫斗(71)

他不善分析自己想法,原来还未细想过,自己为何会被琇莹吸引,为何会对她如此着迷。现在才想到,那是因为,只有在那姑娘的眼睛里,他看不到一丝一毫对皇帝这个身份的仰慕,和对从他身上谋求到利益的渴盼。只有那一双眼睛,堪称纯净。

他会爱上她,就是因为从她身上找到了一份自己寻得真心的希望。

濂祯开始跃跃欲试,忽然很想去验证,很想去拿这个傻气的问题问那个丫头,如果有一天我不做皇帝了,你还会不会爱我,还愿不愿意跟我。他好想听到她亲口肯定回答,好想亲耳鉴定,自己的这个判断是对的。

这一下,马上赶去芙蕖馆的愿望变得极其强烈。他根本无心去回答闻昭仪的问话,只说到:“你好好做你的昭仪,服侍好你那好姑母就行了,不必再来打朕的主意。朕这就走了。”

濂祯转身要走,闻昭仪却慌忙上前拦在了门口:“皇上请留步,再容嫔妾说上一句话。”

濂祯很不耐烦:“你还有何可说?”

闻昭仪凄婉道:“皇上既如是说,嫔妾也无可辩解。但求……皇上看在咱们也是夫妻一场,再给嫔妾最后一点颜面,陪嫔妾将这一餐饭吃完了吧。”

闻昭仪目光殷殷地望着濂祯。濂祯本有心直接推开她夺门而出,可手都已推到了她肩上,又迟疑了下来。他忽然想到,这次晚宴是太后所安排,如果他这么不留情面地离去,事后再被得知是为了琇莹,可就要引得这姑侄俩都迁怒于她。

正如那次去赴昆阳湖的约时一样,他需要顾虑到她,不宜把事情闹得太僵。这么一想,濂祯就又收回了手,静静走回桌边,又坐了下来,强迫自己多忍耐一刻。

果然还是得争取亲政。濂祯又冒出了这个念头。

闻昭仪也不说话,取过酒壶,为他面前的杯中添满了酒。

濂祯留意到她拿的不是桌上原来的那个酒壶,而是重新从一旁取了一个,只料想是因为原来的酒壶干了,也没起什么疑心。

绝想不到的是,闻昭仪是临到此刻,才真正下了对他下药的决心。

作者有话要说:

☆、051、下药

闻昭仪一双纤纤素手将那只青花瓷酒壶握得极紧。耳边回响着太后昨日对她说的话:

“这药只需一点,便可起效。是我看着皇上一直无所行动,才着人寻来的。想必有了这药做助力,他怎么也能迈得开这一步了。”

当时的闻昭仪既惊异又迟疑回答:“姑母是说,让我去给皇上下药?可是……如此一来,皇上怕是更要厌弃我了。”

一个本就不愿亲近她的男人若知道被她下了春.药,那还不彻底跟她翻脸?

太后微扯嘴角:“你还幻想着让他回心转意来爱你?依着咱们这位皇上的性子,你已经跟着我做了那么多事,还惦记着能挽回的了他的心?只要让他如寻常皇帝那般临幸后宫,就该心满意足了。”

闻昭仪默然不语,手里紧紧绞着丝帕。她也知道现在再想挽回希望渺茫,可就是架不住心里还抱着这个期望。

权利地位与异性之爱,两样都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若能够,当然二者兼得是最好,即使不能兼得,也总难免要憧憬一下,贪心一下。

而太后却总在告诫她,在这后宫里,谁对真心真情抱了期望,谁就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闻昭仪就是怀揣着这些心思,换过了酒壶,眼睁睁地看着濂祯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

她很想笑,笑自己还抱着一线希望,以为只凭叙叙旧便可以挽回皇上的心,真真是痴心妄想。

太后说了,皇上若是这次凭着药力迈过这道坎,以后自会正常临幸嫔妃,也不见得会为这事有多记恨她,男欢.女爱的事罢了,有什么谁恨谁的?

太后还说,皇上十个月都没临幸过嫔妃,火性甚大,再加上这药力,说不定会大为失控,要她留神着点,免得到时吃不消……

闻昭仪脸色微红,含羞带笑望向面前这相貌奇美的男子,已有些憧憬着吃不消的滋味了。

药借酒力,迅速散入奇经八脉。濂祯很快有了反应,首先便觉体温升高,头也开始发昏,心里奇怪:这酒刚才喝着还没什么,怎地忽然开始上头了呢?

他吃了两口菜,也没能平复下来这种感觉,反而感到头脑愈发亢奋,不经意地回想起了前两次与琇莹肌肤相亲时的情景,那滑嫩的触感,撩人的曲线,凝脂般的少女肌肤,都纷至沓来涌上心头,令他生出越来越迫切的欲.求,简直想一步踏回到回忆中去,进一步与她缠绵厮磨。

濂祯站起身来,强忍着头顶的眩晕道:“朕怕是有些不胜酒力,先回去歇着了。”回身迈步,脚下就是一个踉跄。

闻昭仪忙过来搀扶,软语轻柔道:“皇上既感不适,何必急着走?不如就在嫔妾这里稍事休息再说。”

濂祯感受着她说话时吹出来的气轻柔地扫着耳垂,说不出地舒服,感觉到手臂被她手臂环住,紧贴在她身上,触感极其诱人,一时间头脑昏沉,意识迷乱,便想将她揽进怀里,却在转过脸的一刹那,看清面前的她,动作便顿住了。

闻昭仪脸上挂着妩媚的笑意,有些含羞,也有些期待。

濂祯瞬间冒了一头冷汗,心中一片雪亮:这女人竟给我下药!她竟敢给我下药!

闻昭仪更进一步将身子贴上前:“皇上随嫔妾去内室歇息吧。”

“你……”濂祯慌忙撤了一步,脱开了她的手,背后抵在了黄梨木雕花木门上,头脑已在发昏,可以用于思考的部分越来越少,他极力支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怕是你内室燃的檀香味道过重,熏得朕有些头晕,你去将它熄了,再扶朕去歇息。”

闻昭仪略微迟疑了一下,有心唤下人来做,又觉得此刻皇上随时可能失控爆发,不想有人在跟前碍眼,就还是答应了,自行去到内室灭香,又多开了两扇窗来通风。

等她再出来厅里时,毫无悬念地,已不见了濂祯的踪影。

闻昭仪大惊:已经药力发作的皇上,居然还是撇下她,溜走了!

夜已经黑得十分瓷实。时值农历八月初,墨蓝的天空悬着一钩新月,配着零星几颗星子,显得寥落之余,更有几分闲趣。好像高高在上的眼睛,嘲讽着凡人间的小伎俩。

宫廷侍卫两个一组地巡视,忽见前方有个人影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扶着树干喘息。

“什么人?皇……皇上?”没人想得到,堂堂皇帝会单独一人出现在这里。

濂祯想要不理他们走去,又忽然回身道:“若被人问起,不许告诉任何人在此见到过朕!”

侍卫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扶他,听了他这话,只好恭敬答应。

濂祯没让唐汉跟来昭明宫,是独自一人来的,而闻昭仪提前做了准备,也让自己宫里的下人回屋待命,不得传召就不必出来。

所以濂祯很轻松地摆脱了所有人的视线,成为了挚阳宫里的一个透明人。这一刻,谁也不知道皇上跑哪去了。濂祯也绝不想被人知道。太后既然敢对他使出这一招,那这会儿若说差人将他捉回去硬塞到闻昭仪床上,也说不定做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