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皇上,系统不让我爱(54)+番外

她不会说,其实跪瓷片那个动作有着明知自己不会受伤就故意为之与他怄气的意味,当时情境她本不用向他行个大礼的。

皇帝也一闪念就想到了这一层,但时至此时已没了计较这个的必要,只是心里暗觉好笑:她还真是又烈性,又精明,倒跟自己这性子很有几分相似。

想要直言问她“不想走了吧?”可抬眼看见绮雯紧蹙着眉头,苦着小脸,好为难似的,他就不由得又揪起心,忐忑万分地温言道:“你心里如何想的,直说便是,千万别因顾念着身份,就违背心意。”

绮雯怯怯望他一眼,道:“主子您说,话说到这个份上,奴婢若是再回心转意想留下来,您会不会觉得,之前那些话都是我欲擒故纵,编出来博您怜惜,甚至,就是故意引您赔礼的啊?”

她也不敢说自己一丁点欲擒故纵的意思都没有,那时是真冷了心想放弃了,可也不排除还残留一点侥幸心态,想听他解释个清楚挽留她,谁不想活着呢?

皇帝真觉得没话可说她,自己就够多疑了,她比自己还多疑呢。下了这么大本钱,还会见她回心转意,就怀疑她是欲擒故纵?他是不是真有那么作啊?

不过,这话一说出来,自己那疑问不也就得到回答了么?心头终于彻底松快下来,仿佛一瞬间天都亮了似地。

再看看她,还真是满心歉疚,瞧这小脸皱巴的,眉头里都能插得住香了。

皇帝满心满怀的舒畅适意,又看得忍俊不禁,竟“嗤”地笑了出来。

好似阴雨连绵的寒冬咋见一抹早春艳阳,一瞬间就暖进了人心坎里去,绮雯看得讶异难言,脱口叫道:“主子您会笑啊!”

皇帝一愕:“我……为何不会笑?钱元禾他们,对你说我不会笑的?”

简直岂有此理,从前在关中一块横行无忌的时候,自己不是也时常……时不时会笑的吗?他们怎敢如此造谣?

“不不,”绮雯发觉自己失言,连忙摆着手补救,“都是奴婢自己误解而已。”

看着他又恢复了石雕模样,她好生遗憾,要是没去打断,或许他那笑容能多维持一会儿呢。像刚才那样,两眼朝下一弯,唇角朝上一弯,石雕瞬间活色生香,多好看,多可人疼啊!实在是没看够,不过既然会笑,想必以后也还有机会见到吧。

皇帝转头往一旁望了一眼,现在又该如何呢?将她叫回隆熙阁里去聊天好像不对劲,那不是擎等着让王智他们看笑话么?可就此放她回去,他又不甘心。

他又下意识觉得,真该向源瑢讨教一下谈情说爱的路数。

老天爷偏赶这会儿来凑趣。青砖地上滴答轻响,竟然下雨了。

第036章 直承居心

系统:叮!男主因很难分析的复杂情绪而对你好感度+24,好感度累计为62,突破50大关,奖励分配点20,亲你好厉害哦!

厉害个头啊!这样才刚过60,那剩下的40该怎么来?绮雯查询完了好感度,听到表白的好心情就飞走了一大半。天啊,我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个魔咒?

系统:叮!友情提醒,玩家对男主的好感度仍与男主好感度仅保持1点之差,请留意。

……还能不能愉快地谈恋爱了!

一颗硕大的雨点砸在头上,冰凉凉地渗入发丝,令绮雯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

她匆匆看了眼周围,道:“主子先在这边门洞避一避,奴婢去取伞来。”踅身朝隆熙门方向飞跑而去,飘扬起的裙摆好似开在夜色中的夕颜花。

皇帝下意识想叫出她,却没来得及。

怎就又与她变回主子和奴婢了呢?他表明心迹,留下她,为的难道就是做回她的主子么?他做了二十一年受冷落的皇子,才当了一年的皇帝,没那么容易觉得自己生就比旁人高贵,尤其是与她相比,明明是她更瘦弱,更不该淋雨才对。

钱元禾及时捧了伞跑过来,半路上交付给绮雯。她大概是怕撑起伞碍着跑动,愣是抱着伞重新跑回他跟前,才撑起在他头上。

刘海被打湿了,贴在光洁的额上,好似绘了几枚水墨竹叶。形容虽有几分狼狈,情绪却好了许多,微微红肿的眼睛里没了泪,又恢复了光亮清灵,泛着水光的脸上还隐约有了笑意。

皇帝玩味地看着,心底柔情荡漾。她一点也不像个深闺出来的大小姐,或者应该说,仅表面上像,骨子里却一点不像。他所理解的深闺小姐不该有这么激扬的活力,不该有这么真挚鲜活的表情。

绮雯在女子中已经是高挑身形,皇帝又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她要双手高高擎起伞柄来为他撑着。

皇帝夺下伞柄,带着点鄙夷说道:“又高兴个什么?觉得自己冒雨拿了把伞过来,立了大功?”

她没明白他在不满些什么,闻言一愣,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

皇帝看得满心好笑,虽说自己差点对她行了大礼,可见在她心里还是颇具威仪,轻易便能吓她一跳。

留意了一下她身上没怎么打湿,他便迈开步子,却不是回转隆熙阁,而是去几步之外绮雯指给他去避雨的那道门洞。

“陪我在此站一会儿。”他撑伞的手停在原处,示意她跟过来。

绮雯有些怔忪,说开了刚才那些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再也不同从前了,心里有着些盼望与他亲近、又害怕与他亲近的踌躇,听他叫自己过去,与他背着人留在这里独处,她是既兴奋又忐忑,既甜蜜又恐慌,局促得几乎不知该迈哪只脚。

而一边走还要一边提醒自己,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千万不能对他发花痴!1点之差啊。

这道月华门连通的是乾元宫,因乾元宫常日无人居住,这道门也许久未曾开启。纵深一丈有余的门洞像座幽暗的房间,重檐之下燃着两盏茜纱风灯,照亮斑斓的旋子彩绘,也照亮两个避雨的人。

雨很快大了起来,织成层层叠叠的帘子,将他们隔绝在这个狭小天地。

见她伸手入怀摸帕子,摸了一阵摸不出来,皇帝取了自己一方白丝绢帕出来,大咧咧地丢给她。绮雯红着脸接了,怕弄脏似的,小心翼翼地按了按脸上水渍。

“以后与我说话,不许再自称奴婢。我若视你作奴婢,还会如方才那般待你?”皇帝略正了脸色道。

她低低应了声是,脸上红晕更加扩散开来。

皇帝一时间满心怅然——奴婢,他是真心不想让她再做奴婢,可眼下这形势,却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她虽然声称情愿一直做个宫女,其实总也对未来有过畅想的吧?

“想什么呢?”皇帝看她娥眉深蹙,似是仍有心事。

绮雯被他惊动,双手摩挲着手指低头道:“我想对您说,我从前说情愿终生做个宫女服侍您,确是实言,现在也是作数的。”

皇帝几乎觉得自己心中所想被她看了个透,听见她自己这么说,反而心里不是滋味。他皱起眉道:“我是不是真有那么吓人,让你对着我都不敢说点真心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