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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专属锦衣卫(重生)(93)+番外

徐显炀摆摆手:“你有此心甚好,不过,还是先去回报王爷吧。”

他并不怀疑郭塘说话不实,自从他做了锦衣卫指挥使,因体恤密探比寻常手下更为辛苦,曾自作主张为所有密探提了二成的俸禄,为这他挨了户部不少参奏,此外前不久他还自己拿出体己银子,对诸如王府以及高官跟前冒风险更大的这些密探又多加了些补偿。

这些人念着他的好,对他忠心,也是应该的。

若说奸党出巨资收买,这些人还说不定抵不住诱惑倒戈过去,但仅仅是受诚王的威逼,他们却不见得就会出卖他。

徐显炀还是相信,人情比威逼利诱更加靠得住。只是这一回在李祥这里,不知这条原则还是否奏效。

此时天还不黑,为免引人注意,徐显炀没有亲自去王府接杨蓁,只是托侍卫带了话回去。诚王对此自然没有异议,只挑了那三十名死士中的两人去筹备车马,避着外人注意,接了杨蓁与画屏上车,离府去往盈福楼。

“今日他们是将你当做我朋友接你去的,你可别以下人自居。”路上杨蓁向画屏嘱咐。

这几天来随着画屏学的婢女规矩多起来,她在杨蓁面前就表现得越来越像个婢女,对她恭敬,还主动端茶送水,纵使杨蓁叫她不必如此,画屏也没听。

“嗯嗯,我省得。”此时画屏还算自然,亲昵地挽着她的手臂坐于车中,“我问你,徐大人今年才得了你,那两位千户大人可曾娶妻?”

“听说李大人是有家室的,卓大人从前订过亲,结果未等成亲,未婚妻就病逝了,至今尚未婚配。”杨蓁奇怪地看看她,“莫非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想到哪儿去了?”画屏轻推了她一把,“我不过是问个清楚,好确定如何待人家。你不知道,与有家室和无家室的男子说话,有着不一样的讲究。你毕竟有徐大人看顾,我若是出言不妥,会惹人家笑话的。”

杨蓁半信半疑,她知道画屏妹子平日虽看着爽利质朴,若真起意要装个相,就凭她这双肉眼,是辨别不出的。

画屏往日的说辞,都是甘愿侍奉她一辈子做报答,杨蓁当然没打算收她做个丫鬟,只是对将来如何安置画屏,心里也没个谱。

在她看来,卓志欣确是个不错的人,但画屏毕竟是流芳苑出来的,人家卓大哥是否看得上她,还不好说。至于李祥,杨蓁已听徐显炀说了,李祥倒是相中了画屏的,可李祥如今正背着内奸的嫌疑……

前一世死前杨蓁因神志不清,对李祥的去向并未看清,但最后仅剩下徐显炀一个人陪着她是无疑的,由此轻易可以推知,李祥当时就是舍了他,随着那伙流寇走了。

以当时情形,留下来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条,趋利避害是人之本能,为了活命做出那个选择,也不能说就有多卑劣。但也至少可以看得出,那不是一个义气忠厚的人。

所以杨蓁很早就对李祥印象不佳,听徐显炀说他有可能做了内奸,杨蓁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画屏,你可听过一段戏文是‘玉华堂前朝复暮,红烛迎人,俊得江山助’?”

杨蓁一直记挂着耿芝茵提及的那本戏文,当时只听见耿芝茵提到了这几句话,说是耿德昌在那戏文上标注下来的,杨蓁细细地记住,本以为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多探听些,没想到当晚耿芝茵便已遇害。

今早她对诚王和徐显炀也又提起了这段戏文,有意联络张克锦帮助查找戏文出处,但那两人却不约而同地表示兴味索然,都说既然耿芝茵已死,只凭这没头没尾的几句话也查不出什么,当务之急还是能擒到对方的手下逼供才更有用处。

杨蓁也不能确定这段戏文能有多少用处,毕竟连耿芝茵自己也说不清那本戏文是不是真与奸党相关,她只是留有一线希望想追查个清楚,于是就先来问问画屏。

画屏听后却是一笑:“应该是‘玉茗堂前朝复暮’吧?看来你都不听戏的,竟连鼎鼎大名的《还魂记》都未听过。”

杨蓁细细回想,能确信自己并未记错,耿芝茵当晚说的确实是“玉华堂前朝复暮”,难道是耿芝茵记错了?

她问:“这个《还魂记》是否还有其他版本?”

画屏道:“这我倒不知了。《还魂记》成文于前朝,本朝文人改写前朝戏文的也有过不少,你若想知道,去询问教坊司的戏子就好了。”

杨蓁点了头,没再说什么。其实她体会得出,诚王与徐显炀两人之所以没有采纳她的建议,也是因为他俩都不希望她再与教坊司有何瓜葛。

她一提起教坊司,就被那两人不留余地地否决了。

京城华灯初上,马车驶入盈福楼侧面的胡同,那里是专为大户女眷避着外人下车进门的地方,早有火家候在这里,接了杨蓁与画屏进门,送她们去到楼上单间。

徐显炀、李祥与卓志欣三人已然等在这里,待见了面,双方少不得一番见礼问候。

杨蓁与画屏穿的都是王府配发的衣裳,也都未曾刻意做什么华丽装扮,但在卓志欣与李祥看来,她们今日的穿戴已比上一次在王府门外所见的华美了许多。

人靠衣装,单是王府丫鬟的装扮,已令两名少女足够鲜妍靓丽,光彩照人。她俩一进门来,连老实本分的卓志欣都觉得整间屋子陡然亮堂了许多。

李祥就像相亲似的穿了身簇新的袍子,满面堆笑,向杨蓁见礼过后,便殷勤地招呼画屏:“画屏女山人快坐,今日才听说女山人已然从良,当真可喜可贺。我可要亲自敬女山人一杯。”

杨蓁秀眉一皱。

其时人们常把才华出众的名妓称为“女山人”,这对妓.女而言是个尊称,可对寻常女子可就成了蔑称了。

杨蓁淡淡道:“李大人此言不妥,画屏本就不曾为娼,何来‘女山人’,又何来‘从良’一说?”

李祥的笑脸顿时僵硬。

卓志欣也有些尴尬,嗔怪地望了一眼李祥。他那话说得确实太不合宜了,杨蓁还是刚脱离教坊司没多久的人呢,他这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岂非连徐显炀的面子都不给?

徐显炀纵是暂不在意李祥的内奸嫌疑,也觉得他这副得意忘形的色鬼相有够丢人,便硬拉他坐下道:“我讨的这媳妇自来说话直,有一说一,你这做大伯子的多担待着些儿,不过我管不了她,没法儿为你撑腰,只能劳你先把这点委屈挨下来了。”

画屏听得险些失笑,掩了口朝杨蓁递去一个俏皮的眼神:徐大人当真是疼你呢!

杨蓁老实不客气地生受了:那还用说?

画屏甜甜一笑,道:“无妨,我晓得李大人并无恶意。”

李祥骨头一酥,重又高兴起来,笑嘻嘻道:“姑娘别客气了。我是李大哥,他是卓二哥,徐大人官职虽高,论年纪却只能排行在三。”

杨蓁听他说什么都不顺耳,看他在眼前就不顺眼,于是蹙了眉,转眸去与徐显炀以眼神问询:我想整整他,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