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穗皱着眉,似伤心,半响,她轻哼自嘲:“枉我父母救济你,你竟是这样报答她们,农夫与蛇的故事,算是被你玩明白了!”
她控制着轮椅,轻飘飘地飘到春梅面前,伸手扼住了她的脖子。
“李春梅,我何曾亏待过你,你儿子被绑架,就要拿我的命去换?”
冰凉的手指握着她的颈脖,春梅七窍已经出了三,她抬起头看向面前可怖的脸:“小姐,小姐你已经去了,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双腿不灵便,受了那么多欺负,何必牵挂这人世间,你的姐姐又是疯子,爷爷也快走了,我担心你留下来,被她们折磨得不像样子,小姐,我没有动手杀你。”
还不悔改?
也对,害人的人会找一万个理由自洽,证明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
宋迟穗一时情急,双手掐住她的脖子:“你陪我一起吧,一起下地狱!”
眼看春梅被掐得脸红脖子粗,邓离连忙从旁侧冲了过来,伸手掰着宋迟穗:“小穗,别掐了。”
宋迟穗虽小,力气却不小,她费了好大劲,才将春梅解救出来。
邓离推着轮椅往后,悲悯地看着李春梅。
此时,她正跪在地上,用力地咳嗽着,一脸难以置信望着宋迟穗:“小姐,你没事?”
宋迟穗冷冷回应:“你很失望?”
失不失望,邓离不知道,她只知道,此时宋迟穗是无力的,她信任了八年的人,把吃穿住行都交给了她,如此地放心没有戒备,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宋迟穗为什么要变坏,生活在这样的恶劣的环境下,她的内心成长,注定与普通人不一样。
虽无法感同身受,邓离也难以想象,她在承受什么。
否则,她也不会亲自上手去掐人。
关于审判,邓离早就猜到了。从李春梅口中问不出所以然。
她也只一个被控制的棋子。
对方用她的独子威胁她,她自然有自己的选择。
而现在,想要害宋迟穗的人知道她没事,自然而然,连李春梅这颗棋子也不会留了。
宋迟穗呢,要如何处理。
邓离站在一旁,这件事,她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天空忽然传来一道闪电,晃在宋迟穗苍白的脸上,她像是审判台的宣判神,听着李春梅的狡辩。
“这些年来,我怎么对小姐的,小姐难道没有感觉?若非不得已,我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一时鬼迷心窍,不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姐,还是小姐你厉害些。”
宋迟穗悲悯地望着她:“你还想说什么。”
李春梅:“小......小姐,你没事,求求你能放过我儿子,我死了都可以,我可以坐牢,我一命抵一命,我......。”
“够了,你不配。”宋迟穗。
此时,雷声红红滚来,天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声音。
山间雷雨多,看样子并非玩笑。
秋雷滚滚,眼看就要下雨。
邓离提醒着:“小穗,看天的样子要下雨,你不能再着凉。”
耳边传来温热的提醒,宋迟穗环抱着手臂,心口此起彼伏。
她蔑视着身前的人:“滚吧。”
说完,邓离转动着轮椅,推着宋迟穗往里走去。
一旁的宋迟秋也停下来,不再玩段甜甜的头发,她叉着腰朝李春梅走去,狠狠刮了她一个巴掌:“走狗,欺负妹妹!”
“呸。”
打骂了李春梅,宋迟秋这才解气,跟着进了别墅。
此时,暴雨如倾盆,很快浇湿了李春梅的全身。
她跪了许久,久久不能原谅自己。
怎么就鬼迷心窍了。
如今失了宋家的庇护,她又该何去何从。
她缓缓站起,朝着别墅大门冲去。
别墅已关门,李春梅跪在门口敲打着大门,求饶也好,痛哭也罢,后悔的话也说了不少,只是,那扇大门再也不会为她开启。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门外的动情才轻了些。
此时,宋迟穗同宋迟秋共住一屋,宋迟秋照看着她的身体。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宋迟秋也是刚刚知道她被人陷害落湖。
宋迟穗嘘了一声:“姐姐,小声点。”
宋迟秋:“你放心,我这边都是隔音墙,外面是听不见的。”
她咳嗽了两下,还不忘记安排事情:“找人跟踪春梅管家,说不定沿着这条线,还能找到凶手。”
宋迟秋点头:“嗯,我已经联系了私家侦探,相信她很快就会有答案。”
“私家侦探,可靠吗?”宋迟穗有些怀疑,这个年头,打着这旗号骗人钱财的挺多。
宋迟秋摇头:“我也不确定,不过聊胜于无,没有正统的方法,只能用这个方法了,好歹有人帮忙。”
说完,她又叹口气:“你还是好好顾着身体,别操心这里那里了,落湖的时候,一定很冷吧。”
宋迟秋坐在床边,双手捉着宋迟穗的手,轻轻为她呵气。
这下想起,还有些后怕,她呵的气都是颤抖的。
“无法想象,若是当时没人看见......对了,你说是邓离救的你。”
“她当时怎么会在那里。”
这一点,宋迟穗也不清楚,但是她知道,邓离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危险。
“是命运吧,老天爷眷顾我不死,让她救我。”
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救她。
而是两次。
宋迟穗伸手摸着心口,感受心脏传来轻微的浮动。
宋迟秋瞥见她如此,连忙说到:“说不定她真的喜欢你。”
耳朵似蜂鸣了一声,她肩微微一耸:“那不正好,你我的计划,可以按照原来的实施。”
宋迟秋打趣:“你舍得?欺骗一个喜欢你的人,且一直救你的人?”
她轻笑,鼻息微微烫着:“姐姐,你就别测试我了,我怎么会因为她救了我两次,从而对她放松警惕。”
“那倒也是。”宋迟秋深知,生于这样的家庭,眼看快没有了庇佑,没有依靠,日后的一切都要靠自己,还有什么心思去想情啊啥的。
“对了,那个,那个眼睛长得贼大的女人是谁?”
宋迟秋忽然记起来,今天可是在她面前丢尽了脸。
宋迟穗转过头来与她对视:“大眼睛......你是说段甜甜?”
“段甜甜,怎么起这个名字。”她喃喃自语。
房间的另一边,邓离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她裹紧小被子,朝着面前的段甜甜正要吐槽,是谁背后说她坏话,这一看段甜甜的脸,忍不住捧腹大笑:“噗,哈哈哈哈,我忍很久了。”
段甜甜正拆着头顶的小发卡,瞪了她一眼:“我也忍你很久了。”
邓离捧着肚子坐起,控制着情绪:“她怎么会给你画成这样。”
段甜甜将卸妆膏挤在手心,均匀地抹在脸上,一边叹气一边说:“她说要画风筝,不画就拉着我不让我走。哎......,不过。”
她停顿了一会,转过头来:“最让人尴尬的是,我一开始进去的时候,她一把将我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