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冬(53)+番外
他把人楼得更紧了,宽大的胸膛把程诺包裹住,掐了掐她腰,无奈地笑了笑:“到底是谁吃谁啊?”
伏在他身上的人呼吸声均匀,俨然已经睡着了。关越朝着空中吐了口气,把人从他身上抱下来。
程诺皱着眉头哼哼,胳膊还不忘勾着他。关越只能弯着腰,把东西摘了扔垃圾桶。抱着她去浴室,忍着难受给她冲洗了下。
程诺全程半睡半醒,这段时间每天过得比上班还累,晚上还有点失眠,总是做光怪陆离的梦。今晚这么一折腾,倦意十分汹涌。
把她放被子里,包住。关越又把两人的内裤拿进洗手间洗干净晾了,才重新爬到床上拥着她睡下。
没睡几个小时,闹钟响了。从窗帘的缝隙里能看见外面低沉的夜,床头的壁灯还开着,攀着他手臂的人听到闹钟声皱着眉,静止的睫毛上感觉都可以站住两只蝴蝶。
关越捏着她下巴晃了晃,“啪”程诺毫不犹豫地拍他一巴掌。
关越又俯下身捏了捏她脸,这下程诺才哼哼唧唧、迷迷瞪瞪把眼睛撬开一条缝,暗哑的声音发问:“你干嘛?”
“五点了。”
她猛睁开眼:“已经五点了?”
陈美芳每次叫她起床都会虚报时间,明明才七点就会说成七点半,害怕程诺赖床,所以她将信将疑。
关越把手机摁亮,在她眼前晃了晃。程诺揉了揉脑袋,顿觉上身一片清凉,低头一看,有点暴露,她赶紧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她这动作关越看在眼里,笑而不语。
他掀开被子下去,捡起床尾的衣服,把程诺的扔她眼前,他自己的一件件迅速套身上。
等他穿好,程诺才扭扭捏捏在被子里穿好上面的衣服。
关越双手插兜站床头,直直盯着她看:“毛衣穿反了。”
他没说还好,他一说程诺就觉得脖子勒得慌,她绷直感受了下,确实反了。
还不是他站在这个地方让人分神。
程诺赶他:“你先走吧!等会楼下碰面。”
关越对她这种床上床下区别对待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没办法这个世界上有直来直往的人,就有扭扭捏捏的人,恰好他被一个心口不一的姑娘勾引了。
他抬眸看她一眼:“好。”
关越转身要走,程诺刚围着被子找底裤就见他又退回来,捧着她脑袋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熬夜、剧烈运动再加早起,差点因为他这个缱绻的吻猝死。心跳好像要蹦出来了,她努力按住,催促:“快走,快走。”
都睡一晚上了,也不知道脸上油不油。还有他们现在这么不明朗的关系,这个吻着实没有必要,没想到他还挺绅士。
关越这下是真走了,程诺听见关门声,一颗心扑通扑通终于有了正常的节奏。
她大喘着气满屋子找内裤,最终在暖气边看见了。挂在晾衣架上,因为酒店没有撑杆,所以他把小桌子旁的椅子拉到旁边背靠着暖气,晾衣架勾在椅子上。
棉质的布料摸在手里暖烘烘的,她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化好妆,下楼。
酒店一片寂静,大厅里的主灯灭着,留着一盏不那么亮眼的小灯。程诺推开门,外面的寒气喷了进来,腿上一阵哆嗦。
无垠的天空一片黑暗,停车场周边偶尔一两点光亮。比酒店倒映在地上的红色 logo 更早进入视线的是插兜站在酒店前那片空地上抽烟的关越。
他高大的身躯若隐若现,指尖一只烟猩红张扬。脊背放松地垂着,听见声音,他转过身,视线穿过朦胧烟雾看向程诺,随即把那只烟扔到地上,用皮鞋捻了捻。
“挺快。”他说。
“嗯,”程诺到他跟前,下巴点了点他脚边已经没有热气的烟,“少抽点吧,有得癌的几率,还有可能阳痿。”
后两个字她咬得很轻,也不知道他听见没。
“你戒了?”关越眯着眸子看她。
“我只是偶尔抽。”
她本身就没有烟瘾,就是这种世俗意义上出格的“坏事”有时候会让人心里很痛快,所以她既喝酒也抽烟,但是都没有瘾。
关越点点头:“好,我尽量少抽。”
程诺上车的时候关越车子已经打起来一会了,预热。里面温度上来了,窗户上厚厚的冰花开始脱落,像一个哭花妆的女人。
她手指在玻璃上划拉一下,冰冰凉凉。
李涛给程诺发了晓晓的微信,昨晚她就加了。这会她从扑朔迷离的车窗里拍了张酒店红色 logo 的照片,告诉晓晓她已经出发了。
看着微信,程诺想起不久前那个红色感叹号。她翻出关越的微信,试着发了个鳄鱼的表情包。红色感叹号没有出现,身旁人的裤兜里震动了下。
程诺转头看他,把手机撑在他面前,说:“你把我放出来了。”
关越手掌盘着方向盘倒退前进几下把车开出去,瞥了眼道:“开心了?”
“唔,还行吧!”
她的手机壳上面沾满了亮钻和玩偶,关越看着都觉得晃眼。他心里笑了下,也不至于有年龄代沟吧!怎么他现在有种带女儿的感觉。
“你要开店?”关越换了个话题。
程诺看他,嘴角撇了撇:“我又被卖了。”肯定又是李涛告诉他的。
关越没否认:“什么店?”
“杂货店。”
“卖什么?”
“啥都卖啊,”程诺突然灵感乍现,兴奋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边写边说,“我干脆店名就叫“啥都有”怎么样?”
最近她一直在想店名,工商注册需要,这不就有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关越对她这个“啥都有”持怀疑态度,问:“螺丝刀有?”
“没。”
“插座开关?”
“没。”
杂货店不就卖这些的吗?啥都没,还敢叫啥都有。
程诺没有认真听他说话,脑海里自动开辟出一片区域构想“啥都有”三个字应该弄什么样的字体,颜色,各自在门头上占比多少。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才皱眉道:“我开的又不是五金店。”
“那是什么?”五金店不就是杂货店嘛?
“跟你也说不清楚。”
就他那个全身黑的品味,对女孩子喜欢漂亮可爱东西的心理一无所知。
关越对她这样的态度自动屏蔽:“说说看?”
语气还算诚恳,没有敷衍的意思,恰好她还没地方说她的“宏图伟业”,也不挑听众了。
她侃侃,方才脸上没睡醒的状态已经一扫而空:“我一直都梦想自己开个店,以前总是前怕狼后怕虎,最近海洋馆效益不行有倒闭的风险,倒是逼我一把。”
“投资有风险,害怕是正常的。”
“不管了,我就死马当活马医了。要是不行再找活干,就我这条件,适合的工作它也跑不了,”她努了努下巴,“你别打断我,我跟你讲我要开一个洛林独一无二的杂货店。把它装成现在年轻人最喜欢的那种风格,”她翻了下手里的小本本,“卖什么东西我都计划好了,当然后面还可以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