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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小坏蛋(5)

他看到了吗?

他知道她是第一次吗?

应该不会吧。

他一定以为她是经验丰富的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不过,不管他怎样看待她,以后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李梦澜扎起头发,决定不再去想那些没意义的事。

走到洗手间,很意外的,她看到她的衣服都搭在盥洗台上。

昨晚的时候,她的衣服明明都湿淋淋的,扔在浴室外面的地上。

所以,是他给她捡的衣服。

李梦澜心情陡然间好转。

看来他似乎并不那么讨厌她。

如果他很讨厌她的话,肯定不会那么好心,把她的衣服从湿淋淋的地上捡起来。

嘴角忍不住上扬,李梦澜宛如满血复活,拿起吹风机,把她那些半干的衣服依次吹干。

收拾整齐,下楼退房。

从酒店出来,想起他让她吃避孕药。

仔细思考了五分钟,李梦澜觉得,她不想怀孕,她也无法面对怀孕。

她一点都不喜欢小孩。

她可以因为喜欢,和他睡一觉。但若是为了只见过一面的他怀个孩子,那就太脑残了。

站在药店门外等到八点,门开了。

李梦澜进去买了一盒避孕药,当着店员的面就吃了。

第5章

提前跟班组长打过电话,说她发烧了,请半天假。

李梦澜打出租车,回到工地生活区的宿舍。

她一夜没回宿舍,没有钥匙,显然小林昨晚也没能进来修坏掉的灯。

何况她的灯本来也没坏,不过扯个借口罢了。

脱掉脏兮兮的衣服,她去淋浴间冲了个澡,然后回宿舍补觉。

昨晚折腾了一夜,她困得要命。

闭上眼睛,她努力想睡,却总是睡不着。

脑海里忍不住就想起那略微粗重的喘息声,攥住她手腕的灼热触感,贴在她皮肤上游走的微凉的唇,因为用力而收缩绷紧的背部肌肉,还有那如松如兰、好似麝香一般强烈的男性气息……

李梦澜感觉脸颊滚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烧了。

她翻了个身,两条长腿卷起毯子,露出腰侧一块殷红的吻痕。那是她浑身上下唯一的一块吻痕。

她用手抚摸着那块殷红,这算是他们春风一度的证据吧。

他还会想起她吗?

大约不会了吧。

下午上工,王翠红一脸八卦地问李梦澜:“你昨晚去哪了?怎么一夜没回来?”

“有情况?”张芸也挤过来,感兴趣道,“是不是搞对象了?哪来的后生?我们认识吗?”

“没有的事儿。”李梦澜十分淡定地绑着钢筋,若不在意道,“我昨晚不舒服,头疼又发烧,39度9,自己去的医院。挂吊瓶光排队就排了很久,等挂完针已经凌晨三四点了,我就在医院里睡了一会儿,今早回来的。”

“哟,发烧了啊?”王翠红探手摸她的额头,似信似不信的。

李梦澜把头一扭,躲开她的手:“已经退烧了。”

“发那么高的烧,你就不能跟我们说一声?”张芸责备道,“你歇歇吧,别累着,坐着喝点水,我俩多干点就是了。”

“谢谢芸姐。”

“光谢你芸姐啊?”王翠红哼了一声,“那我不干了啊,反正也没人谢我。”

李梦澜乐了,连连再次道谢。

她跟着马老板的劳务公司干了三年,也就只攒下王翠红和张芸这两个大姐能算是朋友。

在工地干活的女人不多,像李梦澜这种没结婚的小姑娘就更少了,大多都是像王翠红、张芸这样已经结婚生过好几个孩子的妇女。

这些妇女为了养家糊口,跟着自家男人一起外出打工,吃住都在工地上,攒下的钱都寄回老家。

像王翠红和张芸她们这种,都是和自家男人两口子住一间板房。

其他独身来打工的男的一宿舍能住四五个人。

而李梦澜现在是自己住一间宿舍。

原本和她住一起的还有两个姑娘,都是和她一起从南方老家那边跑出来的。一个二十岁,叫关秀雪;一个十八岁,叫杨静;三人一起在工地上绑钢筋。

来海城打工第二年,杨静和关秀雪走了,嫌工地太累,去夜总会卖酒去了。

她们如今赚钱比李梦澜还要多很多,一个月四五万不成问题。

关秀雪经常给李梦澜打电话,叫她一起去夜总会卖酒。李梦澜长得漂亮,身材也很好,去卖酒一定能赚不少。

可是李梦澜不愿去。

她怕自己会堕落,她不想做鸡。

如今在工地上绑钢筋,虽然很累,但她心里踏实。

一个月挣一万块,也很不错了。

拿袖子擦擦脸上的汗,李梦澜感觉上午的澡又白洗了,浑身黏腻腻的难受。

刚绑完一根柱子,她听到有人叫她。

“梦澜!”电工小林背着电工包跑过来,脸上也是汗津津的,露出一口大白牙,“你昨晚去哪儿了?一直没见你回去,我还怕你屋里没灯乌黑一片的,怕你害怕。”

李梦澜道:“谢谢小林哥,已经好了。我发现就是灯泡坏了,自己换一个就好了。”

“哦……那就好。”小林手上捏着胶皮钳子,又挠着头问道,“你昨晚去哪了,我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

“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李梦澜撒起谎来眼皮都不眨一下,“我昨晚发烧去医院打针了,今早才回来。”

小林顿时很紧张:“发烧了?那你怎么还来上工?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不用!”李梦澜连连摆手,有些不耐烦,“已经没事了。”

“哦……那就好啊。”小林搓着手,想再说点什么,却又笨嘴拙舌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李梦澜晃晃手上的扎丝:“小林哥,我要干活了,你也快去忙吧。”

小林连忙应了几声,恋恋不舍地走了。

李梦澜知道小林喜欢她,可她对他没什么兴趣。

不仅是他,李梦澜对这些混工地的男青年都没什么好感。

他们一天到晚灰扑扑的,脏兮兮的,身上带着酸臭的汗味,吃饭吧唧嘴,说话又粗鲁。

而陈灼却不一样。

他干净、体面、矜贵、优雅。

仿佛是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世界的人。

似乎她与陈灼交错的那一晚,不过是时光罅隙里,被风吹起的彩虹泡沫般的一场梦。

如今梦醒了,她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被水泥砂石、钢筋混凝土包围着,脏兮兮的,灰扑扑的,平庸而无奈地苟活着。

李梦澜时常会想起陈灼,想起那个无比陌生,却又是与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男人。

过去这一个多星期,她努力说服自己,把他忘了吧,不要再去想他了。

她已经求仁得仁,与他亲密过了,不能再奢望更多。

她也得不到更多。

手上忽然猛地一疼,李梦澜从走神中清醒过来,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左手食指被箍筋上的铁钩划破一道大口子,正汩汩地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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