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野一手搂上她,一手去绕她鬓角垂落的碎发,淡薄的唇角浮上遮掩不住的笑意。
“可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必须要过叶团那一关。”桑虞动了心思,但不得不考虑现实因素。
岑野下巴去蹭她的肩,轻轻颔首,表示懂:“好好和她说,问题应该不大。”
桑虞喝完了牛奶,将平板和玻璃杯一并放下,歪头思索,明天怎样去和叶明芝沟通。
不多时,她圆形的毛衣领口被扒开,紧接着印来湿润的啃噬。
桑虞猛然从沉思中回过神,扭动着提醒始作俑者:“我没还洗澡。”
“哦,先亲一会儿。”岑野温热的唇瓣流连在她的肌肤,覆上她的唇,无所谓地应着,“等你洗完,再亲一轮就是。”
桑虞:“……”她是这个意思吗?
由岑野主导的唇舌勾缠,总是能从缱绻柔意过渡到汹涌澎湃,他每每都能越吻越热烈,完全收不住。
桑虞开始还能跟上他的节奏,尝试回应,没多久就承受不住。
好不容易分开,她急乱地喘息着,没话找话聊,转移他的注意力:“那段,那段首尾呼应的话到底是谁写的啊?是丁零,还是那个男的?”
这也是她真心好奇的,《日薄西山》下面的评论区都在各种分析各种猜测,站丁零和那个男人的,各有一半。
岑野紧紧拥住她,呼吸短而粗重,“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啊。”桑虞看他眼眸迷离,显而易见的意犹未尽,以防他再搞偷袭,干脆靠上了他的肩。
待得呼吸平顺了不少,桑虞再说:“我觉得这段话像丁零写的,也像那个男人写的,就像你去年写的‘我见万人,万人非你’一样,理解成爱情和友情都可以。”
提及此,桑虞才发现,他总是在书里写一些模棱两可,引人遐想的句子。
岑野贴着她细软的鬓发,感受她沉沉的呼吸扫过耳廓,无声地勾动唇角。
那些话确实都有多种解释,但还有一种,没有人会想到。
它们能够安在书里任何一个角色身上,也能够安在他身上。
他提笔落纸,撰写那些意味深长的句子时,只有一个原因——
他又想她了。
——
次日去舞团上班,桑虞率先前往团长办公室,找叶明芝商量正事。
她专门带了平板,打算向叶团详细介绍西沉本人和这部《日薄西山》,用实打实的数据说话,怎料压根派不上用场。
西沉名声在外,叶明芝闲暇时读过他一两部小说,自然清楚《日薄西山》。
当她听完桑虞的方案,诧异程度远远超过了桑虞昨天听岑野建议的时候,“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桑虞意外。
叶明芝务实:“先不说改编难度,西沉的版权我们都买不起,也买不到。”
稍微了解一些的人都有数,西沉小说的版权费,哪怕是所有版权中,相对而言价格低一点的出版,都不是寻常数字。
苏城歌舞团在过去一个月,因为桑虞的加盟,成功拉到了几笔投资,但不能随意挥霍。
叶明芝做团内一把手这些年,始终坚持一个原则:大部分经费理应用在聘请和培养舞者,用在服装道具和舞台布置上,其他方面能省则省。
桑虞一听是这个原因,放松了不少:“他说不要钱。”
叶明芝震惊,敏锐地抓住重点:“你认识西沉?”
桑虞如实点头,没敢说其实你也认识,昨天还同他讲过话。
“谁啊?住在苏城吗?”饶是沉稳大气如叶明芝,也免不了人们八卦的通病。
桑虞为难地回:“这个不太方便透露。”
叶明芝明了了,西沉最是低调,虚拟网络上的身份坚决不混入现实。
她便不再追问,只关注:“你确定能拿到他的免费授权?”
桑虞:“确定。”
叶明芝指尖敲打几下桌面,沉吟须臾:“我要好好想一想,再找编导商量,这是我们完全没有考虑过的方向,必须从长计议。”
一部舞剧从提议到演出,会经历千万重关卡,各项评估考量,桑虞身为其中的一环,最是能够理解。
她应了“好”,先去练功房练舞了。
随后几个工作日,叶明芝没有再来找过桑虞,给予明确回复。
桑虞等得有些慌,没来由觉得等待的时间越长,越是不妙。
晚上回家,她洗漱完,抱着团子在床上玩都心不在焉,时常盯着一处出神。
岑野瞧出她的不对劲,过去揉揉她脑袋,笑着问:“这么想跳《日薄西山》?”
桑虞抬眸瞅了他须臾,郑重其事地颔首。
岑野坐上床,来了兴致:“为什么?”
桑虞无需思考:“因为这是西沉的小说啊,我特别特别喜欢。”
岑野未曾提及这个建议之前,她从来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还会和喜欢的故事产生工作上的牵连。
而这个建议一经生根,便长势凶猛,挠得她心痒难耐,跃跃欲试。
岑野却侧过头,从鼻腔溢出了一声轻呵。
桑虞觉出猫腻,将团子放去一边自主玩耍,凑近问:“你怎么是这个反应?”
岑野慢慢撩起眼皮,不咸不淡地反问:“你觉得呢?”
桑虞认真琢磨了好几秒,不可思议:“你不会在吃西沉的醋吧?”
岑野抿动着双唇,没吭声。
桑虞再朝前面凑了凑,直视他冷峻严肃的一张脸,忍俊不禁:“可西沉就是你啊。”
岑野撇嘴,西沉的确是他,但她起初不知道西沉是他。
西沉可是幸运地被她喜欢、念叨了许多年。
他才没有那个福分。
桑虞真没见过谁和自己的马甲吃味的,乐不可支。
她手臂绕上他的脖颈,贴向近处,悄悄耳语:“我想跳这个,还因为你。”
馨甜又灼人的气息喷向皮肤,像有一阵燥闷的劲风拂过,岑野依旧梗着脖子,但喉结不自觉滚动,那只耳垂悄无声息变了色。
“因为我好喜欢好喜欢你。”这种直白的表露,桑虞终究不太好意思,埋首在他颈窝,瓮声瓮气地说。
所以她对于这部舞剧的推动比以往都要强烈,想凭借自己的特长,演绎他亲手塑造出来的人物。
几乎是尾音落下的刹那,岑野双手掐上了她的腰,将她压去了床上。
继而是绵长的,密密麻麻的吻。
桑虞由他压住,放纵地吻了好半晌,忽地感觉到了擦.枪.走.火的前兆,连忙推开他,顺手拉过一旁的雪龙玩偶抱住,侧过身去。
岑野低沉地喘息着,翻身仰躺到一边,兀自按捺燃起了火星的邪.火。
良久,他向她侧身,去拽她怀里的玩偶,好商量地说:“不抱这个了,行不行?”
两人同塌而眠,中间却夹着一个玩偶,怪难受的。
“不行。”桑虞面上的潮红退散了些,一口道,“没有它我睡不着。”
岑野默了默:“必须要抱着东西才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