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她又正儿八经地走台本:“那么请问,《日薄西山》被您太太带头,以舞剧的形式完美演绎,是您最有成就感的事情吗?”
“不算。”岑野回得极快,“我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是娶到了喜欢了十年的女生。”
台下都清楚他和桑虞是夫妻,但鲜少人了解他们还有一段青葱时光,惊奇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响彻大厅的边边角角。
主持人同样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点燃全场的回答,发自肺腑地感叹了一句:“真好,恭喜二位啊。”
桑虞抱着奖杯,和岑野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谢谢”。
最后,主持人再问了岑野一个问题:“此时此刻,您最想说什么?”
舞台灯光璀璨,万人瞩目。
岑野的作品在过去几年,荣获不少奖项,但他没有出席过一次颁奖典礼,都是让编辑云望代劳领奖,今天是他生平头一遭站上来,定在聚光灯之下。
他缱绻的视线追逐身侧的娉婷女人,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口,换了最为认真的语气:“认识十二年,我总算有资格,和她并肩。”
话音尤在,桑虞的眼尾已经洇开了红晕。
莲花杯圆满结束,苏城歌舞团预定餐厅,大肆操办了庆功宴。
桑虞和岑野没被饭局缠身太久,知会了叶明芝,提前出来,牵手压马路。
晚间七点过,橘色夕阳燃到了一日之最,绚烂的渐变红霞镶嵌在忽来忽去的浮云边缘。
清风一起,云散,云又聚。
他们沿着晚霞余晖洒落的方向,不知不觉转到了南城二中附近。
岑野指向校门外的路边:“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那里。”
桑虞讶异,她以为他们的初见是在教室。
岑野说:“那天我们新生报到,你被爸妈送下车,笑得很开心。”
他那时在想,如若自己的爸妈没有去工厂赶工,没有遇上那遭意外,也会按照约定,双双送他来新学校报道。
所以他禁不住多瞧了好几眼那个一看就是备受父母宠爱,在蜜罐中长大的女生,深刻记住了那张清新脱俗,纯真无害的脸。
随后,岑野慢吞吞去学校查看分班表,走入新班级,出乎意料地又见到了她。
他毫不犹豫,选择坐到她身旁。
间隔十二个春秋,桑虞再度望向那个早已变化的路边,酸酸胀胀的情绪充盈胸腔。
她拉紧岑野的手,朝前方阔别多年的高中走:“我们进去逛逛。”
八月的校园正值暑假,与当年高考结束的那晚一致,属于枝繁叶茂,属于盛夏蝉鸣,属于难得的沉寂。
苦守原位的只有守门保安,连逃不过补课惨运的高三生都迎来了寥寥无几的休假。
按理说,一般社会人员不能再进学校,桑虞和保安好说歹说,甚至把曾经的班主任搬了出来,才被应允入内。
南城二中在过去数年经过几轮翻修,大变模样,桑虞拽着岑野穿在熟悉又陌生的校园,目标明确地奔向高三楼。
万幸这栋还是原貌。
她一路牵着他,上了天台。
发现岑野暗恋自己多年,毕业时计划过表白以后,桑虞问过,那天他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约她的。
岑野说是在全班赶去吃散伙饭之前,偷偷在她书包塞了纸条。
桑虞对那张纸条一无所知,详细回想,很有可能是她在翻找书包时,不小心带了出来,再被风卷走了。
按照时间节点计算,她当时约莫是在找寻纸笔,给沈亦淮写情书。
当年种种有阴差阳错,有遗憾收场,桑虞不知道如果自己那时看见了岑野写的那封约见,赶去天台,会和他说些什么。
但今天,跨越青涩少时,携手历经千帆,重新站在他当年独自等待的地点,桑虞有一句万分笃定的回应要告诉他:“岑野,我喜欢你。”
一阵凉风吹过,天边云彩四散,所剩无几的霞光还在明媚。
岑野逆着光,看她在亮色中笑颜灿灿,双瞳明亮,还是多年前的纯美模样,又远远超出。
他神态动容,后撤一步,单膝跪地,从荷包取出一枚早就准备好的钻戒。
桑虞一怔,她带他回高中,上天台,是想给他惊喜的,怎么反而变成他给她了。
“之前结婚太匆忙,什么都没有给你。”岑野歉意地解释,举高钻戒,郑重其事地问:“晚晚,我爱你,会一直爱你,你可以嫁给我吗?”
桑虞视线又一次模糊,想都不想就给出了右手:“当然可以。”
今天学校的天台上依然有她偏爱的夏风,偏爱的落日。
她来了,他还在。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就到这里了!最近三次的事情太多,番外应该要等等,这章24小时留评发红包哦!感谢一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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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一个暗恋预收《及时雨》
那年青葱,学校外面的奶茶店墙壁上全是学生们的涂鸦,其中多少不敢宣之于口的青涩心事,俨然成了另类的“表白墙”。
巩桐在上面见到的出现次数最多的名字是“江奕白”。
那是轻而易举能在学校搅动风云的人物,俊朗阳光,肆意潇洒,常年稳居理科年级第一,与迷茫无措,不上不下的她云泥之别。
巩桐没想到,她后来也会在那面墙上,留下一个“江奕白”。
——
数年后,巩桐再次回到那家奶茶店。
怀旧的店家保留了那面涂鸦墙,那些密密麻麻,交错重叠的字迹早已发黄变旧,一如他们褪了色的青涩年少。
巩桐没找多久就见到了自己曾经的字迹。
稚嫩、僵硬、小心掩藏,浑若十七岁的她。
而这时,一道明朗又带有些许疑惑的男声透过耳膜:“那竟然是你写的?”
巩桐惶恐仰起头,撞进了江奕白那双透亮的琥珀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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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预收二:《撞银河》
十七岁,叶栀第一次在沈家见到年长五岁,扬笑肆意的沈煦,便存了爱慕心思。
她拼命考去他的大学,大四时进他的公司实习。
但所有的追随仅在暗处,沈煦毫不知情。
叶栀作为不起眼的底层实习生,以为不会在公司和身为CEO的沈煦有任何交集,远远听闻便好。
不料没多久,两人迎面撞上。
叶栀轻颤的长睫低垂,掩下内心的兵荒马乱,强装镇定,恭恭敬敬地唤:“沈总。”
沈煦俊朗的脸庞聚起不解,眉尾轻挑,漫不经心地问:“不是都叫我哥哥的吗?”
——
同事偶然瞧见叶栀搭乘沈煦的车上班,找机会询问:“你和老大很熟吗?什么关系啊?”
叶栀不自然地回:“不熟,认识而已。”
话音方落,沈煦清亮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栀栀,走了,回家吃饭。”
他们确实受了沈家长辈的邀约,要一道回老宅聚餐,但约在晚间七点,还有一下午的时间。
晕晕乎乎跟随沈煦离开,叶栀后知后觉这一点,问了出来:“我们现在就去吗?太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