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各个房间巡视一圈,皆是见不到岑野的影子,就连他的房间门也是敞开的。
桑虞站在门口,伸长脖子朝里面探望,四处收拾得整齐,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她心下一沉,他这是已经走了吗?
门铃忽然响起来,桑虞一个激灵,小跑过去。
她谨慎,先打开了可视通话。
狭小的屏幕上露出酒店管家的职业性微笑:“桑小姐,请问可以送早餐了吗?”
桑虞清楚这个来人一定不是岑野,他回自己订的套房,怎么可能按门铃?
但切实瞧见门外人的模样,她还是一阵闷堵:“那个,岑野……”
她支支吾吾,长袖善舞的酒店管家听明白一些,恭敬做出解释:“岑先生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
果然如此。
但桑虞知道,今日从蓉市飞南城的航班就一趟,在晚上。
至于他为什么白天不待在酒店,不言而喻。
桑虞闷闷地耷拉下眼,回道:“送餐吧。”
这一日的早餐和午餐全部由酒店管家送来,清一色的白味,可以说是和这座无辣不欢,以辣闻名的城市格格不入。
午饭时,桑虞面对几道用高蛋白、低脂肪的鱼虾为主材料烹饪的菜肴,一时没有动筷子。
管家在旁边站着服侍,担心地问:“桑小姐对这几样没有胃口吗?需不需要换别的?”
桑虞摇了两下脑袋。
管家说:“这些是岑先生临走前嘱咐的,说是您喜欢的。”
桑虞不意外,她不曾和管家说过自己的喜好,饭前还犯上了选择困难症,懒得点餐,让他上一些酒店的主打菜便好,他却能准确踩中,一定是有人指点。
她仰头看去:“他还说了什么?”
管家笑容标准:“岑先生就让我提醒您按时吃饭,晚上早些休息,别的没有了。”
桑虞点了点下巴,视线缓缓回到美味佳肴上,拿起了筷子。
晚上的演出一气呵成,无惊无险地跳到最后一秒。
桑虞提起裙摆回到后台,刚在化妆镜前坐下,摸出手机还没来得及解锁屏幕,小秦怀抱一束鲜花跑来,闹嚷嚷地说:“我还以为C这次不送花了呢,原来留在最后一场啊。”
她乐不可支地把花束递上前,桑虞双手捧过,匆匆扫了两眼,是月季当中的知名品种:瑞典女王。
娇花引人注目,当下的桑虞却更关注手机。
按理说,岑野所乘坐的飞机早在半个小时前就落地了南城,但她没有收到他的任何消息。
虽然她没叫他要给自己报平安,他也没有答应过。
桑虞将巨大的花束搁置在一旁,等了几分钟,主动编辑了一条消息。
清汤小鱼:【你到南城了吗?】
岑野秒回:【嗯。】
别无多话,比水寡淡,像极了他们的高中时期,以及重逢之初。
桑虞盯着如此简单的聊天记录走神了几秒钟,心想也好,他们这种畸形的夫妻关系,之所以会有开始,纯粹是为了互相利用,千不该万不该糅合其他。
她熄灭手机屏幕,瞅向桌上粉嫩娇贵的月季,没来由联想到在蓉市的首场演出,岑野亲手送来的一大束粉色龙沙宝石。
联想到他家前院里,绕墙攀爬,长势感人的那一株。
五六月是属于粉龙的极盛花期,他家院子约莫迎来了壮观的爆花,馥郁花香四处弥漫。
桑虞还记得他以前说过,到时候会通知她。
思至此,她猛然一惊,连续摇头晃脑,不再去想。
第二日,桑虞和同事们飞回南城,候机时无聊,小秦等几个女生脑袋凑一块儿,浏览短视频。
大家都是职业舞者,平时自然会关注同行的动态,大数据加持,一连刷出好几条和舞蹈相关的视频。
“唉,这个妹妹的古典舞跳得还可以哦,身韵有那味儿了。”
“这个好像是才上大一的妹子,跳成这样是不错了,不然这条视频能有这么高的播放量吗?”
“你们不觉得她看着眼熟吗?”
“脸型是不是有点像……桑虞姐?”
“不提我还不觉得,这么看真的有两分像,她脚背起腰的感觉都像。”
“某些角度真的神似桑虞姐,下面还有人喊她‘小桑虞’。”
小秦作为桑虞的铁杆迷妹,第一个跳出来反驳:“哎呀,也就只有两分啦,我们桑虞姐的神韵,不是谁都能够比的。”
桑虞兀自坐在联排座椅的一端,她们的热议,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漫步目的地刷着手机。
进入朋友圈,便看见岑野发的一段视频。
布偶猫团子应该很少被允许出门,由他放出去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满院子撒欢。
小猫似乎也懂得花开时节的美好与可贵,直是朝连片的粉色龙沙宝石冲。
桑虞有幸借着小家伙的视角,一睹那株爬藤月季的有限芳华。
外白内粉的大朵娇花点缀在丫枝上,镜头拉远,成百上千朵明艳促就一堵夺目花墙,春夏之交的盛美,无外乎如此。
桑虞和岑野除了几位家人,没有共同的好友,看不到其他人的点赞和评论。
岑野约莫在回复哪个好友的言论,但操作不当,自己在下面留了一条:【滚,不是拍给你看的。】
作者有话说:
岑野:拍给老婆看的,老婆快看看我
(今天加更结束,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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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受伤
◎你就在这里,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返回南城以后, 桑虞和岑野的碰面屈指可数,仅限于履行协议中的夫妻职责,陪同对方去看望父母和奶奶。
寻常时候,他只会把装有丰盛午餐的保温桶, 寄存在舞团门卫处, 等她忙完去取时, 他早已不见了踪影。
桑虞很不是滋味,在微信上告知他不必送了, 他却不听, 固执地坚持了一日又一日。
这天是个休息日,桑虞照旧九点起床, 赶去舞团练舞。
方才经过门卫处,和保安大叔打过招呼,迎面遇上了副团长。
和团长齐志扬的稳重严肃大有不同,这位副团长最是爱笑, 对谁都热切关怀, 嘘寒问暖,上能讨好团长,下能和同事们拉近距离。
但桑虞不太喜欢他的笑容, 总感觉是浮于表面,不达眼底的职业假笑,偶尔还会让人瘆得慌。
不过人家是领导,只要他不针对自己, 桑虞必须要给起码的面子。
她客气地打招呼:“副团早。”
“早啊, 小桑。”副团长笑得一团和气, “你今天休息吧, 又单独来练习了啊?不愧是咱们团的劳模。”
“习惯了。”桑虞礼貌地微笑。
社交性质的寒暄走到这个流程, 已然足以,她本想就此擦身而过,如何料到副团长话多,还要闲聊:“巧了,我正好要去一趟你的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