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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跳蛙诊所(10)

章杰点头,“萧医生还是一如既往地坦白,不过萧医生应该也不能肯定我们会再来才对。”

萧衍微笑,“是不知道,但还是先准备上了,你们要是再来就能直接给你们,也不用再等。”

章杰眯着眼睛看着萧衍,“萧医生对每个病患都是这样尽心尽力?”

萧衍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笑着说了句“医者父母心”。

章杰撇嘴,“现在还贯彻医者父母心的医生可太少了,从前的药堂医馆的标语都是济世救人、悬壶济世什么的,现在可不一样,都是消费满多少能得到什么优惠,要不就是开通会员什么的,甚至有的还明晃晃地挂着宣传牌说希望下次再来。这都是些什么人!”

萧衍笑着不言语。

汪战北问道:“这些药一共多少钱?”

章杰暗搓搓地兴奋,等着萧衍狮子大开口,他那晚花的钱可都没跟汪战北要,这回看看汪战北会被宰成什么样。这两个玉瓶子一看就是好货,用这种瓶子装药,不得卖个万八千的?

“白玉瓶子里的药两千,红玉瓶子的药一千,一共三千。”

章杰目瞪口呆,“不是……你这一个瓶子就得四五千吧?搭上药你才卖两千?”

萧衍偏头看着章杰,“我卖的是药,不是药瓶子,用什么瓶子装药是我自己的事,怎么能也算在售价里面?”

章杰无语反驳,“那您还真是……业界良心!”

萧衍点头,毫不客气地承认,“一直都是。”

章杰伸手,“那给我一瓶这样的药。”

萧衍眉梢一动,“你又没有受伤,买药做什么?”

“消炎药当然要常备着!而且就萧医生的医术,我也相信您亲手做的消炎药药效一定非同寻常,屯着点不行吗?做我们这一行都容易受伤!”

萧衍点头,“说的有道理。”说完从柜子上又取出一大包消炎药给章杰,“两千。”

章杰看了看自己简陋的密封小袋子,又看了看汪战北手中高大上的玉瓶,心里不平衡,“为什么我的就是小袋子,而且还要两千?”

“我卖的是药又不是包装,章先生还有什么不理解的?”

理解,他怎么不理解,就是明目张胆地偏心呗!

“萧医生您就是看战北好看才故意这么偏向他吧?”

萧衍笑着,“汪先生确实很好看。但我卖药也是童叟无欺。”他是收汪战北收少了,不是收章杰收多了,自己愿意少收钱自然不算坑人。

第7章 肩膀

这还是萧衍第一次在汪战北醒着的时候直言他好看。

很多性格冷淡又长得好看的人都不喜欢被人说好看,汪战北也是这样,章杰等着看汪战北变脸,但结果这人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只是低头研究手里的玉瓶。不是,这有什么好研究的吗?汪战北对玉石一类的东西从来就不感兴趣。

而且对于萧衍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章杰就是想调侃都没处下手,至于调侃汪战北,他没这个胆子。

“行行行,你们来就合起来欺负我吧!”

萧衍的眼睛是桃花眼,眼睛大而有神,笑起来的时候流线的弧度很明显,也很漂亮,就比如现在。章杰的那句“合起来”就让他笑得很灿烂。

章杰还没注意到,但汪战北却看到了。

萧衍注意到汪战北的目光,也回看过去。

目光对上的一瞬间,汪战北立刻转头看向别处。还是没什么表情,也丝毫不见尴尬,就好像真的只是凑巧在萧衍的目光对上来的时候转移了视线。

萧衍嘴角的弧度加深,“要是二位不赶时间的话,让我看看汪先生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章杰点头,收敛起玩笑的表情,“不赶时间,本来也想让萧医生给看看。”

萧衍点头,示意汪战北到病床上去坐着,并且把上半身的衣服脱了。门窗都关得比较严实,也不会觉得冷。

汪战北外面穿着一件军绿色的风衣,里头套着一件圆领的灰白色羊毛衫。

萧衍皱眉,“伤在上半身,尽量不要穿套头衫,穿脱都不方便,还容易牵动伤口,回头换拉链或者系扣子的,等好了之后再穿这种。”

章杰诧异,“萧医生难道不觉得这样穿很帅气吗?我还以为您会夸奖一下战北的穿搭。”

“如果他不是伤在腹部我一定会夸他。”萧衍正色道,“没有什么比康复更重要。”

汪战北抬头看着萧衍,几秒钟后拿起一旁架子上的剪刀,指甲将羊毛衫给剪开了。

萧衍一愣,转眼哭笑不得,“我是说下次伤好之前不能这么穿,又没让你把它给剪了啊!这件羊毛衫是挺好看的,而且你给剪了一会穿什么啊?”

汪战北平静道:“还有外套。”

“光穿一件风衣不冷吗?晚上有风,你们一出去这风就得灌进去。算了,我正好有一件扣扣子的羊毛衫,一会你将就将就先穿我的。”

汪战北没说话,章杰更震惊了。

萧衍拆掉绷带,仔细检查了汪战北的伤口,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

“虽说是在恢复了,但恢复得确实很慢,而且恢复情况也不是很好,这几天是不是做了大幅度的动作?”

“是,”章杰替汪战北回答,“他就是爱逞强,受了伤也不愿意说,总觉得自己没问题。”

告了一“状”,章杰本以为萧衍会像其他医生那样,略微生气地嘱咐汪战北不能再这样了,但没想到萧衍先是转身去取了药和干净的绷带纱布,然后坐在了汪战北的身边,很有耐心地跟汪战北说道:“你这伤不能有大动作,不然好不容易结痂的地方就会重新裂开,那就一直好不了,总这样拖着伤口就会发炎,伤势也会变得更加严重。以前你怎么样我就不管了,你是第一次在我这看,我就把该注意地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说了,你听了,就不能再犯,以后就得注意,知道吗?”

汪战北点头,应了一声。

章杰的下巴掉在地上,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谁这么跟汪战北说话,说是把汪战北当成孩子也不恰当,但确实细致又耐心。加上萧衍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再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他听着都不自觉地想跟汪战北一起点头。

看汪战北答应了,萧衍笑了,“成年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答应了就得做到。十五天后你再来一次,我要再做个检查。”

“那个……”章杰想要说不一定,是真的不一定,十五天后他们在哪还说不好呢!

然而汪战北却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先点头了,“好。”

章杰抬起的手又垂下来,他就是多余的那个。

萧衍笑了,“我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工作,你们也不用告诉我,不过还是得说一句,身体是自己的,不管有没有别人在乎,自己都要在乎,不在乎自己的人,也不会真的在乎别人。”

汪战北顿了一会,像是在思考萧衍的话,最后又点点头。

章杰已经麻木了,他肯定今天就这么一会,汪战北点头的次数比他半年来的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