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之合(19)
“卿卿,我的卿卿。”他又用力的抱住她。
陈薇心里感慨万千,现在的局面有些复杂了,眼中有温热的东西不断往外涌,她用力揪紧了他的衣服,心里有太多的事想对他说,然后却死命的咬住唇,不行,也不能说。
“齐筝,”她终于叫他的名,感觉他的身体颤了一下,也许他在盼望着她后面是一句肺腑之言,却听她道,“那孔不二是我的夫君,我已经是他人妇。”
“不!”齐筝的身体猛的僵住,其实他方才就已经看出来了,此时听她亲口说却仍如晴天霹雳,他抱着她的力道忽然大了几分,哑着声音道,“你我四年前就已成亲,有媒妁之言,行过夫妻之礼,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妻子?”
“但我以为你死了,我与孔不二也是拜过堂的。”
“不算!”他忽的松开她,盯着她的脸,“你是我的,是我齐筝一人的,谁也休想与我抢。”说话时眼里多了几分狠劲,眸光冷的吓人。
那股陌生的感觉又来,陈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齐筝是何等心细之人,只是微微退了一下,便感觉到她的排斥,凑近她道:“你不愿意吗?还是你对他已有情?”
陈薇只是摇头,在他的记忆中齐筝从未这般霸道过,此时,真的像个陌生人。
“齐筝,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时过境迁,你冷静些。”手轻轻的抵在齐筝的胸口却被他很快的握住。
“我怎么冷静?”如果试过三年内日日相思蚀骨,夜夜孤枕难眠,以为身死,上天垂怜又能相见,却已作他人妇,怎么冷静?齐筝听到陈薇说冷静,咬着牙,难道三年只有他独尝相思?
“卿卿,离开他,我不管三年里发生了什么,离开他。”他又拥住陈薇,低声道。
出了屋子,齐筝有些疲惫的靠在门上,今天,他真的很不冷静。
“齐筝,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时过境迁,你冷静些。”陈薇的话尤在耳边,其实她说的没错,三年时间,时过境迁,他再不是当年的齐筝,而他又凭什么苛求现在的陈薇还是当年的苏卿卿。
他不该强行绑来了孔不二,这样的正面冲突不应该由红衣社先挑起,更不该在苏卿卿出现时一切方寸皆乱。
然而,能再见到卿卿,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呢?
手下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走上来。
“主人,那个孔不二醒了。”
孔不二?对,孔不二还晕着呢。
“醒了?”
“是,主人要不要见?”
绑来就是为了见面的,然而现在齐筝却改了主意。
他站直身体,微微的咳了咳,背着门往花园里走了好几步,手下忙跟在身后。
月正当空,有风吹来,吹得他身上的衣摆轻轻的飘着,他脸上是明显的冷意,月光下更加森然,手下看着他的脸,心里发寒。
“我不想看他还活着。”他停下,终于开口。
手下怔了怔。
“杀了他,扔进河里喂鱼。”
“主人?”
“快去,务必做成是他不小心落水身亡,不可留破绽。”
“是。”不敢多问,手下领命去了。
“慢着。”他忽然抬手。
手下停住。
“我与你一起去。”
“是。”
本不想杀孔不二,在绍兴当地杀个朝廷命官对红衣社并没有什么好处,必定引来朝廷注意,但是谁让他是卿卿现在的丈夫,只要做成是起事故,朝廷毫无把柄可抓,也无可耐何,最多会再派个孔不二这样的人物来当县令而已,而这样的谋杀他本不必向要死的人说明什么,这次他却想让在孔不二还活着的时候就清楚一件事:卿卿是属于他齐筝的。
齐筝随那手下离开了,一旁的树丛中一个人影一晃便再没动静。
再热闹也有安静下来的时候,月色西沉时,大街上的人群早已散去,只有挂在街头的花灯还在,还有满地的纸片风一吹,飞起又落下。
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自旁边的一条小巷扛着一样东西走到河边,向四周看了看,然后一甩手将那东西扔进了河里,“咚”的一声,溅起好大的水花,然后直接就沉了下去。
看着河面上又静下来,几个人互看一眼,一闪身,走了。
这一场梦做的极累,似乎把这二十年里的记忆全部塞了进去,太多人的脸,太多的事情有,就算她此时已经醒了,也只是瞪着帐顶回不过神。
“你醒了。”旁边有人在说话。
她似乎被惊了一下,转头去,是齐筝,他坐在床边,笑着看她,就如三年前的每一天他总是看着她醒来,只是以前是躺在她身边,现在是坐在床边。
她无声的坐起,摸着头,头有点晕。
“你方才一直叫着小七,那是谁?”齐筝的声音柔柔的,一如三年前一般像温软的水,伸手抓了她的一截发帮她理到脑后。
小七?她一直在叫这个名字吗?怔怔的抬头看着齐筝,忽然伸手来抚他的脸,手指滑过眉目之间极轻柔的。
齐筝心里一热,抓过她的手放在唇间轻吻,道:“饿不饿,厨房煮了粥,还有你喜欢的酱油姜丝,要不要起来吃?”
她点点头,从被中伸出脚来,准备穿鞋,而齐筝盯了她的脚半晌,伸手抓过道:“我帮你穿。”说着拿了鞋子真的替她穿鞋。
她不动,任他穿,眼睛看着窗外,神志有些恍忽。
“他呢?”她忽然问。
齐筝手上一滞,没有说话。
“孔不二呢?”她又问了一遍。
“他不会再出现了,”他替她穿完一只脚,又去抓她的另一只脚,她脚一缩,“什么意思?”
他有些强硬的抓过她的脚,握在手中,莹白小巧的脚让他爱不释手:“他也这样摸过你的脚吗?”他忽然的问。
她挣了挣,没有答话。
“以后谁也别想碰,连看也不行。”他声音冷冷地,大掌包裹住她的整个小脚,另一只手拿起地上的鞋子准备替她穿上。
她看着他替她穿上鞋,终于松开她的脚,轻轻的吸了口气:“我还是要跟他回去的。”
“跟我不好吗?”他反问,眼睛还是看着她的脚,看不出表情。
“我已经嫁给他了。”
“难道在你心中我就这么不及他吗?”
“没有。”
“那就行了,”他抬起头,眼神幽冷如冰,“如果他死,嫁约自然取消,你仍是我的。”
她一惊,完全听懂他的意思。
“他现在人呢?”她站起来。
“已经死了。”他答的云淡风轻,似只不过拍死了只蚊子。
“你?”她倒吸一口冷气,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道,“齐筝,你再不是那个齐筝了。”
四周极暖,近乎发烫,脸在那温软的东西上蹭了蹭,嘴里轻声叫了声“娘子”。
然后耳边似乎有人在笑,声音有些尖,让他很不舒服。
“滚蛋,别吵小爷睡觉。”他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却觉得包裹着他的那股温暖有点有i不太对劲,下意识的手伸手摸了摸,手中的触感让他一惊,那是人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