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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如魅(21)

“那就抢。”

江彤月道:“你觉得以我手无搏鸡之力的人,抢了能逃出这院子吗?”她瞪了白小玉一眼,道,“白小玉,你说找,我找到了,但要我再帮我拿到手,你不如杀了我。”

白小玉脸一沉,却没有说话,显然觉得此事让江彤月做实在不保险,万一有失,再想动手就难上加难。

两人走到院门口时,白小玉才道:“明天到墙角的地方取一样东西,顾其权对你已经有些信任,把那样东西在烛油中放一些,等屋里人晕了,敲院墙三下,我来取。”说着回头看看四周,出了院去了。

是夜,明月尤其亮。

江彤月自顾其权的房中急匆匆的出来,走到梅树那里,捡起石块在墙上敲了三下,眼看着白小玉自墙那头跃过来,江彤月冲他点点头,他没说话,蒙上脸,往顾其权的房中而去。

一阵风吹过,梅花花瓣纷纷掉落,月色霎时带着股妖气,白小玉走到顾其权的门口,不知为何忽然的停住了,某种东西让他不安,他不由的回头看梅树下的江彤月,江彤月站在花间,冲她嫣然一笑。

不好!

白小玉心中叫了一声,然后听到江彤月用最响的声音叫道:“有贼,快来抓贼。”

院中顿时各种响动,只一会儿刘妈已经自顾其权的房中冲出,看到蒙面的白小玉,先是一怔,然后招呼听到江彤月的叫声冲出来的仆人,向白小玉围过去。

四周本来的防卫顿时全被白小玉引去,江彤月不敢怠慢,蹲下身抱住石灯转了转,暗道入口顿时现出来,如砚扶着李过就在门口,都不看那处热闹,一门心思往院外走。

三人还是来到那处墙边,用如砚事先备好的木梯翻过墙去。

李过受了伤,体力已经有些不支,根本走不快,三人跌跌撞撞的跑了一段,已经跑上了大街,但因为是半夜,街上少有行人,若有人追来根本避不无避。

又走了一段,李过叫着停下来,指着旁边大门紧闭的客栈道:“就是这家,自己人,此刻城门已关,先在这里安顿,如砚,去敲门。”

三人在客栈中安顿。

李过体力消耗过大,沉沉的睡去,如砚则忙着照顾他,江彤月看了一会儿,沉默的退出去。

她得回家一次,不能就这么走了,若自己走了,顾家牵怒于母亲要怎么办?她犹豫再三,人终于走出了客栈。

她得回家。

月色撩人。

她一路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出了大街,穿过旁边的小巷子,再沿着小街走一阵,江府就已经在眼前了。

这距离并不算近,她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看着月光下的江府,半蹲在那里拼命的喘气。

江府已经在面前,她此时反而犯难起来。

深更半夜,如何能进去而不惊动其他人?她绕着江府转了很久,眼看着一处围墙不是很高,用力跳了几下想攀住墙头,只是看似不高的墙也不是她能勾到的,她累的蹲在那里看着墙头直发急,正想站起来再试,猛然间觉得颈间凉了一下。

她全身一颤,反射性的回头,一个人影远远的站在那里,只一眼江彤月就知道那是谁,她顿时混身发寒,想也不想的抬腿就跑。

没跑几步,那人已经挡在她面前,身上脸上还有血迹,冰冷的眼看着江彤月半天,然后勾起唇角只笑了一下,将手中的剑抽出来,指向江彤月。

江彤月一屁股坐在地上,因为害怕而全身发抖,却并不求饶,因为此时就算求饶也没有用。

“没想到我竟然中了一个小姑娘的套,还差点要了我的命。”白小玉剑指江彤月,冷冷的说道,他的胸口有一大滩血迹,显然是受了伤。

江彤月听到他粗重的喘气声,知道他受的伤不轻,胆子不由大了几分,马上换了副献媚似的表情,道:“你都受了伤了,想杀我也要等伤好了以后,何必这么急?”

白小玉咳了咳,吐了口血水,冷笑道:“等伤好了以后还能抓得到你?

“难道你深夜跑来真是为了杀我?”

“不可以吗?”

“带着重伤?”

“你不知道我气量极小?”他恨恨的说着,应该是很生气的,人用力喘了两声,才继续道,“而且你还没告诉我钟馗图的另一部分在哪里?”

江彤月一惊,原来他是知道的,钟馗图有两部分。

“不就只有一把钥匙吗?什么另一部分,我不知道。”

白小玉冷笑:“另一部分是图,钥匙只是最后开门用的,另一部分在哪里?”说着他将剑又递近了几分。

江彤月朝后退了退,心里盘算着要不要说实话,毕竟那个李过也不是自己什么人,自己犯不着为了他丢了小命,于是马上讨好的将剑推开一点,道:“你带你去还不成吗?你小心点,别真的伤了我。”

9金屋藏娇

客栈笼罩在大火中,哀哭声,呼救声响成一片,江彤月与白小玉隐在暗处,江彤月看着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怎么自己只离开不久,此处就起了大火?如砚和李过在里面吗?是不是如果自己没有离开,也会被困在这大火中?

“官军来了!”正想着,只听有人叫了一声,一队官军自大街那头过来,应该正是为了这场大火而来,为首的正是史德威。

江彤月一心想摆脱白小玉,看到史德威便想迎过去,却被白小玉扣紧了手腕动弹不得。

江彤月假笑道:“只是打个招呼。”

白小玉哼了哼,拉住她的手道:“走了。”

江彤月道:“我不找图了吗?就在客栈中。”

白小玉反问,道:“你觉得图还会在客栈中吗?”

两人就这么混在人群中离开了火场,却不是往顾府方向,白小玉似乎伤得不轻,走的并不快,一只手捂着伤口,一只手抓住了江彤月的手不肯放。

“为什么不回顾府?”江彤月道。

“你想回去?”

“不想。”

“不想就跟着我。”

“我对你已经没用了,你还带着我做什么?”

白小玉回头笑道:“我这么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当然要带着你。”说着抓着江彤月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江彤月听他这么说着,但自他眼中却看不到半分喜欢,人不觉颤了颤,道:“你是我孙子。”

“孙子个鬼。”白小玉学江彤月的口吻道,人拉着她往旁边的小巷子而去。

一入小巷子,便只有两个人,白小玉走的更慢,呼吸声也听得清晰,竟然异常粗重,抓着他的那只手也冰凉,江彤月随他走了一段,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伤得很重吗?”

白小玉不言语。

“你方才蒙着脸进去拿钥匙,受这么重的伤,有没有被人看到脸?”江彤月继续问,“其实是你不敢回顾府吧,因为你受了伤?你怕顾其权会发现……。”

江彤月还想问,手上忽然一疼,白小玉喘着气道:“原来你这么烦人,就这里,把门打开。”说着另一只手自怀中掏了串钥匙出来,指指旁边一户人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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