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山相信金建国的评价，很信任Vivian, 那时候还年轻，也没有老板的架子。

Vivian很快就看上了金如山, 金如山傻乎乎的看不出来，对方某些越界的体贴也以为是她业务能力太好。

他给Vivian加薪，给她更多的工作机会。

最后在一次出差的时候，她拿着金如山的备用房卡进来，把金如山吓得滚到地上。

金如山将她调任其他部门之后, 还天天给他发小作文，金如山不堪其扰，不会处理这种问题, 只能回家找老爸解决。

这件事被朋友们笑了好久。

那以后金如山再也没有招过女助理。

他自己粗枝大叶, 工作起来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心思上的小细节, 怕再伤到别人的心。

也怕再有这种麻烦。

而“今晚月色真美”这句话Vivian就给他发过，金如山还傻乎乎的说“是啊，风也舒服”。

让对方误会了。

金如山来回看了成嘉澍的消息好几遍。

“他是那个意思吧？”

金明月说：“他这个年纪的人，也上网，应该知道吧。”

说完觉得不确定，又说：“但是根据这几个月在剧组的相处，他好像也不怎么看这些东西，上网都是看影视类的咨询还有新闻。”

“不过谁没事会给别人发今晚月色真美啊？”

“不对，他发的是今晚月色很美。”

“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但是还带一张图会不会真的就是分享景色啊？”

“行了行了。”金如山被金明月这一通分析搞得心跳七上八下，如同在天堂和地狱之间蹦极。

金明月闭嘴，看金如山拿起手机，两人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双手拢进宽大的摇粒绒袖子里：“不过哥，你们之间是什么个情况，你自己不清楚吗？你昨天不是去找他了吗？发生了什么？”

金如山：“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去找他了？”

金明月：“拜托，我和成嘉澍在剧组一起工作了两个月欸，我知道他外婆家在川南，他要回去过年还是我跟你说的好吧。”

“……好像是。”金如山拿着手机上下滑动，成嘉澍没有再发新的消息来。

金如山想来想去，别无选择，只能和这个狗头军师说了一些昨晚的事情。

“嗯……那这么说，成嘉澍很在乎你，这是一定的。”

金如山满脸期待：“嗯嗯！”

“但是呢，你是投资人，他在乎你也是很正常的。”

金如山：“不如不说。”

金明月嘿嘿一笑：“说真的，哥，我觉得成嘉澍对你是有那个意思的，之前在剧组老爸给我打电话，我扩音接的电话，被他听到老爸说你去相亲，他不开心了好久。”

“相亲？”

“就是跟唐姐姐啊。”

金如山：“天呐，我都跟老爸说过了我和唐悠是老朋友了，我俩跟兄弟似的，还非要我去，唐悠说应付家里，我俩就去谈了个生意。”

金明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成嘉澍听到你去相亲，不开心了。”

“所以……？”

金明月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好一会：“所以我觉得他对你是有意思的，也觉得你对他非常好，感情不一般，但是。”

“能不能别但是了，你老哥我……”

“okok。”金明月不再卖关子，“但，成嘉澍看起来温柔随和，其实在感情上是有点迟钝的，加上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的电影。所以……你应该给他一点时间。”

“给他一点时间？”

“对啊，哥，你知道剧组的强度有多大吗？”

金如山想说知道，但是又觉得自己知道的不是全部。

金明月一边回想一边说：“我们剧组不是很专业，虽然人也不算太少，但整体来说挺草台班子的。成嘉澍醒来要给主创开个会，说今天要完成的进度，去现场检查布景道具，要给演员讲戏，要去想每个镜头可以完成到什么地步，需要哪些角度，甚至是剧组吃饭的事都要管，大家下班睡觉他还要做规划。”

金如山听得直皱眉头，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不会带团队真的会把自己累死。

“所以我很理解成嘉澍。”

金如山看向金明月，她说：“成嘉澍心里排第一的，肯定是电影。而你是他的投资人，心里肯定会有说出来万一没成，朋友做不成，说不定连投资都没有了的顾虑。”

“我是那种人嘛。”金如山一点点气愤。

金明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要让他先把电影做好了。”

金如山觉得有点道理，但是又想起了手机，“那他发这个给我是什么意思？”

为了不错过任何机会，金如山决定还是给他回应。

他回：“风也温柔。”

另一边的成嘉澍完全不知道对面发生了这么事，只是觉得怎么这么久才回，是不是烟花都放完了。

他正在一旁逗一条黑漆漆的拉布拉多，起身打开手机，看到了金如山的回复。

他稍稍感受一下现在的气温和风的力度。

小树：[我这边风可不太温柔，吹得脸寡冷。]

又过了十几分钟，成嘉澍收到了金如山拍的放烟花的视频，他坐在台阶上，拍了爸爸妈妈跳交际舞的视频发过去。

大山：[你们过年不看春晚吗？]

小树：[这几年没有看了，那个舞美真的是辣眼睛，我妈都不爱看。]

大山：[好像是有点，我也不怎么爱看了]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看见什么都拍个照片发过去分享。

回去的路上成小妹笑他。

“小树，你该不会是个恋爱脑吧，我跟你说，对男人可不能这样，你得欲擒故纵，你得有策略……”

“你当初就是这么钓的是吧。”老爸说。

“我哪有，明明是你死缠烂打……”

“明明是你先看中我！”

……

另一边金明月在沙发上睡一觉守岁醒来，看到老哥还在抱着手机聊天，拍一颗形状怪异的草莓。

“哥，你能稍微收着点吗，你好像一个智商不超过八十的恋爱脑。”

……

新年的时光对成嘉澍来说是悠哉的，他家亲戚也不是很多，过年主要就是吃喝玩乐，带家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

爸爸那边更是一个亲戚都没有，初六回上北市，就是他们的朋友们聚聚。

他们的朋友比成嘉澍多得多，成嘉澍年纪也大了，不用跟着爸妈去串门收压岁钱。

等爸妈一出门，成嘉澍就冲进卫生间里洗漱，换上新衣服准备出门。

他和金如山约好了今天见面。

上北市的文化娱乐活动比小城市要丰富得多，金如山平时不是工作就是宅家，面对和成嘉澍的约会毫无头绪。

好在成嘉澍主动说了去打羽毛球。

金如山回自己家扒拉出一套很久没有穿过的运动装，把头发梳成运动型男的模样，在仓库的一堆健身器材里找出了羽毛球拍，精心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