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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鸟(22)

作者:苏二两 阅读记录

薛宝添还被张弛拢在怀里,上身衣襟凌乱,下裑门户大开,关键处被人握着,快乐或者痛苦全都掌控于人。

这并不是很好的感觉,起码现在不是,他拍打了一下那手:“松开。”

“菲菲是谁?”张弛手上没动,口吻依旧温和,语速却又缓又迟,像风雨欲来前的最后宁静。

薛宝添正不上不下的吊着,自然听不出异常,对比张弛的衣衫完整,他又多出几分狼狈的恼意:“我马子,怎么了?我约她来的,她来了你就滚吧,没你什么事了。”

房间静了一瞬,才听到张弛的声音:“二百块,也就是说你这边撩着我,另一边却又找了别人?一边叫我对象,一边又称她为马子?而且人家来了就要赶我走?”

他从后面躬身抱着薛宝添,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嘴唇似有似无地碰着男人颈项上的动脉,不知下一步是吻是咬,让人提心吊胆:“你说过会听话的,我也说过不乖有不乖的玩法。”

“弛哥!”薛宝添终于看到了张弛平静之下激涌的暗流,他讨好地摸了摸男人的手臂,力图挽回局面,“都是误会,我这就打发她走。”

酒店的房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打扮入时的女人看着一脸灰败的薛宝添,率先开口:“薛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你给发我信息时我正在酒吧,身边太吵没听到。”

她推门进屋,却没成功。

“菲菲,你回去吧,我困了,今天就算了。”几句话让门缝里的薛宝添说得生无可恋。

“哥,我凌晨赶过来,屋子你都不让进?”女人露出了然的神色,“嫌我来得晚了,又找人了?哥,你这不是耍人玩呢吗?”她靠在门框上向室内张望,“我倒是想看看,是谁抢了我的生意。”

趴在门缝上的薛宝添被人一把拉回了屋子,继而出现在女人视线中的高大男人,向她微微颔首:“不算抢,本来就是我的。”

他伸手关门,看着女人无比震惊的表情,温和地说道:“天冷夜寒,回去路上小心。”

啪,门被关上,待愣怔的女人反应过来,躬身趴在门上就只听到门内憋憋屈屈的声音:“张弛,不是说今晚不做别的吗?”

“二百块,那是在你听话的前提下。”

屋子内的一阵声响让女人打了个哆嗦,她直起身子,茫然地找了几次方向,才快步走出深长的走廊……

翻了个身,薛宝添发出一声痛哼,全身的骨头好似都散了架,无一处不酸软,无一处不隐痛,尤其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正用十分特殊的感觉告诉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用力掀开头上的被子,明媚的阳光直扎入眼,薛宝添匆忙避开,好半晌才堪堪适应。

浑身绵软无力,他移动身体半靠在床头,嗓子干哑得厉害,角柜上有水,他伸手去拿。当自己的手臂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时,薛宝添心中一凛,忙将腕子举到眼前端详。

两个腕子上都扣了一圈红痕,与其他地方的冷白对比鲜明,脑子里昨晚记忆的残片一闪,薛宝添记起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片段,他又踢了被子,抬起脚,果然脚踝上同样如此,甚至比手腕上的红痕还要严重一些。

拉开睡袍低头一看,薛宝添忍不住“草”了一声,大声怒吼:“张弛,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房间静悄悄的,没人。

环顾四周,只有水杯下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二百块,有急事,我先走了。昨晚…抱歉,会补偿你。阎(划掉)张弛。

按下语音键的手指微微颤抖,薛宝添在安静的房间内愤怒嘶吼:“张弛,我他妈不阉了你,这辈子薛爷和你姓!”

第19章 成交

手机不断震动,张弛改了静音,不小心点到了一条语音,骂声山呼海啸:“你大爷的张弛,夜里走路长点眼,早晚捆了你扔窑子里,让你他妈过足瘾……”

指尖一划,声音顿消,张弛平静地锁了屏,将手机装入口袋。

“这是惹到谁了?60秒语音飞了满屏?”身边的人促狭地撞了撞张弛的肩膀,“听着挺悍气,用不用哥几个帮衬?”

张弛将烟从对方嘴里扯下来,扔在地上用脚捻灭,平淡提示:“收网呢,集中注意力。”

半个小时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步入了文博会书画艺术展区,他的衣服样式老派陈旧,但在复古风潮盛行的当下,并不突兀显眼。

男人气质不俗,面容却憔悴枯槁,身上既有文人风雅,又有为生计奔波的苍老窘态。

他的一只手一直插在口袋中,分开人群,慢慢走向一位驻足在画前的少女。

近了一步,跟随他进入会场,带着耳机的张弛轻语“别急”。

又近了一步,张弛:“等他出手,留下证据。”

脚步轻轻落下,西装男颈上的青筋突然暴起,悲伤的表情中带着疯狂和狠厉,于最近的距离向少女扬起锋利的匕首。

“动手!”张弛话音未落就迅速从少女身边的圆形柱子闪身而出,在白亮的刀锋下,一把将少女拉入怀里。

乌黑顺滑的发丝扬起,被孤注一掷的利刃当空一削,一缕断落,飘散辗转落于地面,像是切断了什么本该浓烈绵长的关系。

张弛当胸一脚,那男人被踹了出去,又有人迅速上前,身手利落地踢了刀,将人轻松制服。

“张弛,怎么是你?!”西装男瞠目结舌,细思过后又绝望自嘲地大笑,“原来不管做什么我都是小丑,就连报复都掌控在他们的手里!”

他盯着那个被张弛揽在怀里的女孩:“思怡,我是在拯救你,你为什么不跟我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你知道你的画为什么没有灵魂吗?那是因为你一直在厌恶你的家庭,厌恶你身边的人,一个艺术家的灵感是从清贫与苦难中得来的,这恰恰正是你没有的!”

泪水中,少女的笑容异常苦涩:“我原来还觉得你说得有些道理,可是现在…”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轻声对张弛说,“带我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他了。”

直到两个人离开,被俘的男人才看清了那幅让少女驻足的油画。

大面积深暗的背景中,一个带着眼镜的男人手执画笔面无表情地看着膝下的女孩儿,女孩儿畏惧,却仍旧仰望着男人。深暗压抑的主色中,却用暖色勾勒了男人手中的画笔,似乎拨开灰黑色的犹豫与忐忑,就能看到女孩儿明亮温暖的勇气与崇敬。

被擒的男人目光缓缓向下,落在右下角贴着的名签上。

父亲,是这幅画的名字。

电视机开着,这个时间播放的永远是本地新闻。

薛宅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吃晚饭看电视也是早年蜗居斗室时留下的习惯,那时看的多是八点档的家长里短,而如今则换成了无聊乏味的本地新闻。

薛坤将最后一点菜汤倒进碗里,用筷子拌拌,眼睛盯着电视往嘴里扒拉:“前些日子有人传乔世峰那个宝贝女儿被人袭击的事竟然是真的,你看都上新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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