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暄还完愿走出来,拉着祁随之走到了法物流通处,又领了一枚木牌和刻刀。
“我好贪心啊。”明暄一边笑一边低声开口,“我还完愿望没忍住,又许了一个。”
祁随之看着他被风吹动的头发:“许的什么?”
明暄没说话,拿着刻刀熟稔地在木牌上刻字。
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吹散了落在桌上的木屑,弯着腰好一阵儿,腿有些麻,他原地跳了两步,将木牌展示给祁随之看。
祁随之还没看清,明暄就收回了手:“算了不给你看,好俗的愿望。”
边说,边快步走向了一边的许愿架,拿过红绳穿过木牌上的孔踮着脚往架子上挂。
木牌与木牌间磕撞出闷声,是好听的。
祁随之看着面前交叠的木牌,抬手勾了一下,藏匿住的木牌显露身影。
[祁随之平安顺遂]
走了两步,又翻了一下其他位置的木牌。
同样的话,只是木牌稍显旧了些,显然是挂着的时间比上一个长。
一个、两个、三个。
光祁随之看到的就有三个,藏在更深处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他偏过头看向仰着头踮着脚的明暄困难地伸手试图把木牌挂在最高处,轻轻笑了笑,走到了明暄的身后,微微下蹲托着他的臀把人举了起来。
明暄甚至可以抓住最上面的架子,他赶忙将红绳绑在许愿架的最顶端,系了个死结还不够,硬是一个结接着一个结,将红绳系得牢牢的。
看着自己的杰作后,明暄拍了拍祁随之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祁随之如他所愿,把人放下来后,仗着自己比明暄高,伸手就去够明暄刚刚挂上的木牌。
“诶诶——”明暄两只手抓着祁随之的胳膊在他面前不停地跳,挡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干什么呀?”
“看看我男朋友有什么愿望是我实现不了要来求神仙的。”
祁随之也不躲,反正明暄的力气也没法儿把他的手拽下来,他仰着头,明暄也挡不住他的视线。
“明暄——”
明暄跳不动了,气喘吁吁地环住祁随之的脖子。
“和祁随之——”
明暄伸手遮住了祁随之的眼睛。
“永远相爱——”
明暄努了努嘴,破罐子破摔地看向祁随之。
“好了我知道这个话很俗。”
“哪里俗了?”祁随之牵过他的手,轻轻咬了一口他的指尖,“只是这个愿望不用许,因为它一定会实现。”
明暄弯着眼睛,蛮不讲理道:“那你保证。”
“我保证。”祁随之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开口。
明暄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好一会儿后,笑开了去牵他的手:“我饿了祁随之,我们去吃饭,顺便给我哥打包一份。”
“想吃什么?”
明暄笑着看他:“突然想吃鱼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背对着许愿架越走越远,一阵风拂过,木牌在空中好似起舞。
最顶端挂着系得牢靠的那一枚在风中左右晃了晃。
[明暄和祁随之永远相爱]
第66章 番外四
明暄举办了他的第一场画展。
这画展是在S市最大的美术馆举行的,为期三天。
不为盈利,不为逐名,他的想法很纯粹,只是希望有人能走进这家美术馆,看过他的画,仅此而已。
所以国内某不知名油画家明暄并没有对这场画展大肆宣扬。
是祁随之和周边知道明暄要办展了的朋友们为了不让这场展过于冷清浇灭明暄的热情,呼朋唤友来看的展。
玩车的圈子没人缺钱,读纯艺毕业的朋友也非富即贵,总有些认识的人有些来头。
比如第二天参展的某当红女明星,就是小时候半点不对付,长大后和对方一笑泯恩仇的,小雅的小姐妹,迟初。
俩人认识快三十年,小雅第一次向她开口寻求帮助就是希望她能现身这场画展。
“是你老公的展吗?”迟初纳闷道。
小雅说:“不是,我老公的大学同学,我一个弟弟的展。”
“我,身价极高,要是你老公的展子我卖个面子就去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可不去。”迟初拨弄着自己的手指甲懒散地开口,“洁身自好女明星要自觉拉开与任何异性的关系你懂不懂啊?”
小雅沉默了两秒钟:“你来了我就原谅你没来参加我婚礼。”
迟初拨弄指甲的动作停在了半空。
小雅结婚那会儿她正跟着剧组在八百里开外的地儿,根本赶不及参加婚礼,因为这事儿没少被念叨。
迟初发出了灵魂拷问:“他救过你的命吗?”
“……那倒不是,”小雅“啧”了一声,“不过……”
不过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说到底还是把明暄和祁随之分开的导火索揽到了自己的头上,即使明暄和祁随之两个人都明确地告诉过她并不关她的事儿。
所以当小雅知道明暄希望能有多一点人来看这个展的时候,就把视线投到了有大批粉丝的迟初身上。
这年头,粉丝打卡偶像去过的地方可不是个新鲜事儿。
“反正答不答应吧就,不答应我八十岁了还要念叨你不来参加我婚礼这件事儿。”小雅如是说。
为了八十岁的时候不听见小雅念叨这件事。
迟初在画展的第二天来了,不仅来了,还是盛装出席。
她穿了一身金色的抹胸鱼尾裙,发髻端庄,每一根落下的发丝都恰到好处,美得不可方物。
朋友的朋友们几乎都在第一天热过场子,每幅画也都为他们细细讲解过,第二天来的时候就像美术馆请的托儿一样,50一位,负责发呆。
明暄这会儿正在对三两关站的人解释他的画,而祁随之则是跟朋友们站在一块儿,像看自家让人骄傲的小孩儿一样时不时看两眼明暄。
迟初停在了一副名为《新生》的画前。
话中是成片盛放的小雏菊和碧蓝天空中被朝霞染成金色的云。
在这幅画正中央的一朵雏菊上停着一只被拼凑好的蝴蝶。
似是打碎的玻璃被一小块一小块拼接,组成了这只反射阳光的破碎蝴蝶。
“画出来的吗……”迟初歪了歪头,试图从那只蝴蝶翅膀上看到反射出的不同的光。
“您好。”有清澈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迟初偏过头看了过去。
是刚刚在给其他人讲解的,这场展的主人,一个精致漂亮的男生。
迟初勾了勾发丝,冲着他微微颔首:“这幅画……”
明暄不急不徐地向她讲解,从作画理念到画名含义,偶尔投向她的目光也是直视着她的眼睛,落落大方且有礼貌。
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认出了这个穿着华丽的女人是迟初,纷纷拍照,迫不及待地发在社交软件上,甚至有的三两成群你戳戳我我拍拍你鼓捣着让对方踏上前做出第一个要签名的人。
迟初的余光看见了有人拍照,她对粉丝的执行力再清楚不过。